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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籬菊花開到桃源隨筆散文

農曆九月的深秋時分,正是菊花開得最豔的時候,因此又稱為菊月。在菊花這個璀燦的香國裡,有的端雅大方,有的龍飛風舞,有的瑰麗如彩虹,有的潔白賽霜雪,相當迷人。菊花的花神相傳是陶淵明,菊花的凌霜怒放,性情冷傲高潔,在群芳中備受“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陶淵明喜愛,更為菊花寫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千古佳句。南山的遍野菊花,是陶淵明的精神發源地,陶公由此抵達理想的桃源聖地 ——題記

有一籬菊花開到桃源隨筆散文

陶淵明手捧著一束菊花,驀然抬頭的瞬間,秋季的天空溫暖橙黃,空氣中瀰漫著恬適輕快的氣息。無數只歸巢的飛鳥從黃昏的天空自由的飛翔,紛紛的在陶淵明的身邊盤旋、落下。是一種偶然,也正是一種必然,是那麼的自然、悠閒,陶淵明眺望相對的南山,南山被一團巨大的輝煌包裹著,那是充滿新鮮血液色彩的紅與浪漫精神色彩的橙色彌合在一起的希望和活力,是自然、大地、陽光。

陶淵明真的陶醉了,痴痴的看著手中的一束菊花。陶公此時已經徹悟,菊花和他的身體、生命、精神已經合二為一,菊花分明是他,他已成菊花。菊花是他生命的寄託,精神的發源地,如同菊花的氣息,一切是那麼的淡薄渺遠,悠長,如陽光,如空氣,如飛鳥,自然,永恆。

就像飲下了一杯酒,陶淵明回味著,品味悠長。自己喜好飲酒,但飲酒不醉心。不僅飲酒二十首,凡詩中差不多篇篇有酒,嗜酒並未如命,飲酒不亂,得酒莫苟辭,性樂酒德。

陶淵明和屈原的途窮而慟、酒醒而哭向天九歌的飲酒有本質的不同,沒有抑志之衰,憂生之嗟。屈原的《離騷》有“朝食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之說。屈原把菊花作為一種食物,也算是對菊花有緣的驚鴻一瞥。陶淵明不只愛酒,更愛菊花。家中的籬笆邊,田埂,房前屋後,遍種菊花。每逢秋菊盛開,陶淵明邀請親朋好友家中作客賞菊,用菊花做成點心、燒菊茶、暢飲自釀菊花美酒,飲酒賦詩。真可謂是:菊花知我心,九月九日開;客人知我意,重陽一日來。陶淵明將菊花與酒結成一體,既滿足他的口腹之慾,也滿足他的精神昇華。陶淵明的秋菊盈園、鬆菊猶存、芳菊開林耀、秋菊有佳色、採菊東籬下等詩句,猶如盛開的一瓣瓣浸漬了酒香的菊花,在當時位居江南一隅的晉朝宛如一陣田野中吹出的率直自在之風,溫馨清逸,直到今天,還豐盈著無數文人的精神世界。

菊花有幸,和酒結緣,與陶公升華。酒和菊花成了陶淵明生命裡不可或缺之物。在精神層面上,愛菊更勝於飲酒,是認為秋菊足以自況其修身自潔孤高無塵的情懷。

南山悠然之見。是年,陶淵明五十二歲。正是儒家的創始聖人孔夫子所說的“五十知天命”。知天命,聽天由命。九歲就喪父的陶淵明,和母親及唯一的妹妹相依為命,過早了承擔體驗到了生活的艱辛,加上當時東晉的社會統治由過江避難的中原名門望族與江南的土居氏族組成,內外戰亂不斷,一直到三十歲的時候,陶淵明才入世求得一官半職,斷斷續續的十年,官場的排擠與社會的黑暗與陶淵明性本愛丘山的性格決絕不入。歸去來兮,歸隱田園。天命如何?寧靜淡泊的陶淵明有著骨鯁、剛烈的一面。“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陶淵明是清醒的,彷彿傲霜凌寒的菊花,坦然面對生死,南山是他靈魂的歸宿。

已經十年了,陶淵明四十一歲時,不為五斗米折腰,辭官樂肯田園,隱士精神有家,生命有寄。五斗米,不僅是字面上的果腹之糧,當時的五斗米也是一個稱之為五斗米教的組織勢力的延伸和影響。陶淵明的歸隱田園,雖然有性格的一面,但絕不是對社會的妥協,是對社會的`有力反抗,更是對“五十知天命”鄙視農田勞作,乘桴殉道,依附權貴的孔聖人避世思想的否定和特立獨行的抉擇。

東晉末年,五十七歲的陶淵明享受著逍遙的田園詩酒生活。門前五顆垂柳的葉子在秋風中清瀟簌簌,空曠幽靜的院落灑下銀白的月光,隱隱約約的南山猶如一幅水墨,數間草舍和參差的籬笆影子疏密自然,簡約別緻。陶淵明在院中把酒對菊獨酌,就像凌風的竹,勁節凌雲,超凡脫俗。菊花在濃郁的酒香中凌然的綻放,詩意薰染,花香飄逸。一花一世界,一酒一人生,一詩一境界。此時的陶淵明,不是神仙,恰似神仙,田園詩者,菊花之神。

陶淵明在清風恬然的秋夜醺然入睡。菊香淡淡,夜籟微微,秋蟲吱吱。睡夢中陶淵明經過了一個逼仄的山洞,接著愈發的開闊和明亮。豁然開朗來到一個桃花夾岸,芳草鮮美的地方。這裡是良田美池,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髮垂髫,怡然自樂。分明是一個沒有戰爭,沒有統治的美好世界。這裡的人哪裡是戰爭的遺民,簡直是神仙。陶淵明尋到了理想的洞天福地,精神的歸宿,曾經南山的那團菊黃,已經化作一朵朵絢麗的桃花,美好自由,濃烈的酒氣凝聚成一道道希望的光芒。

一聲長嘯,一生抒懷。早晨冉冉升起的太陽火熱明亮,陶淵明看到突破黑夜和寒霜禁錮了的菊花熱烈的怒放。大朵大朵的菊花閃耀著太陽的鮮紅,迸發出桃花的炫紅,激發出生命的自由與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