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淨如紙的散文隨筆

清晨，陽光在樹頂灑上一層金色。走進辦公樓，看見清潔阿姨正在清理地板，唰唰唰，那神情異常專注。見我到來，她抬頭衝我微微一笑，我像往常一樣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她又低頭忙活開了。剛走沒幾步，擦地聲突然停歇了。我轉身回頭，一縷陽光正好從視窗射進來，打在她的身上。她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拿著拖把，背對我往前走。我突然覺得這是一副很美的油畫。

每天，我們從這裡走過，卻很少有人駐足，關心一下她。非但如此，甚至還有輕蔑和鄙視。我們都忽視了這份潔淨和付出呀。

直到有天早上，地板不再如往常般潔淨，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有出現在我們眼前。面對滿目狼藉，我們像躲避瘟疫般匆匆離去，甚至還有幾句埋怨。

下班了，走出辦公室，突然又聽到那熟悉的唰唰聲。她的神情依舊專注，只是動作沒有往常那般利索，臉色也不似平日的紅潤。我走過去，她抬頭對我笑了笑，不似平日那般自然。“阿姨，你病了吧？”她停下手裡的活，“還好，早上打了點滴，把活給耽擱了。這不，好點了，過來收拾收拾。”我不禁肅然起敬，“要不我幫你吧”，我順勢要接過她手裡的拖把。“哎呦，那哪行？阿姨自己來就行，哪能讓你做這個，不行不行”。好說歹說，她怎麼也不肯讓我幫忙。我什麼也做不了，一瞬間變得茫然無措，只好呆立當場。靜靜地注視著她拿著拖布，唰唰，唰唰，一步步向前邁進。夕陽從視窗透射在她臉上，我分明看見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看起來有些虛弱。短短几分鐘，對我來說，好像幾個世紀那般悠長。

我看見她拎著水桶拖把走進電梯。那一刻，我明白了，她擦地板用的不是拖把，而是一顆認真負責的心啦。

我蹲在地上，注視著潔淨如紙的地板，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對於她來說，這地板就是一面明鏡呀。乾淨即是乾淨，骯髒就是骯髒，這地板從不加掩藏，只會如實地呈現在你的腳下。無懼輕蔑和鄙疑，更不排斥鮮花和掌聲。

這地板，這窗戶，這夕陽，這認真清潔地板的人，都真實地演繹出了自己，毫不掩藏。突然想起中學時代讀過的文章，大概是這樣說的: 世間的美是無限的，只是我們都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是呀，這潔淨如紙的地板，要是在平日不還就是地板麼，誰會去在意。

走出大樓，夕陽灑滿花園，鋪滿道路，也照在身上，暖暖的。我知道，明早我依然會經過那潔淨如紙的地板，見到晨光裡那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