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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的葬禮散文

去年年底,義父的大兒子友龍到江山的妻子所開的超市裡購年貨。

義父的葬禮散文

義兄告訴江山的妻子說:因天氣較寒冷,你的義父已睡在床上不能起床,吃的也很少,全身已骨瘦如柴,現在是到三位兄弟家輪流過,每個人家一個月輪流一次,到哪家哪家服侍。江山的妻子勸慰大義兄說:“你也不要過分著急,也許等到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一些,義父說不定又會好起來吧。”

過了幾天後,江山從單位放年假回到妻子店裡,讓妻子去看望義父一下。義父住在妻子孃家前邊那條村組中間。大概是排屬相時,妻子很小就過寄給義父義母了。雖過去了近五十個春秋,但一直保持著一種親密的來往。義父為人正直,直爽。由於他為人誠實,心中有什麼說什麼,毫無保留,人們就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灶老兒”,意思是灶老爺上天,有什麼言什麼。其實,他姓虞,但時間長了,也許喊習慣的緣故,所以前後三村組的人,都只知道叫他“灶老”。

妻子的義父不僅是她的乾爹,也是妻子參加工作時的師傅。義父在一家玻璃製品廠工作,他對車間的每一個工序都很熟悉,技術也算精通。妻子剛參加工作時就跟在他後面學徒,義父把一些技術傳授給她,妻子也專心好學,不多久就練就了過硬的本領,她所帶的班組每年都是優秀班組,個人也是先進個人。

江山與愛人結婚時,義父也退休了,每當逄年過節,妻子總要帶上禮品去看望他。義父家有什麼喜事,也都要喊愛人去,平時,義父也總帶點什麼給妻子與孩子們。前年,江山還看到他在家門口的河裡翻摘了好多菱角送來,過了幾天,又買了十幾只三丁包子送來。

記得第一年江山與妻子結婚,頭一年帶新親,義父義母總是以最好的待遇招待我們,總是把義女當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看待。

可天有不測風雲,公曆二零一六年二月二十四日,江山正在上班,妻子打電話告訴江山說:義父走了,昨晚上也不知什麼時候走的。

天亮時,義兄們發覺義父已倒在床塌邊,也可能是去廁所時跌下來的。妻子的心裡非常難過,因年頭年尾店裡生意忙,本想過年後去看看義父,可一直沒能去。

其實去年年底去時,義父就對她說:“今年也許有你義父過年,明年可能就見不著了。”誰知過年後,正月還沒過完,義父就這麼快走了,也沒來得及再看上義父一眼。記得去年年底義父還讓他大媳婦送來三百元錢,給江山的孫子作為守歲錢,想想感到悲哀,感到遺憾。

徵求義兄,義弟們的意見,村組上的組長按排人員向一些親戚朋友家進行了報喪。

等報喪人來告知後,妻子與江山商議,紮了一對白色的花籃,所有的一切按照如親生女兒一般進行。

下班後,江山與妻子帶上一紮紙把花欄送去。按當地的風俗,義兄門前已由葬禮隊人員搭起了喪葬棚,義父擺放在大義兄正堂左邊牆壁的一張門板上,江山與妻子到那裡時,由專門接待人員將紙接去,花欄放在大門的兩邊。義父的三位兒子與三位媳婦分別一一下禮。好多村組上的人在幫助忙碌著,擺放桌椅,一些婦女在幫助忙著燒飯做菜,還有兩桌人已在打著麻將,賬房先生在屋的前左邊屋簷下,放著一張桌子,按照風水先生排好的日子,排著村組上守夜人員的值日表,收著並登記一些親朋好友送來的禮錢。

江山與妻子在義父頭前嗑了頭,以表深深的悲哀。只見義父靠牆壁的一邊點著兩盞油燈,義父身上穿著七件沒有鈕釦的衣服,一雙帶花底的新鞋,頭上戴一頂鴨絨帽,臉上蓋著一張黃紙。江山的妻子將義父臉上的紙掀開看了看,義父的臉上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與活著時的.相貌差不多。妻子也不會數著哭泣,義兄的媳婦們也不會訴苦,只能抽泣,牆邊一隻小收音機中播放著哀樂,還有不知誰的哭聲。

按照當地的風俗與風水先生排的日子,第三天下午三點多是燒千張紙的時辰,家中比較親的親戚都要到場。

江山正在上班,沒有來得及去,義兄打電話讓江山的妻子去參加了這個儀式。下班後,妻子告訴江山:儀式是在大義兄的堂屋中間,用泥塊圍成一個圈,將一張張紙用青線穿起,義父的子女們圍著,一邊燒紙,一邊哭泣:意思正如一首歌中唱的一般:燒上了一張紙,兒女們淚悲涕,想起兒一歲那一年,抱在爸媽的懷裡;燒上了二張紙,兒女們淚濤濤,想起兒二歲那一年,學會了耍嬌嬌等等;燒上了九張紙,兒女們淚紛紛,想起兒九歲那一年,你老操心苦,賠兒唸書到五更。燒上了千張紙,兒女們大哭一場,想起你老的恩和情,比天高比水長,只盼兒女們長大把你的恩情來報,誰知你老把兒女來拋。你老殯歸天,再想你老的面,見也見不著,除非是在夢間……

第四天,經風水先生擇日是義父入殮的日子。按照農村的風俗,妻子以親女兒的身份親孝,請了禮儀哀樂隊,並買了祭品祭典義父,分別有六個盤子餅乾和六個眼睛的動物祭於義父的頭前。義父也在村組人的安排下,在義兄的舅舅與最年長的族人看護下入殮。義父被擺放到哀樂隊的冰棺之中,並停放在大義兄的堂屋正中,在冰棺的正前方擺放著義父的遺像,親戚朋友們論資排輩依次戴孝嗑頭拜揖。

第六天是舉行開悼儀式,所有的親戚朋友還有村組上的各家各戶到義兄家吃晚飯,在哀樂聲中向義父一一嗑頭告別。晚飯後,親戚們戴好孝,在悲傷的嗩吶聲中圍繞義父的遺體轉三圈作最後的告別,並低頭作哀禮,每轉一圈每人給吹嗩吶的五元錢。告別後,大家到門口靈棚裡看哀樂隊唱戲,戲臺早就搭好,一些男女老少已坐好等待開唱。

大義兄將義父的遺像放到戲臺後的正中,面向觀眾,戴重孝的兒子兒媳,義女義婿面對義父的遺像跪下,首先有一位哀樂隊的婦女在遺像前跪下開始哭靈。哭訴著義父的一生:義父從小有兩個姐姐,父母去世得較早,十六歲為了生活就去當學徒,結婚後生育有三個兒子,含辛茹苦地把他們拉扯大,一個個長大成人。義父今年八十五歲,因病不幸去世。哭泣生平後,是哭七關:頭一關是望鄉關,是為義父回頭望家園免災難;二關是鬼門關,是為義父多燒幾包紙給鬼攔路的錢;第三關是金雞關,拿出五穀糧,撒在大路旁;四關是餓鬼關;五關是閻王關;六關是衙差關;七關是黃泉關,黃泉路上路慢慢,望義父一路平安到西天。

哭靈結束後,接著是一名男子唱了一首歌《父親》。然後哀樂隊表演了幾個節目和小品,最後是挑花擔,跑高翹,一邊唱,一邊把一些親戚朋友一一請上臺給錢,最後,由村組組長再次說一下打個招呼,按排第二天早上起棺,抬棺的人,還有一些送葬的人員第二天早晨早點到場。

第七天早上五點,江山與妻子也參加了送葬。起棺,抬棺的是村組上十位小夥子,村組上的一些婦女己到那裡,早早地燒好了豆腐湯,大家喝了湯,吃了頭七餛飩。按風水先生排的時辰進行,一路上停了三次,江山發了三次煙打著招呼。靈車到了,一路上,大媳婦撤了買路的紙錢,每過一橋由義父的二兒子友鳳燒了紙,在其中一座橋上還放了一把傘和義父的衣服,是什麼意思,江山也不是十分明白。

到殯儀館後,江山與義兄去辦公室辦好義父的火化手續,此時己排到三十六位,過了一會,由化妝師給義父化妝後,親戚朋友們在哀樂聲中再次向義父的遺體默哀三分鐘,並作三鞠躬,作最後的告別。

火化結束,回來將義父埋葬在義母一起的公墓中,在那裡,按照一些風俗習慣,又進行了一些繁雜的儀式,比如:“封丁”、“入土”、“復山”、“送山”、“燒吃”、“脫孝”等等。安葬結束後,大家又在義父義母墓前放上供品,嗑頭並焚燒了紙張等。

要到義兄家時,在一個路口燒有一堆灰燼,送葬的人員經過時要用腳在上面跨過,到門口時對著一擺放的鏡子照一下,用梳子梳一下頭,並在碗中拿幾粒米飯吃下,具體是什麼意思,江山也不是十分清楚,也許此風俗習慣是為去晦氣。到義兄家時,喪棚已經拆除,家中已打掃乾淨,門上已貼上了福字,有一位中年和尚用一碗水在四處灑著,嘴中不知念著什麼經語。為了表示對關心和為喪事吃苦的人們的感謝,中午義兄請大家吃回喪飯。

義父的葬禮就此結束,義父的一生也將終結,從此將埋葬在那公墓之下,人天隔絕,想見面再也不可能了。

江山想:人生有生必有死,這是大自然的規律,誰也無法抗拒。一些喪葬的風俗也將隨著歲月流逝,但對義父的一些回憶卻將保留在江山心中,直至不能回憶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