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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青青大麥黃散文

雲蒙湖的水位,已經下降到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低點, 卻給湖區的居民們帶來了大片的麥田。”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風兒吹過,麥浪的波紋起伏翩躚,成為一道帶著豐收愉悅的風景線。農人們大早上起來,趁著天氣涼爽,抓緊時間把麥子收割了,放到農用車上運回家。

小麥青青大麥黃散文

我隨手撿起一個掉在地上的麥穗, 用兩隻手反覆揉搓,嘴對著麥子一吹氣,皮兒四散在風裡,手裡就剩下一把麥粒了。我拿起幾粒麥子,放進嘴裡,熟透了,有點兒硬,已經不是生著吃最好的時候,可仍然堅持慢慢地去咀嚼,淡淡的清香,黏黏的滋味,就溢滿了口齒間。

麥收時節,是一年當中農民們最繁忙的時候。現在我家已經很少種小麥,大多改成種桃子。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們沂蒙山區的糧食作物主要是冬小麥和玉米,一年兩季,冬春種麥子,夏秋收玉米,主食就是白麵饅頭和黃玉米煎餅。雖然現在我們仍然吃著饅頭和煎餅,卻總也找不到以前自家產的小麥香和玉米甜了。

“瑞雪兆豐年”,冬日裡的一場場皚皚大雪,成了小麥最好的過冬棉被,既保證了充足的水分,還能殺死大量的病菌。春天一到,冰雪消融,青油油的麥苗一天比一天的長勢喜人。老農們就捻著鬍鬚,微笑著嘆道,“又是一個豐收年,今年的麥子會有好收成的”。 小滿過後,麥黃杏兒熟了,一個個一串串,掛在枝頭,從樹下走過,嘴裡就直流酸水,那誘惑力真的是難以抗拒。麥子也黃了,一穗穗一畦畦,鋪在田間,猶如給人間鋪上了大片大片的金黃色的地毯,還散發著清新的麥草的香氣。

“小麥青青大麥黃,原頭日出天色涼。“,早上天氣涼爽宜人,中午就是熱辣辣的太陽晒在脊背上,大家就利用早上的時間去田野裡收麥,中午在家打麥。 晚上睡一覺醒來,睡眼惺忪地去廁所的時候, 天還朦朧未亮,爸媽早已起床去收割麥子。迷迷糊糊地再返回到床上去,酣暢地又睡一大覺,再醒來的時候,爸爸已經把麥子用獨輪車推回家,晾晒在門口的麥場上。坐在樹底下的蔭涼處,四五歲的小妹妹都下手,把麥穗兒捋得整整齊齊的,麥穗頭對著頭,麥稈尾對著尾,在麥場上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圓。 爸媽把繩子套在在肩膀上,繩子後面拴了一個圓柱形的沉重的大碌柱,就轉著圈兒地在麥穗上滾來滾去,麥粒就從麥子殼裡掉出來。我也試著把繩子套在肩膀上去用力拉,可是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石碌還是紋絲不動,我是多麼的'盼望能夠早一點兒長大,渾身有用不完的氣力,一個人就把那大石頭拉得滿園跑,讓爸媽在炎炎烈日下少流點兒汗。

還沒等我長大,人們就不再用碌柱壓麥子來脫殼了,村裡來了脫粒機。一個身強力壯的男漢子,抱著一大捆麥子,把有麥穗的一頭放進脫粒機裡,麥粒就從另一邊噼裡啪啦地出來了。這機器好,我在心裡想,爸媽再也不用大熱天里拉著個沉重的大石頭沒完沒了地轉圈了。可這脫粒機也有一樣不好,村子裡就兩臺,得排隊挨號用。脫粒機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幹活,大家都想把自己的麥子早日脫粒晒乾收到甕缸裡,說不定哪天就下雨,弄不好麥子就會腐爛生芽,一年的口糧可就沒著落了。輪到自己家脫麥粒了,可能是正午十二點,也有可能是半夜一點鐘,這都不好說,關鍵是這活是很多人才能完成的,幫助東家西家幹了,再一起幹自己的。

晚上的時候,用長長的燈線扯來一個燈泡,用高高的竹竿頂起,照亮了麥場。人們早就忘記了睏乏,跟著發動機的轟鳴聲,緊張忙碌地抱麥捆,放到機器裡,把麥稈用叉挑出來,用麻袋裝麥粒,抱走四處亂飛的麥稈。中午的時候,大家夥兒頂著炙熱的太陽,汗流浹背地摸一把額頭的汗水,混著麥子上的塵土,臉上的五官都在泥水中分辨不清。麥芒扎得全身奇癢難受,可這一切還得忍住。非得等到大家夥兒的麥子一塊兒脫粒,收拾起來,才能到雲蒙湖裡徹底地洗一個涼水澡,還一個渾身清爽。“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一點兒也不錯。

新收穫的麥子晒乾後,儲藏在水泥做的大缸裡。母親選出最飽滿結實的麥粒,一部分留作來年的麥種,一部分用來祭祀,感謝天神賜予的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母親把麥子淘洗乾淨磨成麵粉,用剛收穫的土豆做餡,包成水餃。那水餃猶如黑黃的土地的顏色,卻帶著粘糯的香甜,一家人痛快地吃一頓,來慰勞這些天的辛苦忙碌。

打麥子的場景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可畫面依然是那麼的清晰,彷佛就在昨天一樣,可能是因為這其中有著豐收的喜悅也有著勞作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