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之感悟散文

　　（一）緣弦之斷

“你，一會看我

一會看雲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看著顧城的這首小詩不禁又思緒萬千，是因為心境的一種遠離，還是因為我無從追尋雲的影子？世界的流俗在不停地翻轉，那些久經逝去的光陰在指尖飛逝。曾經幾度的風霜雨雪侵染了窗櫺，在沉睡的枕前潤溼。落飛的鴻雁不經意地停留，捕獲的不是一顆流離思索的心，而是一具沒有魂魄的寒屍。

在春暖花開的季節裡，曾經漫飛飄舞著花瓣的深紅，那些猶如彼岸花的紅豔在澄澈的陽光中沐浴，潛入齊腰間的田野，廣袤無垠。在繁華未曾開放之前，我將自己的心靈畫上一個小小的圓。在這個有著半畝花田的空間裡暢遊，吮吸著花香的餘韻，看著狗尾巴草那茸茸的體態，傾聽著花兒曼妙的音律，置身曠野的深邃，感受著天地之間的溫存，吸收著天氣之間的靈氣。此刻，我知曉那個純清的世界裡不曾沾染半點塵埃。

又是一個雨落芭蕉的夜晚，那場淋漓的大雨打破了寧靜的夜。一個頹廢的身影在眼前晃動，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我數著來年的日子，體味著另一番滋味，是愛的浸潤，還是哭泣前的雷鳴？夏日的荷塘裡增添了些許的蛙鳴，露珠在蛙遠涉之間，輕輕帶入葉網之上的閃耀，那粼粼微波的吹拂已經將美好的精靈再度地顯現在夏的靜夜裡。

仿若此刻，不是一個精靈的舞動，而是兩個張開翅膀的天使在空中盤旋。此刻，在這個清淨的世界裡，不再是寧靜的靜謐，而是多了一個舞動的生靈，那顆禁錮的心會因它的舞動而旋轉。這種滋味很甜蜜，因為他吸收並暗合了千年蛇妖的精髓，靜待著斷橋之上於此撐起紙傘的那個人。

霜露寒降，飛鴻遠離。走在落葉滿地的秋季裡，再度將衣領高高地聳起，想將脖頸裡的體溫永留，烘焙著整個瑟瑟的寒秋。落葉知道季節的變換，卻不知道我一度的心悸，花瓣紛紛散落一地，只望銷魂腸斷般的清音嫋嫋冉冉。

彷彿想起了清寺裡永遠靜坐的四大尊佛，他們或是和善或是猙獰的面目，是否已經看透了塵世的迷情，在佛門清院裡告誡著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俗生。他們似言：人世間的愛，不過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他來的匆忙，去的匆忙。只看天邊的浮雲，便知那有多麼的輕浮。

帶著一種寒傷的疼，越過荒涼的山，進入了一年的終端。發紫的面頰似乎已經被厚厚的冰雪所封凍，帶著另外一種疲憊的身軀再度跨越新的歷程，不是因為世界的狹隘，也不是因為愛的奢侈和糜爛，只是我看到了它的虛發，那根根髮絲只是一種輕偽的裝飾，將一層層的裸皮緊緊地纏繞，即便是千年的藤蔓也抵不過這細細的髮絲，因為它的體內鑄進了鋼鐵的力量。

我的世界只是一座靜謐而幽深的山谷。不管你將暫歇或停留，我終將把它調和成灰的色彩，塗抹整個天空。

雲似乎離你很近，我似乎離你很遠……

　　（二）緣弦之迷

一個落日餘暉的傍晚，站在街角，看那些匆碌的人們在人行道里穿梭。夕陽下的餘暉被高聳的樓群隱沒著。獨自一人在路邊行走，聽著嘈雜的聲音，看行駛的車輛，彷彿心底似乎還在惦念著些什麼？仰望縫隙間的一線天，或許早被城市裡的宣傳色所塗抹覆蓋了。

我只是翹首等待著，望著那輪新月早已經高高地掛在了樹梢之上。我卻不曾觸及它的清純。在這個散冬的季節，似乎還沒有被冰凌浸溼的時候，心早就封凍了起來。懷念一個人，是因為他曾經給予你的好，還是那些不曾揮去的淚痕？

光禿的丫枝之上零稀可數的葉片孤零零地隨風搖擺著，似乎只是為了顧念這一時的精髓吸收之處。如我般，將一瓶積蓄已久的陳釀在今晚想著與誰共飲？當整個城市華燈初照之時，想起了那個久經逝去的相約，在一個未曾去過的地方，獨自一人沿著街邊徒步前行著，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也是一個有著寒意的夜晚，也是一個人獨自在清夜遊蕩，也是將身心翻轉若時的迷惘，在心底留下的是那一陣陣話語。記得那塊方桌之上在酒架中斜放的紅酒；記得在那清亮的器皿之內盛放溫熱的咖啡；記得那袋散發著濃郁香氣的爆米花……

微弱的燈光之下，我看著你那張消瘦的臉，金絲邊的鏡框裡面隱藏著那雙略微憂鬱的眼睛。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一種什麼樣的得意情形，還在漫不經心地咀嚼著香甜的爆米花，輕微之中覺得你說了一句讓我驚訝的話，我卻將其話似若未聞。

溫情似乎已經充斥著整個房間，我卻沒有絲毫的感觸，那些走馬燈似的景觀在眼前回放，眼前在那個四四方方的銀屏之上，看到的恍若就是哪個曾經讓我心跳的日子。只是，此刻的酒不再是那麼的醇香，聲音也不再是那麼的繞耳。我只能將那些泛著青澀的時光，永遠地定格在那個曾經有著夢幻的年代。

人影在眼前晃動，當你的手再度觸及到我時，我只是淡淡一笑，輕輕地道一聲：“風靜如初，歲月安好。”華美的.篇章在這裡拉開序幕也在此落下帷幕。冷淡的表情，冷淡的動作，一切冷淡的如同陌路人般，時年再度回想起那些縹緲的幻影，那些深度的思念只能淡然笑之。

一個唯美的轉身，那飄散的秀髮垂落雙肩，隨著燈光的投射，這段身影漸漸地消散在深夜的夜幕之下。車輛疾馳而過，只是沒有再度的戛然而止，輕慢的音樂似乎在遙遠的夜空迴響，於我只是在嗅吸著那段美好的時光，即便青澀而又繞眼，我只依稀地記得，爆米花很香、酒很濃……

　　（三） 緣弦之久

一川江水一扁舟，遙遙相望倆若知。歲月在指尖流逝，年華在眉間跳躍，心卻未曾因此而淡化。惦念你：若蓮之高潔、若雨之婉轉、若鬆之傲然、若風之飄逸。

曾經的期盼在眼前一幕幕回放，不是出於一種若兮的好奇，而是源自於一種心儀久遠的那份默契，那份遙遙相望的惦念，在你我的心底早已根植，若吐蕊的幼芽在此綻露，風總是會帶著那份永久的惦念將西窗望穿。

塵世蒼蒼幾回夢，若知蓮潔身相隨。我尋著兒時的記憶，將遙遠的路途瞬間化為目極之處，那蔥蔥翠竹，遠山涉水，追尋著“疑似銀河落九天”之下的你，順著你曾攀巖的索道我徒步前行，若倩影回首，默默凝視間，找回了千年相約的你，在此之間融化在這雲山霧靄中。

我知道你在塵世間遊走，卻不曾沾染半點汙穢。我想這是一種何等的姿態和那睥睨之視。我渴求，渴求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仰視著你的高貴，何等之喟然。驀然間，凝視著亭亭玉立之蓮，看盡紅衣的消褪，芳心裸露，知其中必定早已融入了你的精髓，遠遠忘卻，似乎我已經成為其中的一員，但是這種渴求是在你的感染之下，放縱的肆然。我若滴滴清水，不經意間滑落在了你的衣體之上，攀附這聖潔之軀體，在此婉轉回旋，相溶。

聲聲落地有餘音，句句含珠化濃情。我深悉這聲音的珍貴，即便是寥寥數語，將一種牽掛緊繫於你我之間。我幡然覺悟。這來自遠方的一聲問候，豈料是如此的震撼，若掌中之寶，獲悉擁心。我曾經聆聽過那潺潺之音，若泠泠之清脆，若珠玉之閃爍、若舞姿之優美、若雨滴滑落窗前的聲音，是那麼的綿綿不絕。

思緒隨著道道雨簾，將夜幕拉開。零星之光泛泛閃爍，深知你有善感的一面，迎合著你那柔美的面容，將一個女子的柔性盡展，靜思之美，在遙遙夜空之上，我仰望星空，寒月高懸，夢就在天之際，海之邊。我藉助神威將其觸控那端極。將這份陳年的夢香攬入懷中，泡杯清茶，看著葉片在杯中翻轉，若你那入耳之音迴旋若般。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我將這句耳熟能詳的話語，用在你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種非凡的氣質，若鬆之傲岸，若海之深邃。或許，這就是一位有著蓮之高潔的人首先應該具備的條件吧。品讀著你的文字，字字都飽含著一種極度的深邃，字裡行間中流露出一種對世俗的摒棄和憤慨。這種心底的呼喚，不是人人都具備的。人生之路遙遙，讓我沿襲著你的足跡去追尋著這份彌足珍貴的傲骨，將其融入我的血脈、永存。

夜雨伴隨著風，輕輕地落入塵間，悄無聲息地滋潤，也許就是長久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