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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的悲劇散文詩

月光依舊那麼迷人,千萬年以來一直如此。

王者的悲劇散文詩

月光灑向滿身傷痕的我,使得我渾身發顫,似乎在嘲笑:“真是可憐,你這昔日王者,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我曾經見過你祖宗的威風八面,一聲咆哮,足以令百獸害怕。今非昔比,你這過去的百獸之王竟也要苟且偷生。”

一道寒光襲來,侵蝕著我的心,孤獨、悲傷籠罩在眉間。我像祖先們一樣立在山崗之上,想要去呼喚同類、想要向他們一樣用自己的聲音去宣告這裡是我的王國。可是,我不能,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這個世界

我只不過是一個沒有王國的王,四處流浪著,等待著死神將我的靈魂從肉體中分離出來,可是他卻遲遲不來。還讓夢神來勾起我的懷念:在我的王國裡,我有可愛的妻子,乖巧的孩子,還有那吃不完的獵物。在夢裡我是笑著的,我是多麼的幸福啊!甚至有時候在想,這夢裡的世界會不會是真實的現實,而現實則是虛幻的夢境。但夢總是要醒來的,這我不願意看到的現實才是我要考慮的真實。

每次醒來,都要想著上帝的伊甸園在哪?如果有,那裡或許和我的夢境一樣美好吧。那裡該有我的王國、我的妻、我的兒女和我的獵物,而那裡卻沒有我,他們是多麼孤獨的存在呀。

不得不承認,我的家沒了。甚至連我過不了多久也會沒有了,這些日子裡,我甚至清楚地感知到我的'命運如何:那些兩條腿的怪物,拿著他們的作案工具——一把槍、一把剝皮的刀。他們用槍將我麻醉,不給我致命一擊(據說,這樣剝下來的皮很有靈性,能賣個好價錢),用剝皮刀一點一點將我的皮剝下來,是那麼認真、專心、一絲不苟。而我還有知覺,知道自己的皮將要剝下來,痛苦卻沒有辦法吼出來,等到我的血一滴一滴流盡,我也就真的死了。那聽起來是多麼痛苦的事啊,可是我卻認為那是我真正的解脫,活著每天都一心吊膽、苟且偷生,還真不如直面死亡來得痛快些。

可是,誰又甘心這樣荒唐的死去呀?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呀!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世界早已不是我們的世界。我曾經在人類生活的“森林”周邊遊蕩過一些日子,雖然沒有進去瞧瞧,可是也聽過路過的鳥兒們說過人類的“森林”是怎樣的。那是由一幢幢水泥壘砌起來的森林,人類便住在那裡;那裡還有叫做汽車的鐵獸,凶猛程度是我們的兩倍之多,可是奇怪的是,它們見到自己的主人後,就會乖乖地聽話,任人類擺佈;還有重要的一點,他們的世界裡有一個叫做“動物園”的地方,據說裡面有許多生物,而那些被關起來的生物,通過自己的特殊才能的表演來換取人類的同情,是自己的肚子得以填飽。

有人對我說,你也去那裡吧,在那裡你可以不用為飢餓而奔走勞碌。我不屑地瞟它一眼,擺出我祖宗傲視一切的態度,對著它說出我作為一隻老虎最後的尊嚴:王者的氣度怎可與凡夫俗子共舞?即使餓死,我也要保留我這最後貴族的尊嚴與氣質來,想想我那八位祖宗吧,曾是多麼不可一世的統治著整個亞歐大陸,在他們到最後的一刻裡,你看看他們放棄貴族的身份沒有。祖宗尚且如此,我這做晚輩的又怎麼能丟他們的臉呢?不能。若是做了,死後的我,又有何面目去伊甸園見他們呢。

向人類求和?這更不可能,心胸狹隘的人類怎麼可能給自己在山林裡安插對手呢?我們可是異族,不折不扣的異族,他們是不會給我們一個生還的機會的。他們要擴張,就必須要證明森林裡是沒有原住民的。我的王國便是這樣被人類給無情的夷為平地,而我的妻子還有孩子們正是在那場屠殺中死去的,我——就這樣成為這個世界的流浪者。

我也曾經想要回到我親愛的家,可是我找了好久好久,還是沒有找到,最後我在問過還沒離開的魚兒後,才發現這水泥壘砌的“森林”下面,竟然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家。我徹底崩潰了,思考著人類這種生物究竟是怎樣被選擇出來,充當整個世界的統治者,他們的確厲害,可是在解除一切武裝之後,他們又是多麼的可憐呀。沒有銳利的爪牙、沒有避體的毛皮,任誰都可以打到他們,吃掉他們的肉體,但如果他們武裝起來,就變成萬物的噩夢,誰也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

終於我的命運將要走到盡頭,這已經是早已預知的未來,可是那是我從容面對死亡的心早就沒有了,我開始拼命的奔跑,渴望著繼續存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殘喘的活著,哪怕是用自己尊嚴去換取人類的同情。可是一切都未免太晚了,人類和他們的鐵獸搭檔速度真快呀,自己身後還有那一聲聲的槍響從耳邊劃過,他們嘴裡叫著。我害怕了,速度慢慢緩了下來,直到我的一聲慘叫後,我知道死神又近我一步,我看著自己的血花灑下,襯著月華,為我鋪條進入伊甸園的路。

在彌留之際,我看到他們來迎接我,我的妻子、我的兒女、還有我的祖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