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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通用26篇)

日誌,是一個漢語詞彙,漢語拼音是rì zhì。基本字義是指工作日誌。日誌主要發表在網路,詳細介紹一個過程和經歷的記錄。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通用26篇)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

幼時體弱,容易害病,特別容易受涼,父親就把手搓熱了按在我的小腹上,奇怪的很,很快就會好,依偎在父親懷裡,感覺天塌下來都不會有事。

父親有好多藥方,都是那些易吃宜補的。小時氣管不好,經常咳嗽,父親會用白礬煎雞蛋,或白礬配香油,效果挺好。

我是不耐煩生病的,生了病還鬧伺候,身體只要稍微有點不適就一點精神沒有,做什麼事都沒沒心。父親是很耐性子的,把要吃的東西做好,看我吃下,並安置好我睡覺,看我沒事了他才會去睡,有時半夜難受的厲害,父親就睡我旁邊,看著我大半夜。

我依稀記得國小三四年級,發高燒,難受呻吟,家離醫院不是很近,凌晨三四點,這個點也不好叫人,父親就用毛巾給我擦身,用酒精,用溫水,好不容易熬到五點多,父親便敲開了診所的門,看我輸上液,才離開上班。

上學的時候,一感冒或發燒就請假,在課堂上也聽不進去。父親是不支援我請假的,他不希望我落下課程,即使是晚點去,也要聽完那堂課,並且一定要完成老師當天佈置的作業。可是一生病便沒精神,做什麼的心都沒了,便緩緩的跟父親打馬虎眼,裝可憐,父親只得無奈。

現在工作了,遠在他鄉,生病得扛著,假不是那麼好請的。隻身在外,只能自己照顧自己,難受了,給家裡打個電話,訴叨訴叨。父母的關心,便夠了。我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可在父母面前永遠都是個孩子。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

人們都說,樹高萬丈,落葉歸根,其實,生活中,並不是每一片落葉都會歸根的。

“天邊飄過故鄉的雲,它不停地向我召喚。”我唱這歌的時候,不知道離鄉的苦楚。於是,從費翔的歌曲《故鄉的雲》開始大大火爆的時候,卻成了我離開故鄉的時候。其實,剛剛離開故鄉不久,才知道故鄉是多麼的美好,可是,晚了,這時候才常常想,甚至是痴痴地想:故鄉的雲啊,何時才能飄到自己的頭上呢。

少年時代,無數次想著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去,以為外面的世界一定都很精彩,其實,有時候精彩,有時候也很無奈的。

自從1988年分配到外地——————江西橫峰的時候,我離開故鄉就已經足足有三百六十五里路了。從此,故鄉在我心裡就變得那麼遙遠和飄拂了。記得父母還是健旺的六十多歲的時候,每一次提起回家,那種喜悅的心情簡直是無法形容的,就像“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似的,至今想來都是那麼感動我自己。啊,終於請好了假,終於買好了火車票,終於可以進站了,終於可以上車了,車終於開動了,終於走了一半路程了,多少個終於,完全浸泡在一個遊子的心裡。那種歸心似箭,那種渴望團圓,怎麼形容都不為過。少年時候,讀于右任先生的愛國詩歌《望故鄉》,總覺得他地位那麼高,詩歌卻過於哀傷,是不是有些矯情。後來才慢慢理解了老先生的苦衷,而且,這苦衷竟然慢慢和自己結緣了。

多少次安慰自己,既然來了,就把他鄉做故鄉吧,可是,還是很難做到的,畢竟,在地球的某個地方,有個叫做故鄉的地方,還在靜靜地等著自己這個遊子歸去。

是的,父母在的時候,父母就是故鄉。父母要是能夠一起來,當然能夠很大程度上醫治很多思鄉的疾苦,可是,畢竟父母習慣在故鄉生活,畢竟故鄉還有父母很多親朋好友。所以,更多的時候是不能回故鄉的,是需要做思鄉夢才能安定內心的。每當夢醒的時候,常常是眼淚打溼枕頭,笑意慢慢盪漾開來。

我曾經對人們說過,其實,醫治思鄉之苦,有四個辦法解決,一個是回故鄉,那時候,多少父老鄉親都會笑臉相迎,可是,回故鄉也是需要時間和開支的。另一個是生一大堆孩子,畢竟日久生情,孩子多了,想家的時候自然少了,可是,這是和經濟和國法都不相符的,第三個辦法就是和鄉友在街頭相遇聊天,第四個辦法就是去更遠的地方。

這最後一個辦法看起來有悖情理,其實是和相反相成一個道理的。因為去到更遠的地方以後才慢慢地體會出來,相對於更遠的地方,第二故鄉其實近多了,所以,這第二故鄉的他鄉就是活生生的故鄉了。每一次去到更加遙遠的地方,比如南京,比如南寧,比如上海、金華、嘉興,贛州、泉州、衢州、杭州、廣州,才猛然發現,這個被自己稱為第二故鄉的地方,已經是自己的故鄉了,是自己真真切切的故鄉了。因為這裡有自己的妻子、孩子,有自己的同事和左鄰右舍,有自己所有的關係和舊交。

他鄉作故鄉,現實中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生活著的,是這樣走過來的,此文算是和有共同經歷的人分享生活。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3

每逢清明回老家納雍拜山祭祖,總習慣在山路邊扯些野苦蒜,這東西與豆豉顆、豆腐一起煮,是貴州山裡窮人最銷魂的佳餚。

去年有事脫不開沒回老家掃墓,我叫回老家掃墓的堂兄弟記得上山時,給我扯點苦蒜回來。從辦公室把苦蒜提到家,第一件事一定是把苦蒜趕緊拿出來,認真仔細地摘掉經過幾天折騰後枯了的蒜葉和夾帶的野草。祖墳邊上扯來的苦蒜,數千裡坐飛機過來的,我不忍有任何一點綠色被摘掉。苦蒜和根鬚上的泥土發出陣陣清香與泥香,隱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故鄉味道。猶如回老家過年當汽車進入家鄉地界時,那種氛圍與感覺。年過半百眼睛麻,難免有些帶綠的蒜葉被摘下甩入垃圾桶,我會從垃圾桶裡把帶綠的揀出來,再檢一下。用手摘總不精準,我叫老婆拿剪刀給我。講究的老婆看到我從垃圾桶裡把檢過了的殘蒜葉又揀出來,本已經十分惱火,沒好氣地說拿剪刀幹什麼。我說剪蒜葉,老婆說你摘菜從來都用手,今天為什麼要用剪刀?吃飽了沒事做,瞎折騰什麼!沒好氣地把剪刀甩過來,我要是不稍加避讓挨著的可能是飛刀。我提高嗓門罵了貴州人罵人時覺得最解氣的粗口。正在學習的兒子從房間出來問吵什麼,老婆說“你爹拿野草當寶貝,瘋了”。我索性不再摘了,堵氣不管綠的黃的蔫的爛的,一鼓腦兒用水沖洗了,切好入鍋,做家鄉的苦蒜豆鼓顆煮豆腐。枯了的苦蒜葉有什麼不好,老家人還做乾菜幹豆角呢,權當苦蒜幹吃好了!

開飯了,一般不在家裡喝酒的我,開了瓶茅臺,把袖子捲起,要搞個酒足飯飽。兒子說聞著很香,我說不是一般的香,是天香,老爹就是吃這種天香長大的,靠這個天香考博士,從大山拼殺到北京的。兒子也與我一起大吃,多事的老婆幫兒子挑出帶黃的枯蒜,還有些草草。兒子問老媽挑什麼,愛人回答“你爹沒有摘檢好,裡面有野草”。我給兒子說,不要聽臭娘們胡扯,挑出來的不是野草,是苦蒜幹,味道更好。吃完飯後,我問兒子,老爹的手藝如何?兒子打著隔說,真好吃,就是味道怪怪的,苦香苦香的,不知道像什麼來著。冷不丁冒了一句,是不是老家的人來北京了,你又要去打麻將了?

苦蒜豆鼓顆煮豆腐,小酒兒半斤多下肚,躺在床上看電視,眼睛睜著但不知內容是什麼。何時睡去不知道,只記得夢裡盡是家鄉的模樣,山上的祖宗,兒時的玩友,初戀的情人,還有好多陳年好事樂事趣事壞事臭事,也來湊合……。

天下最難捨棄的,讓人一提起就想吹牛皮的,會無端生起一種了不起衝動的,不是功名利祿,亦非美味佳餚,而是每每回想或提起家鄉的感覺!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4

故鄉這一樸素的詞蘊藏著許許多多的故事,每當我回到故鄉,心中的喜悅與期待縈繞心頭,喜悅著能夠重溫故土的溫情,期待著回望故鄉塵封已久的故事。

我想故鄉在每個人心中的定義是相同的,它貼心的珍藏著每個孩童在田埂上嬉戲的身影,有時玩累了,便尋一塊乾淨的地方,很快就進入憨甜的夢鄉。而大人們則在田地上耕種,偶爾累了就向另一塊田地上同樣在辛勤勞作的朋友借個火抽一根菸。慢慢的縷縷青煙從菸頭緩緩升起,它越過蒼勁的大樹悠悠然的飄向太陽,太陽好似也沉醉在這煙香之中,轉眼間便為故鄉的天空披上了一件紫紅色的輕紗。你可曾留意到,如若將這副畫面拓印下來,不正是一幅現代生活的農耕圖嗎?

老屋的院子前栽種了一排龍眼樹,七月中旬與八月份正是龍眼樹結果的時期。一年之中,你最喜歡的便是這段時間了,你吃力的抱著一個竹筐,爺爺拿著一把大剪刀站在一個木頭做的架椅上,用手中的大剪刀剪下一根根滿載著粒粒飽滿的果實的枝條丟進竹筐裡,而奶奶則是雙手扶著那個看起來十分穩固的木頭架椅,護著正在架椅上揮舞著那把大剪刀的忙碌身影。那時的你天真的只想著爺爺能夠將龍眼樹上那顆最高最大的龍眼摘下來,來滿足你貪吃的嘴,卻不曾明白爺爺奶奶白頭到老的愛情。

人類的愛情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但也很複雜,一個人選擇自己終身的伴侶是十分慎重的,也許你會因某個深夜裡的一個錯誤的決定而痛失某個人,也許你會為了自己對對方許下的承諾而用盡自己的一生。這和院子裡的那一排龍眼樹是一樣的,龍眼樹的愛情是沉默無聲的,很多時候它就靜靜的矗立在那兒誰也不去打攪它,偶爾有風吹過,從樹的枝條上吹下幾顆早已乾癟的龍眼,這些乾癟的龍眼並不會就此拋棄這一排龍眼樹離去,而是潛入泥土裡,就這樣默默的,無聲的用自己的力量愛著這棵給予自己安全感的樹,默默的與它“白頭偕老。”

在抵達中表達,在表達中抵達。

龍眼樹旁有一口深井,你也記不清它是在什麼時候住進了這個院子裡,聽爺爺說那口井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存在了,井口的表面爬上了些許青苔,沒人打水的時候,它的上頭就會壓著一塊重重的石板,水桶則是有一根長繩繫著,懸掛在井內。

清楚的記得,你最喜歡夏天天氣炎熱的時候,清楚的記得,你喜歡爺爺在井邊打水的樣子,你喜歡聽著水桶一聲聲拍擊水面的聲音,“砰砰砰”你不敢靠的太近,爺爺更是不允許你靠的太近,於是你好奇的聽著從井底傳出井口的清脆的“砰砰”聲,一聲接著一聲在井內沉悶的迴盪著,隨著爺爺的動作不斷加快,井內的水面不斷碎起水花。

爺爺將裝滿井水的水桶提上來後,不做別的,轉身便將井水倒在早已被熾熱的太陽烤得發燙的地板上,保護著當時喜歡“自由”喜歡打赤腳的小腳丫,你呆呆的看著院子裡滿地的井水,一處連著一處,一灘接著一灘,倒映著天空水淋淋的幻想,你享受著腳下故鄉清涼的土地,全然忘卻了頂頭的驕陽……

院子最中心的老屋歷經著風吹雨打,遠遠望去它靜靜的佇立在那邊像一位盼遊子歸家的母親,它在故鄉炊煙裊裊之中遺世獨立的樣子更像民國時期的那位令徐志摩與金嶽霖深深愛慕的才女一般,老屋就那樣靜靜的,靜靜的佇立在那裡,它佇立在那裡連著一整個院子彷彿自成一片天地,準確的來說,那是獨屬於你童年記憶中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走近老屋,你會詫異的發現它的形象又與遠望著的有著明顯不同,它活像是一位滿面佈滿滄桑皺紋的年事已高的老者,老屋是由一塊塊石塊搭建而成的,每一塊石塊之間彷彿都能看到明顯的裂縫,給人一種麥田裡的狗尾巴草一般迎風倒的錯覺。

故鄉是距離石牌洋最近的一座小鄉村,近年來隨著旅遊業的迅猛發展,這座小小的鄉村有許許多多上了年紀的老屋被迫退出時代的舞臺,它們被翻修被粉飾,變得誰也不認識它們了,隨後它們被貫以一個新的名字“民宿”。

你竊喜自己的老屋沒有跟風,確切的說,你竊喜自己的老屋不愛美,它在一棟棟新房子的中間好似雲霧繚繞的隱逸者就這般站在那,好像它本就應該是這樣,聆聽晨鐘暮鼓的清音,感受絲絲縷縷來自遠方的禪意,它可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故鄉有著鄉土中國濃濃的鄉土氣息,它也是鄉土中國對於鄉土二字最好的體現。當你走在故鄉泥濘的阡陌小道,無論遇到誰,他都是你的本家,也許你應該稱他一聲伯伯,又也許你應該親切的喊他一聲二叔。小的時候,奶奶總愛帶著你去這家走一走,去那家坐一坐,有的時候親戚們給你一小形狀不規則的冰糖,你含在嘴中,一甜就是一下午。

夕陽的氣息將風染成紫紅色,故鄉還有著許多塵封的故事,或是遠至亙古,又或是當你踏上故鄉熟悉的土地,故事就發生在身邊。前不久在網路上看到這樣一句話:三斤桃花釀酒,入口不及你溫柔。故鄉的景,故鄉的物,故鄉的人就是這樣,在瀰漫著夕陽朦朧之感的故鄉就如一壺桃花釀,慢慢的,使人醉倒在這片土地上,流連於這片溫柔鄉。

如今生活的節奏越來越快,你有多久沒回故鄉看看了,每一棵樹,每一朵雲,每一滴露珠都有自己的故鄉,回去看看吧,記住,故鄉在哪裡,你的根就在哪裡。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5

故鄉,是我一生中印象最深的一個詞。

我的故鄉在黔北的一個小山村。每當想起它,我平靜的心就會蕩起陣陣漣漪,狂怒的心總會如湖水般平靜。不知道怎的,那個小山村的記憶總讓我感到親切,就像母親寵我於懷裡的感覺,還是那熟悉的母乳,還是那殷切的目光。

我記得,那裡的山幽暗而蒼翠,那裡的水清涼而甘甜,那裡的人粗俗而親和。在那裡,我的記憶是那麼完整,我的世界是那麼快樂。是的,那裡的世界是快樂的,那裡是我童年的棲息地,是我身體的發芽處,是我靈魂飄蕩的開始。每當我夢起它,我總是飄飄然的感覺,醒來的時候,枕頭上總是殘留著我嘴角溢位的甘露。

故鄉,我記憶的源頭。我蹣跚學步,吖吖囈語,哭哭啼啼,吼吼鬧鬧,都是在那裡萌芽的。甚至,我臉上的酒窩便是那裡石底漩窩的印跡,我眯著的眼睛便是那裡破曉的影子。我記得:

向四周看,除了小山包便是足夠讓我仰望的大山,我永遠是那樣的渺小,我永遠受到山的庇護;緩緩走出去,是緩緩的溪流,它從石頭上淌過、從石縫裡溢位、從石壁上墜下,好似碗裡的米湯、歡笑的淚水、揮散的珍珠。漫步,林子裡處處透著花的味道,有蘭、有菊、有梅、還有各種不知名的野花;到處都唱著鳥兒的歌,有黃鸝的、有喜鵲的、有鸛兒的……

每一座房屋都在竹林裡,一陣風吹過,房屋便徹底淹沒在綠色的波浪中,林中的嘻戲打鬧也隨之消失了。

故鄉,一彎彎梯田層疊而上,孕育著人們的希望;一方方土壤裡有成群的蚯蚓在蠕動,它們穿梭於種子間、根間,偶爾享受西紅柿熟落噴灑出的果汁。在晴空下、朦朧細雨中,田裡傳來趕牛的吆喝,土裡響起鋤頭的鏗鏘,田梗上、土邊的小路上,充滿孩童的嘻戲聲。還有,成年男女在勞作中的調笑。

烈日下,成群結隊的人在大樹下乘涼,有男子在卷著旱菸,有婦女在理著麻絲。冬日裡,到處都有竄門的人,他們聚攏在爐子上,談論著說不完的話題,特別是婦女,“誰家的孩子長大了,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了;誰家的女人曾經夜不歸宿……”調皮而淘氣的孩子偶爾伸著頸子衝上去插句話,總會遭到一個個大大的白眼,又跑開去,後面便響起雜亂的笑聲。

我忘不了,故鄉的小路上有些石頭,螞蟻永遠忙碌;路邊的草叢中,有一些蟲子在早晨吮吸露水,在傍晚唱著歌兒。故鄉的人在蜿蜒的小路上,談著笑、揹著揹簍、扛著鋤頭……

我經常夢見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在故鄉悄然流逝。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6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是的,我曾經遠離故鄉,去尋找心中的夢想,每每想家時,這首歌就在耳邊迴旋,低吟。故鄉,是遊子的根啊,無論我們飛得多高,多遠,心裡都有一縷鄉愁,成為靈魂深處的絕唱。

那一年深秋,和良人剛訂好婚,便要求帶我去滬上,因他已在那從業多年。父母再三商量,同意了,因總有一天,要離開的。那個下午,本來,說好要走的。吃好飯,先是哥哥找良人談話,叮嚀他好好照顧我。後是老爸,他們避開我,談了很久,出來時,老爸竟然眼眶是紅的。是的,老爸,哭了,當著良人的面。平日的老爸,是多麼嚴肅一個人,從來沒見他那麼脆弱過。再不要說母親,從頭到尾,都在抹眼淚。那天下午,終不能成行。良人說,不忍心啊,可憐父母心……

第二天啟程,天剛矇矇亮,母親忙前,忙後,清點我的日用品,衣物,燒早飯給我們吃。該走了,父親和母親一同送到村口,良人一再說別送了,才停下腳步。深秋,清晨的風,已感到寒涼了。走了一段路,回頭,看父親,母親,還迎著寒風站在村口,心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此後,父母,站在村口送我的一幕,常常的在夢裡出現。

剛至滬上,一切都是陌生的,當地人說話,也聽不懂。白天,良人去上班,一個人呆在屋子裡,真是無聊。滬上,那天空,常常是陰著的,難得有一天有陽光,想晒晒太陽,竟尋不到,可晒太陽的地。這裡的房子一個挨著一個,只有過道里,才有幾縷陽光,而且一晃就沒了。想念故鄉,那燦爛的陽光。家鄉,到了秋冬農閒,上午,鄰居們,就會三三倆倆聚在一起,在哪家東山牆牆根下,或坐或蹲著,閒話家常。男人們邊抽菸,邊說話,女人們,手中做著女紅,在一旁微笑地聽著。小孩們,在周圍,追逐,嬉戲,一幅閒閒的農家圖。

滬上,秋天,經常的下雨。可那雨聲,怎麼聽,也不如家鄉的親切。 我是一個內心非常細膩的人,聽雨,要在安靜的環境下,才能感受雨的意境,而心生喜歡。滬上的雨,落在水泥地上,聲音噼啪,一點都不柔和。故鄉,那雨,落在樹葉上,落在泥土地上,聽來是淅淅瀝瀝的,有時下細雨,真是潤物細無聲。在家裡坐著,從空氣裡瀰漫的,清新芳草味,雨打溼泥土味,才感覺到了,哦,下雨了,一切都是那麼靜。秋天,晚飯後,若下雨,常常的和母親搬張椅子坐在一起,看門外的小雨,不緊不慢地下著。那時光是安靜的,有時靠在母親懷裡,默默的聽雨,一會就困了,想睡覺,母親的懷抱總是那麼溫暖舒適。

都市裡,夜晚霓虹閃爍。看著那些迷幻般的燈火,迷失了方向,因找不到那柔柔的月色,月色下藏著我多少的記憶啊。三歲時,記得,夏天的,一個有月亮的夜晚,我和母親坐在涼床上乘涼。忽然聽得放鞭炮聲,一會一群人抬著一張單架到近前。原來隔壁的嬸子生小孩回來了。開心的我啊,馬上從涼床上溜下來,連鞋也顧不得穿,跟著跑,邊跑,還邊說了一句非常經典的話:“哇,嬸嬸家的寶寶頭好大啊。”引得大人們鬨堂大笑,原來我錯把嬸嬸的頭,當寶寶的頭。哎,這句話,就成了我的典故,以後的日子,經常有人拿這句話取笑我。

可是我才不在乎呢,我感興趣的是嬸嬸家的寶寶們。嬸嬸當時生了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經常跑去看寶寶們喝奶,打嗝,拉屎,摸摸小臉,喜歡到不行。盼著他(她)們儘快長大,和我玩耍。漸漸地,可以跟在我後面喊妹妹姐了。國小,國中,只要是有月亮的夜晚,我和大小雙,還有村裡其他的小夥伴們就會在月亮地裡瘋玩。或捉迷藏,或丟手帕,或割韭菜,好不開心啊!童年,少女時期,那些個有趣的事,都是在月色下度過的。

此後,我去滬上,大小雙隨後也到浙江某個城市。我們離開故鄉第一個春節,大家都回來了。記得那天,下著好大的雪,一大早,我還睡在床上,阿寶,一陣風就跑來,一下拉著我的手說:妹妹姐,我好想你啊……”說著,就哭了。哥哥還在一邊笑著說:“想不到你們的感情這麼好。”哥哥哪裡能理解,我們這些離開故鄉的孩子的心裡感受。自我們離開故鄉那一刻起,我們已告別了童年、少年那無憂無慮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些美好的記憶,只能在夢裡去追尋。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遠離故鄉時,每每想家,就會聽這首歌。鄉野長大的孩子,那一縷鄉愁,是傍晚,炊煙裊裊的村莊。是母親,一聲聲喚兒回家吃飯聲。是兒時,小夥伴們一張張笑臉,是村外,那一灣小溪,是那空曠的原野地,是親切的鄉音。多少次,這些個場景,在遠離故鄉的遊子們,夢裡出現,魂系,根系著故鄉情啊。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7

我想家了,坐在涼爽的空調房裡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在這個炎熱的下午,我無法抑制的想家了。

是的,我想家了,我憂傷地想起那個泥濘的小村莊。想起了那滿目蔥籠的綠色,想起了那鋪天蓋地的蟬鳴和蛙噪。想起了我已作古的爺爺奶奶在這個季節裡的辛勞和快樂。奶奶永遠穿著那件被汗浸溼的大襟褂,在灶前汗流浹背的忙著我們的晚飯,爺爺叼著菸斗在樹蔭下慢騰騰的編著蓑衣。然後爸爸媽媽從田裡回來了,一個個或滿身泥濘或滿身汗透,妹妹趕快乖巧的拎著一壺茶過去,弟弟趕快去翻爸爸媽媽的籃子,看看有沒有一個香瓜或者兩個番茄,然後奶奶從廚房裡走出來,去井邊領一桶涼水,痛快淋漓的洗兩把,然後充滿憐愛的對一家大小說:“吃飯啦!”弟弟馬上猴蹦到院子裡,找了一個有風的地方,一迭聲的叫:“在這吃!在這吃!這涼快。”於是七手八腳把桌子凳子擺停當,奶奶燒的辣椒燒小魚。蒜蓉燒茄子,青椒炒雞蛋,涼拌黃瓜。一樣樣時新蔬菜,帶著泥土的清香和夏日的味道,滿滿地擺在桌子上,爺爺悠然的吱著小酒壺,心滿意足的瞅著吃的汗流浹背的一家大小。弟弟早端了碗溜到隔壁大媽家桌子上夾了一個蟬蛹過來,嚷道:姐,吃完飯,我們也去捉蟬去,好香哦!

晚飯終於吃完了,院子裡的風越來越涼爽了,奶奶和媽媽忙著收拾桌子,爸爸把編了一半的筐拿了出來,爺爺泡了一壺茶坐在老椅子上,院子裡早圍了一圈老少爺們,一迭聲的催爺爺快拿出那本翻爛的封神榜,弟弟妹妹拎著小罐,拿著電筒,躲躲閃閃的避開爸爸嚴厲的目光一溜煙的竄出去了,村邊的小樹林裡早就人影瞳瞳了,我躺在爺爺編了一半的蓑衣上,聞著衣草的清香,聽著爺爺抑揚頓挫的嗓音,漸漸沉入了夢鄉。

啊!故鄉!故鄉!多少次我夢迴故鄉,醒來淚溼臉龐,我忘不了那個破敗親切的土牆小院,忘不了奶奶的嘮叨,爺爺的慈祥。忘不了爸爸媽媽的辛苦和堅強,忘不了我青春時代的追求和夢想!

我多想赤腳走在那泥濘的鄉間小路上,再次深深地,深深地,親近一下泥土的芳香。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8

夕陽斜下,西風漸緊。掩不住多少情懷,擋不住枝上鶯歌。蓋不住人間情仇。

日相思,夜相思,催人淚,淚催人。歲歲年年,年年歲歲。幾回落花,幾回淚?

日清冷,夜清冷,驚魂夢,夢驚魂。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幾番思緒,幾番夢?

故鄉的葉落了,秋就乘著落葉來了。秋來了,人就隨著秋瘦了。隨著秋愁了。但金黃的落葉沒有哀愁,它懂得如何在秋風中安慰自己,它知道,自己的沉睡是為了新的醒來。

那一刻,我的心微微一顫,彷彿眾多紛紛下落的葉子中的一枚。

故鄉,遠方熟悉有陌生的名字,童年的身影,成長的艱辛,離別的鄉愁。都在這小小的兩個字中。

故鄉那寂靜的山一偶,黯然湧起層層的煙嵐,似飄逸的秋雨,似苦味的醇厚的酒重,迎風四溢……於是間風也瀟灑,愛也真誠,於是燃起的激情伴著星韻冉冉地飛天……

故鄉的人,故鄉的樹,故鄉那獨特的味道,在你感到憂傷,感到傍徨,故鄉是一個寧靜、安詳的港灣。

故鄉有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懷。

故鄉有一份青山繚繞疑無路,忽見千帆隱映來的感情。

我看到了故鄉,看到了老家身後那棵生生不息的老樹,看到了炊煙因為遊子的歸來而晃動。對於遠走他鄉的腳,對於飛上天空的翅膀,炊煙是永不能扯斷的繩子。就像路口的大樹,它的枝幹指著許多的路,而起點只有一個,終點也只有一個,每個離開村子的人,都帶走了一片綠葉,卻留下一條根。

我看到了故鄉的山丘,看到石頭在山丘上,和花朵一起爭著綻放;看到那飽經風霜的碉塔屹立在山丘之上,和雲一起爭著飄蕩。看到那百年前在栽下的榕樹,和微風一起搖盪的歲月的煙塵。

我看到了家的屋簷,冬天時哇哇作響,夏天時絮滿鳥鳴;青階上留下那日復一日的,年復一年留下的腳印;青磚紅瓦常常被看作是窮日子裡的火種。守著屋簷上下翻飛的燕子,總是那麼和諧地與村戶人家過著日子。時時刻刻纏繞著那顆在路上的心,就是這個屋簷與青磚牆。

我看到了母親,那鬢邊銀白的頭髮,在那個我童年的時候,起早摸黑的辛勤的勞作。肩上承載了兩顆孩子的心,艱辛的一路走來。腰被壓曲了,也咬上牙,挺了過來。

我看見那醸發著田園氣味的田間,瘦小的孩童,戴著草帽,慢慢地在田間挪動,看見他們在山丘上費力的砍著山上的木柴。

葉落歸根,思鄉情切。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去爭取財富,卻很少有時間享受;我們有越來越大的房子,但卻越來越少地住在家裡;征服了外面的世界,對自己的內心世界卻一無所知。

遠行的人,是什麼聲音使你隱姓埋名?是什麼風向將你吹往他鄉?秋天就是這樣,把葉子紛紛抖落,把人的思念紛紛掛上枝頭。是該回去了,去看看那棵生下我、讓我因成長而綠又讓我因成熟而黃的大樹。一層層落葉鋪在回家的路上,遠方的你可知?

這個世界,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帶走人的不是道路。歲月無法伸出一隻手,替你抓住過往的雲。如果一切還能重新拾撿回來,我要點燃它,放到心裡,一輩子不忘回家的路。人生的天空永遠不會是晴空萬里,人不能左右天氣,但能左右自己的心情。

天冷了,樹的葉子落下來,樹離我很近。在平常、平凡、平淡的淡淡人生中,讓自己的生命鳴唱出最美妙動聽的天籟之音,那是生命多麼珍貴的閃耀啊!

天冷了,葉子落下來,掩蓋了一切。可是大風一直在刮,把故鄉周圍的塵土颳了個乾淨。我小小的故鄉正在被秋天所包裹。回家的路在前方!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9

我的故鄉在一個古老而寧靜的小鎮——板橋鎮。小鎮的街道從老拱橋一直延伸到新拱橋,步行大約20分鐘就能穿越小鎮。所謂新老拱橋,只是一種相對的叫法,新也新了一兩百年了,老也不過幾百年的春秋,對於歷史長河而言,都是一瞬。小鎮的房屋分立兩側,中間是用條石砌成的陽溝,其功能是小鎮的排水系統,兩側房屋的屋面一直伸展到中間,這種建築稱做街簷,也稱廊道,它為街上的行人遮風擋雨,而小鎮的居民則有同在一個屋簷下的認同感,彼此睦鄰友好,過著和諧而平靜的生活。每逢下雨天,小青瓦屋面的雨水便注入陽溝之中,將其沖洗得乾乾淨淨。小鎮民風淳樸,居民勤勞善良,習慣早起。清晨,除了生火做飯,也把門口的街面打掃一遍。小鎮雖然古老,街道卻非常清潔。

小鎮大概與佛有緣,五座廟宇依次鑲嵌在小鎮上。它們分別是張王廟、雨王廟、江興廟、南華廟、藥王廟。不知是為廟而建鎮呢?還是為鎮而修廟。總之,歷史久遠,無法考證。不過可以從佛學和建築學兩個方面來稍加討論。公元627年,太宗繼位,在位23年,史稱貞觀之治。是時,國泰民安,文化包容,故有玄奘法師遠涉恆河,窮歷道邦,研習佛學17載,學成回國,翻譯經書657部,引慈雲於西極,注法雨於華夏。佛教由唐而興,經宋而盛,其廟宇選址多在崇山峻嶺,風水寶地。並遠離塵世,利於僧人修行和研習佛經。從小鎮的地理環境來看,幾百年前,在兩座大山之間,有茂林修竹,小溪流水,植被豐富,鳥語花香,絕對是一塊風水寶地,是建造廟宇的淨土。從建築學的規劃佈局而言,五座廟宇背靠山丘,面向小溪,基本上在一條弧線上,如果先有小鎮,那雨王廟的規劃佈局就不可思議,其建築佔位險些把小鎮隔為兩段。因河道限制,此處街道已無法拐彎。好在雨王廟下殿是兩層樓的建築,底層高約5米,二層高約8米,幾十根巨大的圓木柱子構成下殿的骨架。柱子下面是圓圓的石礅子,露出地面約80釐米。我們所見到的,實際上是用雨王廟下殿的底層作了通道,才把小鎮連線成一個整體。小鎮的民居多為木架穿逗結構,典型的明清時期建築,而從五大廟宇的建築材料以及佈局和規模來看,其修建時期應當更早。由此推論,先有廟宇,後建小鎮。當然,這是一家之言,不必當真。

一條小溪發源於西山,蜿蜒幾十里路,從小鎮身邊流過,經龍門灘,與小安溪匯合,入長江,至大海。幾百年來,這條河就是小鎮的母親河,清澈的河水滋養了一代又一代小鎮上的居民。

2013年9月18日,農曆八月十四,受邀參加板橋國小附設國中七三級同學會,這是四十年後的第一次聚會,雖然我是七二級的,但當時兩個年級同年入學,春秋兩季,各招兩班,也就是說四個班可以算是一個大班,這是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在那個動亂的歲月裡,在中學沒有復課的情況下,由一所國小來擔當國中教育的重任,為孩子們提供一個避風的港灣,可以在教室裡得到片刻的安靜,或者學習一點今天看來是有用的東西,難道不是不幸中的萬幸嗎?

說來也神奇,小小的古鎮,人傑地靈,文化積澱如此之深,一所國小,竟然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其數學、物理、化學、語文、歷史、地理、外語、政治、體育各科老師都有,每位老師都顯示出淵博的學識和敬業精神。現在還記得教數學的魏老師、何老師,教語文的譚老師、詹老師,教外語的曾老師,教政治的吳老師等等,都是挺棒的,留給學生的印象比較深刻,記得曾老師第一堂英語課教的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無論如何,在那個年代,有人教你識得幾個字,已實屬不易了。

中秋是一個團圓的季節,桂花的香氣四處瀰漫。組織者將同學會的時間定在下午三點,地點在鎮政府四樓會議大廳。這樣的安排,可以使分散在各地的學友們有足夠的時間趕路並從容赴會。我與朝雄,世琴同學同行,下午一點不到,已經站在故鄉的土地上了。幾十年的離別後,小鎮的模樣如舊,只是覺得變小變矮了一些,顯得有點憔悴和蒼老,卻依然保持了一份古樸和恬淡。按照河水的流向,我們從小鎮的上頭,即老拱橋開始,沿著兒時的腳印,找一找是否有留在蒼苔上的印痕,望一望老屋的燕子窩是否安在,看一看老街的容顏是否改變,也順便穿越時空,回首過往。

老拱橋有多老,不得而知,大約應當有幾百歲了吧。拱橋很小,單孔,橋的兩頭有黃桷樹,也很老了,但還是枝繁葉茂,雖是秋季,卻也蔥鬱,真可謂“小橋流水人家,古鎮秋景如畫”。

上世紀80年代初,深秋的一天,絲絲秋雨把小橋烘托成幻境,黃桷樹上寒蟬輕鳴,平添了幾分蒼桑,卻極富浪漫的詩意,給人以無限的遐想。我想通過鏡頭,用一幅照片來傳達人與自然和諧相融的主題,雖能力有限,力不從心,仍勉力為之。我選好角度,調好光圈,運用遠景的虛與近景的實,運用秋雨的朦朧與拱橋的細微,運用人物刻畫與自然風光的融洽等技巧,來表達這一主題,我等待……只見一個女孩撐著一把鮮豔的油紙傘從橋上經過,這個畫面,是人與自然的律動,是人物在大自然中表現的音符,令人怦然心動,只聽“咔嚓、咔嚓”幾聲,隨著相機快門的啟閉,一幅秋景圖便進入了鏡頭。這幅照片究竟是自然之背景烘托出少女的惟美,還是雨中的女孩為大自然之美作映襯,恐怕只能用相得益彰,相映成趣來形容吧。

隨行的朝雄,世琴同學催促著往前走,我這才從秋雨的畫面中出來,沿街下行,街上冷冷清清,大多關門閉戶,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賀之章有“兒童相見不相識”之句,而今天不相識者,恐怕不只是兒童了,相比而言,我們和故鄉則更顯生分了。當時間座標與經緯座標重合於某個生命的起點,而這個點的軌跡變化之後,便有了故鄉和對故鄉的思念。大概我們的故鄉,在遙遠的記憶裡,在放學後的遊戲裡,在少年的心裡,在這代人的夢裡。對故鄉的思念,只是一種漂泊感受,一種時差體驗,難於用語言來描述。可能當一些零星小事,諸如下雨前看螞蟻搬家,上課時被老師批評等等隱約出現於大腦時,就是對故鄉的思念。而“相見幾乎不相識”的情形,並沒降低大家在故土上走一走,在老街上四處張望的熱情,你一言,我一語,能準確說出曾經這是張三的家,那是李四的家,這是供銷社,那是旅館,這是百貨店,那是飲食店……

一路走來,已來到了我過去的家,房子早已賣給別人了。門此時開著,房子前面是店鋪,曾經很熱鬧,房子成長方形,從街面一直到小河邊,一通有七、八間,後面是個小花園,圍牆和花臺是自己年少時用石頭砌的,那時種的萬年青、芭蕉樹、蘭草、菊花等也還活著,可見植物的生存能力是很強的。人在少年時,懵懂無知,多愁善感,無病呻吟,不知天地之道和自然之道。常常發一點莫名的感嘆,記得有一次,一盆玉蘭花死了,為賦新詩強說愁,竟然填詞一首:“小院斷牆玉蘭殘,夕陽落西山。赤橙黃綠紫青藍,此時難分辨。 野蟲鳴,小河邊,晚風送華年。喜怒哀思情愁歡,無言獨橫欄。”如今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繼續沿街前行,偶而碰見幾個老街坊,彼此寒暄一陣,告別,再往前走,並不時指出,這是王五的家,那是唐六的家,這是中藥店,那是鞋匠鋪,這是郵政局,那是縫紉鋪,這是茶館,那是照相館,總之,過去小鎮上店鋪林立,生意紅火,熱鬧非常的場景,至今記憶猶新。

過去小鎮相對閉塞,不通公路,但方圓幾十裡的鄉民都以小鎮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每逢趕場天,來交換農產品的,來購買生活用品的,或上街看熱鬧的,或專程下館子喝酒的,或到茶館喝茶擺龍門陣的,或到理髮店理髮的,或到相館照像的,總之,無論有事的或無事的,紛紛來到小鎮上,從早到晚,摩肩接踵,你擁我擠,從老拱橋到新拱橋,整條街道已沒剩下多少空間。隨著吆喝聲、叫賣聲、招呼聲、喧譁聲的此起彼伏,小鎮的熱鬧用"沸騰"一詞來描述,也實不為過。直到暮時將近,才滿意而歸。而小鎮也慢慢掩沒在炊煙和夜幕之下,逐漸恢復了寧靜。

小鎮的盡頭,便是新拱橋,大約建於清代中晚期,由紅色的條石砌成,為三孔弧形橋,在小溪之上顯得雄偉壯觀,橋面兩邊有石欄杆,欄杆之下有兩條石龍,龍首一米有餘,挑出橋面,龍頭傲視前方,河流的下游是龍門灘,揣度其寓意是此橋有龍鎮守,河水不得隨意暴漲氾濫,危害小鎮居民。而這兩條龍可以飛躍龍門險灘,從小安溪進長江,入大海,自由翱翔於天地之間。想象而已,不足為憑。

新拱橋一段水域處於小鎮下游,一到夏天,便是人們游泳消暑的地方,每天至少有上百人在此游泳戲水,其中小孩子居多。更有勇敢者,站在高高的龍頭上,距水面大約20米,一躍而下,入水時濺起高高的水花,煞是好看,開創了小鎮獨有的高臺跳水專案,令人稱奇。

小河的兩岸現在已修築了防護堤,可以保障小鎮不再受到洪水的侵擾,又使生活汙水不直排河道,兩岸栽了許多柳樹,整齊而美觀。然而對照起記憶中的小河,已沒有了"竹溪聽夜雨,綠水泛小舟"的意境,也不見老翁悠閒垂釣,孩童河中戲水的場景。過去鎮上有三條水巷子通往河邊的水碼頭,人們到河邊挑水、淘菜、洗衣,而河水的自潔能力極強,剛弄渾了,一會兒就清澈透明瞭。那時站在青青河邊草上,看對岸翠竹在微風中搖曳,倒影在清清的水面上,蔚藍的天空為背景,簡直就是一幅水墨畫。傻傻的回想又怎能把時光的步伐阻擋,彷彿在一夜之間,所有的人物都離開了舞臺,一切生活場景已不復存在,只留下孤獨和寂寞,給了一個空巢老人。

站在拱橋上,望著流淌的河水,腦海裡又浮現出一件往事,有一年夏天,連日暴雨,河水陡漲,淹沒了田野,衝到了小樹,壓彎了苦竹,清清的河水染上了橙色,河水漫進房屋,威脅著小鎮。而我和幾個夥伴跑到河邊,來看洪水的奔騰,聽洪水的咆哮,也是在這拱橋上,我記不清是誰了,只聽見他高聲朗誦到:“大水滔滔,半空雷鳴,黃浪東渡。登高一觀,土丘起伏,西山鎖濃霧。竹失翠色,鳥息啼聲,水沒紅花處。是誰傾盆雨不住,惹得雷神也怒。 一場浩劫,從天而來,魂魄風中飄舞。有情無事,點點淚下,年少知疾苦。遍地煙波,浩浩湯湯,洗淨大小路。待明日,洪水退去,南山種樹。”回首過往,依然惆悵。世間何物催人老,半是雞聲半馬蹄。以今日之時間能否重逢昨日之空間,答案是否定的。小鎮依舊,人生易老,雖近耳順之年,然而當以幼稚之心,才能從記憶體中調出對故鄉的眷戀之情,哪怕是點點滴滴,微不足道。不知諸位是否以為然。

說話間,已經是下午兩點,氣溫30多度,中秋的太陽照樣晒得我們流汗。我們用了一個小時從老拱橋到新拱橋,雖走馬觀花,仍然有些累了,於是到同學會會場——鎮政府四樓會議大廳休息。會場已經佈置妥當,擺上了礦泉水和水果。鎮政府工作人員為我們開啟空調,室內溫度慢慢降了下來,我們一邊喝水,一邊等待著同學們的到來。我來到窗前遠眺,巍峨矗立的東山立刻映入眼簾,大風門清晰可見。大風門下面有大悲寺,雙府院兩座寺廟,半山上是新巖灣煤礦。

所謂大風門,是造山運動時形成的埡口,空氣對流,通暢無阻,風速極快。倘若站在大風門,一定會有身處風口浪尖之感嘆,感嘆天地造化之精巧,感嘆大自然之奇妙,感嘆世事無常,感嘆命途多舛,感嘆人生的溫馨與蒼涼,感嘆行路多艱,感嘆歲月流逝比風還要快。一種敬畏油然而生,自然會吟詩一首:“風起大風門,雲湧大悲寺。昨日鐘磬聲,縹緲無處尋。”

大悲寺在解放後分給了農民居住,大約住了七、八戶人家,所以寺廟建築儲存比較完整。大悲寺分為上下兩殿,左右廂房,廟門由巨石建造,兩邊的石柱上刻有楹聯。因為必須要接受農民的再教育,1975年,我也住進了大悲寺,住在下殿的左偏房,右偏房住了一個和尚,姓僧名德海,雖然已經改造成農民了,但還是經常獨自唸經,對此我一無興趣,二來也聽不懂經文,所以住在廟裡的幾年中,基本不與往來。聽說這位和尚幾年前已經圓寂了。佛道崇虛,而我輩俗人為了養家餬口,自當辛勤勞作。而在經歷了歲月的磨難後,也會悟出一絲禪意:“大悲寺外路人行,風塵僕僕奔前程。急速向前有岔路,烽煙過後做閒人。”這點感悟,算是借住了廟宇的一角達三年之久的因果吧。也許是一種精神皈依吧。

雙府院離大悲寺不遠,約兩里路,傳說在宋代有兩個府官出家為僧,在此修建寺廟,規模巨集偉,歷經戰亂,只留下一處偏殿,從雙府院的遺址可以看出,在高高的東山之巔,密林之中,雙府院面積之大,是大山中難覓的一塊平地,其佈局令人歎為觀止。遙想當年:“兩個府官入空門,一雙和尚出凡塵。高堂明鏡悲華髮,晨鐘夕梵憫蒼生。”後來,這個偏殿成了板橋鎮東山林場場部,有十幾個護林員,管護著這一片山林。

東山之下,小安溪順著山腳流淌,這是一條黃金水道。一座古佛橋連線東山與小鎮。古佛橋為石板橋,在十幾個橋墩上鋪上厚厚的石板,構成一條平坦的大道。從橋的名字可以看出,此橋不僅古老,而且與佛有著極深的淵源。從小鎮到古佛橋,是一條寬闊的土馬路。這條土馬路是小鎮的運輸要道,古佛橋是一箇中轉站,小鎮以及方圓幾十裡的鄉民們所需的生活物資,生產物資都從這裡進來。如食鹽、布匹、百貨、藥品、化肥等等,都是從縣城用汽車運輸到小安溪上游的碼頭,經小安溪用木船運到古佛橋上岸,再用人力運輸到小鎮上。每年金秋時節,當地盛產的紅橘,則由人力挑到古佛橋,檢驗分級,包裝成箱,運到縣城,出口蘇聯。

這條土馬路也是小鎮居民的能源通道。從小鎮出發,約七、八里路到古佛橋,過小安溪,山行六、七裡,便是新巖灣煤礦。如果再爬四、五里,就可到達大風門。到新巖灣挑煤的任務,大多由小孩子完成。因為那個年代父母工作忙,會又多,早出晚歸,理所當然挑煤的擔子落在了孩子們的肩上。小鎮到山腳的路還算平坦,上山的路非常陡峭,相當難行。從山腳到新巖灣,須爬松林坡,穿楠竹林,過三個彎,轉九道拐,大汗淋漓之後,才到了煤礦。路上,偶爾也會聆聽涓涓的泉水聲,陣陣的松濤聲,竹林的沙沙聲,山裡的鳥鳴聲。卻無心留戀美麗的山色,因為必須趕路。根據年齡的大小,力氣的差異,有的挑三、四十斤,有的挑七、八十斤,付了煤錢,趕快下山。下山比上山更難,常常有人摔倒,煤炭灑在山路上,汗水和淚水也灑在山路上。

有同學陸續到了,這才將目光從東山上收回,關閉思緒。並與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同學打招呼,互致問候。下午三時,同學會準時舉行,由周建兄主持會議,萬學兄發表長篇致詞。並請到了鎮黨委書記張女士,鎮長馬先生,鎮中學校長楊先生參加,分別發表了重要講話。然後,同學們紛紛發言,多以師生感情,同學友情,思鄉之情以及懷舊,成長,感恩為主題,總之,內容紛呈,氣氛熱烈,四十年後的首次相聚,著實令與會者感慨萬千。

會後,承蒙萬學兄慷慨,置酒席數桌,共進晚宴。同學們久別重逢,情緒高漲,席間觥籌交錯,互祝身體康健,萬事如意。何能助興,唯有杜康。直到滿臉紅霞,杯盤狼藉,夜幕落下。

一個古老的小鎮,一條古老的小河,河水唱著古老的歌,歌聲在小鎮上久久迴盪,然後慢慢地散向四方。濃濃的鄉愁,長長的思念,匆匆地來了,又匆匆地去了。

癸已寒露於韭菜園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0

此時,正值白半球的三月,這後來一直想寫點什麼,卻遲遲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我自己也忘記了有多長時間沒提筆寫寫那些自己想寫的東西了,其實,從用筆書寫換成電腦的鍵盤,只是、一步之隔。而在這一步之隔中夾雜著的,或許是些許的無奈罷了。

春,對於這個季節,我總覺得它是敏感和詩意盎然。那也就固然充滿著中國的文化氣息——一年四季之首,萬物生長的季節。植物萌芽生長,動物交尾繁殖,農夫下地播種。古代把“歷史”叫做“春秋”,那是因為莊稼春生秋熟,春生相當於歷史之因,秋熟相當於歷史之果,春來秋去的迴圈就是時間,而事件的因果迴圈,就是歷史。喜歡這一篇文章,它裡面這樣寫著:春天必然曾經是這樣,或者,在什麼地方,它仍然是這樣的吧?穿越煙囪與煙囪的黑森林,我想起訪那躑躅在湮遠年代的春天。

而當這個季節,身處繁華的都市,總會感覺到少了些什麼,但所幸的是,會有那麼一個地方,讓自己在喧囂和光怪陸離中時刻銘記,並且深深的懷念著,也就是這個地方,還未曾被城市的車水馬龍所詮釋。我於飯後,舉一杯盞清茶,立於陽臺,遠望這座已經浸在霓虹深處的城市,去懷念,故鄉的春!

這個時候,家鄉還是很冷的,當別的地方下雨的時候,家鄉還在飄著雪,好像在記憶中,往往是冬天都比不過春天冷,然而這種冷,卻被一種溫暖所詮釋著。夜幕降下的時候,整個村子瀰漫這一種炊煙的味道,對於這種味道,至今都記憶猶新,彷彿此刻已經置身於此,感覺暖暖的——那時候的這個時候,還冒著嚴寒和夥伴們玩遊戲呢,當炊煙飄過的時候,我總能聽見奶奶喊我吃飯的聲音——蘇,吃飯了;此刻,這種聲音就飄蕩在耳際,一股暖意瞬間湧上心頭那時候的我,還小,而此時,當我長大了,奶奶卻老了。

慢慢地,在不覺中,在沉浸在兒時的幻想中的時候,天漸漸地暖和了起來,山上的積雪開始融化,冬眠著的大地,慢慢睡醒。舉目四望的時候,麥田散發出一種新綠的味道,嫩綠的新芽頂起枯黃的麥苗,伴著黃土的氣息,天上的風箏也開始多了起來,我似乎今天才明白,為什麼飛的那麼高的風箏,末端總繫著一根長長的線。

“燕子飛回來了,燕子飛回來了”當我們跳著喊著的時候,奶奶會告訴我說,是啊,暖和了,又一年春上家了(家鄉方言,這個春天來了的意思),又一年,我不明白,但是我就會嚷著讓奶奶脫去我身上那厚重的棉衣和棉褲,畢竟,它束縛我整整一個冬季了,當脫下來那些厚重的衣物時,我蹦起來,彷彿比以前更高了。又一年春天了,我長高了,也長大了。又一年春天。。。。。。

草長鶯飛,萬物復甦,老宅山後的挑花,瀰漫著整個院子,芬芳著整個村子,鳥語花香,一片祥和的氣象,只是,那時候完全不懂,只是單純的浸在那份春天裡面,做個那個至今還未完成的夢,當我於今天忽然懂得的時候,卻是另一番景象,而這與前者,完全相反,相互呈現出兩個極端。就像我們的青春,大概亦是如此吧,擁有的時候,儘管揮霍,都還無窮無盡。

春天裡的那片麥田,是記憶中再好不過的奔跑玩耍場地了吧,泛著希望的新綠,於春風盪漾之時,牽著費了幾經周折自己製作的紙風箏,奔跑在那片麥田中,肆無忌憚的笑著,把那些希望,全系在自己手中的線上,任它隨著春風飄向高空,最後鬆開手,任它隨風飄去,然後拔腿去追,追過一個個山頭,追到自己跑不動,卻最終沒再沒抓住那根線,眼睜睜的看著它在自己的視野中飄向天際,最後到不見,然後滿臉沮喪的回來,看著他們的風箏在風中飛舞,而那時候,殊不知,自己放飛的,是一個夢。。。。。。

伴著春天的步伐,和著希望的氣息,我和他們,並肩跑過一個個的山頭,以為山的那邊,就是我們所向往的,可我們看見的,還是一座座山,接連不斷,沒有盡頭,就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全是大山,誰也跑不出去。那時候,是受我們視野的限制,還是我們那時候的世界,本來就是如此?

當那些年的春天,已成為記憶。。。。。。

今天,我沿著屋外的那條路,走了出來,卻發現,山後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屋外的山路依舊在為我走出大山的舉動作註腳,那淺淺的一行不知打上了我多少若隱若現的腳印。從山村走出城市,實際上是走進一種誘惑,甚至是一種折磨。山路的源頭是生活,山路的盡頭還是生活。生活就是生生死死,造化平衡世界,誰能適應這個世界,誰就是贏家。做個贏家吧,贏家有能力隨遇而安。無論生活把自己推到哪個位置,都要用一顆平常的心面對,輕鬆靠自己給予,快樂只屬於創造快樂的人。

埋頭於繁雜的事物中,忽略了四季的更迭,以及青草和花朵暗自枯萎時隱忍的苦澀。青草的氣息在山裡醞釀,一些細小的素白色小花在枝葉間晃動、顫抖,春風微拂,一閃一閃的,如同樹上抖落的點點星塵。突然想起那些年的春天,我們沿著野花盛開的山道,鞋面上滿是青草的氣息,沿途,我們談起那些幼稚的事情。而如今,這些記憶早已長成我們各自內心的風景,並且日顯繁茂。這一切都顯得如此短暫而美麗,在時光的濡染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懷念那些年春天的影像,如同一個夢境。在那個萬物復甦、草長鶯飛的春天,那種在心底溢滿的無可名狀的幸福感覺瞬,於此時的我,猛然頓悟。

春天必然曾經是這樣,或者,在什麼地方,它仍然是這樣的吧?

懷念,故鄉的春!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1

每當想起故鄉,想起在這裡發生的故事,心裡或喜或悲,或傷或嘆,種種滋味繚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彷彿故鄉的一切都已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與我共存,不離不棄。

1

原先村街有一口老井。

記得每日放學,我都會經過這口老井,往井口探一探頭。裡面黑咕隆咚的,只是有陽光灑落的地方可見水的影子。井壁上結滿蘚苔,有時還有癩蛤蟆伏在井壁上。其實我很害怕這口井,生怕掉下去淹死或被蟲蛇咬,但還是忍不住往裡看一看。

一天夜裡,村裡突然沸騰起來。我家在村東頭,是最後聽到這喧鬧聲的。原來是一個高家的嬸嬸跑出去了,不知去向。當時我還小,只知道這家的男人愛打老婆,卻猜不透為什麼這樣。但大家公認的是:這個嬸嬸長的漂亮,又能幹活,還生了一對兒女。最得意的,兒子長得帥氣女兒長得俊俏。我想,這可是村裡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事兒了吧!可是——,哎!現在回憶起來,應該就是家庭暴力之類的現象了。

不管怎樣,折騰了半夜,高家嬸嬸沒找到。爹孃也幫忙去找了,一無所獲,回來唉聲嘆氣的。

第二天,我要上學了,卻聽到如霹靂般的訊息。就在我來來回回見到就發憷的井裡,人們找到了女人的屍體。不用想,就是高家嬸嬸了。我聽了這驚天訊息,渾身寒毛直豎。不知她怎麼掙扎到死的,難道她就不怕黑不怕嗆不怕被蛇咬嗎?

也是從那時起,老井被村裡人填上了。從此,我家的扁擔也閒置起來,只有父親挑水到菜園的時候才重新起用(以前父親是到那口井挑水的)。

後來,我自己家裡安了水井。水特別清涼可口,挺像現在的泉水。不過,有時能壓上水蟲來。不管怎樣,我都不用再看那村街的老井了。但關於老井的故事卻怎麼也忘不了。

2

那時,村裡有個國小,就建在村街的中央。

上四五年級的時候,我們就上早課了。到了大冬天,因為月亮太亮了,有時半夜醒來就上學。也許是因為怕遲到吧,也許是想做第一個到學校的人。總之,到了學校,一個人也沒有。乾等了好長時間,才知道是來早了,就再返回家,和衣再睡一會兒。這個記憶特別深刻,也覺得十分美好。就像那首歌中唱的:月亮走啊,我也走。和明月相伴,上學讀書,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冬天上學的路上,似乎趣味少一些。夏天就有趣多了。因為早早的去上學,路上還可以在牆角邊樹幹上摸到蛻完或未蛻完殼的蟬。也不用刻意去尋,稍微一注意,你就會發現趴在樹上或牆角蠕動的小玩意兒。撿一個,再撿一個……這是早課前最有趣的事了。同學們都來了,比一比誰撿到的多。那個時候的蟬,剛蛻完殼的,又白又嫩,還不叫,非常好玩。

在學校裡還有很多有趣的遊戲,像踢毽子、跳房子、玩石子。老師不喜歡我們玩石子,一經發現就沒收了。其實普通的石子也倒沒什麼,可已經磨得沒有稜角又圓又光的石子被沒收了,我們還是會心疼的。

但老師不妨礙我們跳房子、踢毽子、投沙包。可能是這些活動有益於身體健康的緣故。總之,我們不管玩什麼都熱火朝天的。

那時我們是兩個年級合在一個教室裡上課的,因為教室不夠。記得上五年級的時候,我們和三年級學生在一個教室裡,南邊是我們,過道北就是三年級了。老師給三年級學生上課,我們就做題,老師給我們講題,三年級又開始練習了。雖然很次序,但有時也不免管不住耳朵,聽到對面有什麼趣事,還是聽到心裡的。想樂,要捂緊嘴巴,以免受罰。

升六年級了,我們到鎮上去考試,全班都考上了,七個人。我們很樂,回來就偷摘人家果園的蘋果吃,抱一大包,也沒被發現。因為那時的果樹又多又密,大人根本看不見我們。

兒時的記憶果真美好。像那學堂,雖然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在印象裡,還是那麼明晰。

3

小時候,家裡有一棵老棗樹,枝幹是同類中較粗的。

一到秋天,棗子綴滿枝頭。有的枝子探到屋頂上去,有一大片就伸到小豬圈上面了。我最樂意乾的事,就是爬梯子上屋頂,坐在晾晒的玉米棒上,摘棗子,看風景。那時,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人家屋頂上滿滿的金燦燦。村裡人都是把玉米晒到屋頂上的,有的就“編辮子”掛在樹杈上,盤在樹幹上。

父親都是把運回家的玉米,再轉到屋頂上。我就來當助手。我把玉米裝滿大籃子,父親在屋頂上伸下扁擔來,我把扁擔頭上的鉤子掛在大籃子上,輕輕一送,父親就慢慢地把籃子拉到屋頂上了。

看著四處的風景,感覺確實不錯。但若是隻知道玩,我心裡是很不踏實的。所以,我就在屋頂上翻晒棉花,等這面晒好了,就翻一翻,再晒溼的那面。或者拿本看圖作文,盤腿坐著看文章。等玩好了,待膩了,我就順著梯子爬下來。

還記得母親講過的一個笑話。說是哥哥有一天把繩子栓到棗樹杈上“上吊”,結果樹杈斷了。他可能是看到電視裡的類似鏡頭,想親身試驗一下什麼滋味吧。後來鄰居都知道這件趣聞了,一時成為笑談。

現在老棗樹是沒有了,因為有一年它“瘋”了,只長枝杈,不長葉子,也不結棗子了。父親只好砍了它,不過在它的根系旁,又長出新的小棗樹來。

如今看著後來的小棗樹,仍會想起那棵滿載著我兒時美好生活的老棗樹。

4

小時候,有一個夥伴,叫飛飛。

記得上國小時,她又皮又壞,經常打架、罵人,還欺負我。印象很深的一次,我們在放學路上對上了。她流著鼻涕罵我,我也罵她。那時我們對罵的內容無非是互喊對方爹孃的小名。我們一致認為這是最惡毒的罵人方式了。結果她記不清我父親的名字,罵錯了。我得意極了,準確的喊她父親的小名。當時那份得意勁兒,我現在還記憶猶新。我們倆打仗,我從未沾到過便宜,那是第一次。

後來,我到鎮上讀書了。她輟學在家,每天都是幹活。有時見到她,她還是髒兮兮的,走路一拐一拐的,不是拎著個棉花袋子,就是抱柴火趕著做飯。聽說她爹孃又收養了一個小女孩,長得特漂亮。飛飛在家就很受氣。她是個瘸子,從小就不受人喜歡,有了小妹妹,就更一無是處了。

再後來,我上了高中。聽說飛飛娘給她找到親媽了,想聯絡人家。也許是因為那家人家裡富裕,又是做官的緣故吧。我就覺得飛飛命真苦,小時候親爹親媽不要了,後來一場大病害她瘸了,好不容易長大了,懂事了,也漂亮了。本來是苦盡甘來的。聽說她有了婆家了,正準備過門呢!結果養母卻非要“好心”的讓她認祖歸宗!要是我,是受不了的。更何況人家爹孃根本就不願意認這個瘸腿的女兒呢!

飛飛知道了一切,應該是很傷心絕望吧!原以為美好的生活就要開始,現在卻晴天霹靂!她來到黃河邊,也許只是想散散心,解解煩惱,也許她只是想洗洗手,淨淨臉,也許她只是想看看黃河的樣子……

總之,黃河把她帶走了。

我知道這個訊息後,真是很害怕。雖然小時候我們打過架,但長大後我們還是很好的。雖然見面的次數少了,但她一直在我心裡,記著。我正想為她祝福時,她,卻走了。

她走的那年,我還讀高中,我們同歲。

回憶起故鄉的一切,或喜悅,或感傷。不管什麼樣的滋味,都是我樂意品嚐的。只因為,在這裡,我出生,我長大。在這裡,有我的親爹親孃,有我熟悉的一切。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2

月依舊不圓,但也足以滿足視覺的享受。小時候,看著月亮,在門口的那個電線杆下,正好可以透過幾個參差的枝椏,倒也平添幾許閒愁,也無非是矯揉造作,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這種感覺在去年過年時已經蕩然無存,迫於大學聯考和很多事情,看著彎彎的月亮也是短嘆一聲,埋下頭便告訴自己要堅強樂觀,再抬頭時,嘴角上也就硬生生的擠出了生澀的淺笑,還是那些斑駁的樹影,心中卻是滿滿的忐忑和不安。因為知道再回來也許就是大學聯考之後了,到底應該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回來確實很值得思忖。畢竟幾十年前,這個家門裡出了當時為數不多的大學生。大學聯考出了點嚴重的失誤,還好,大學聯考成績不算是慘不忍睹,還算說得過去,也就很勉強的去了大學。而今,再看彎彎的月亮,沒有了矯情,沒有了忐忑,談不上躊躇滿志,有了點未來的打算,也只是這些而已。至於明年回來,或是以後會怎樣,就隨它吧。還是毛爺爺說得好,風物長宜放眼量,胸懷寬廣些,不囿於那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之事,就像那個很靜很靜的夜空,容得下月如鉤,容得下星滿天,容得下柳梢頭,容得下幾聲惹人煩躁的犬吠。

順著那條崎嶇的小路往後走,是一片農田,每每到忙的時節,總是可以看到人們忙碌的身影,不久後的收穫也沒讓他們的努力白費,滿眼是金黃的麥子,又過了一些時間便是金黃的玉米地。小時候回老家最大的歡愉便是和家裡的兄弟在那裡玩,特別是地裡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記不清是哪一年,反正是很久以前,我們兄弟三個在田野裡放風箏,真是一種純粹的快樂啊。大哥說來年再放,以後的麥子由綠變黃了好多次,但那之後我們三個人便再也沒有一起去過,何談當日的那種高興呢?如今兄弟們各奔東西,濟南的,青島的,一年到頭在一起吃個飯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當然那片的田地裡有很多的墳塋,其中有奶奶的一個。上一次去已經是去年清明節了,每次去都是懷著蒼涼的心情去的,磕幾個頭,我知道雖然那不能代表什麼,也只能是磕幾個頭。在墳塋上添過土之後往回走,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那感覺像極了當時踩在腳下的土,是農民們剛剛春耕後的土,鬆軟又踏實。一腳一個腳印……現在家裡只剩下爺爺一個老人,今年80歲了。每次回去,爺爺不會和我們說很多的話,只是很高興,也許會是拉著我的手,一直在笑。我不知道平時他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的,重複機械的生活,簡簡單單的三頓飯,每天按時聽廣播裡的說書,出去和村裡的老頭閒聊一會,然後看一會電視,如此反覆,冬天裡坐在爐子邊烤火,從他的靜默中,我莫名其妙的讀出了一種靜篤,堅實淡定,富有穿透力,在過往嘈雜的塵囂中熠熠生輝,在故事的全過程中靜靜流淌。這回臨走的時候,在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大哥說爺爺你別哭,我不知道他是真流淚了,還是大哥看錯了,總之心卻微微的一顫,也許對於一個已經80歲老人來講,已經不存在什麼大是大非,正確的三觀,重要的是一個團聚。

每年除夕,在這個黑乎乎的小屋裡,一個不大的小圓桌子,圍著一圈馬紮,有十幾個人開心的吃年夜飯,談論著過去的一年,憧憬著新的一年,不論過去的一年如何,每個人的臉上沒有失落,沒有低沉,有的是信誓旦旦的願望,和對不滿現狀的堅守,不妥協。像南方週末的新年祝詞,每個人,都是一個嶄新的希望,等待著春暖花開。我從中汲取力量,也很驕傲的說出我的夢想,並付諸實踐。也許就是這個緣故,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才溫暖如斯。在沒有空調,沒有暖氣,只有一個小小火爐的小屋裡,大家開懷暢飲,有的喝完昏昏睡去,有的在外面放鞭,有的包餃子,時不時抬起頭來看兩眼春晚,沒有吐槽,有笑點就笑,沒有就繼續忙手中的事情。為什麼大家要回老家過年,去挨凍,去受罪,原因只是這些單純的精神享受而已。

春節悄悄的過完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地方開始了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很安靜,生活卻也豐富多彩,不乏樂趣。每個人盼望著來年除夕還是這樣。生活也應當是這樣吧。

聽得月光枕水眠。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3

當我迷迷糊糊踏上回家的路時,多少黑夜裡的幽靈被我驚嚇?當我獨自繞過一座座山樑時,月已上柳梢。多少過往時光的記憶,擋不住晦澀的黑暗,帶給人星星點點希望的光芒在遠處飄搖,這是一片怎樣的夜啊?

有時候我也在感嘆自己,為什麼不怕?不怕天會黑,不怕有強人出沒,不怕鬼神……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最近一段時間,我發現自己回家的頻率多了。也不知是為什麼,總感覺壓抑,呆在學校裡面總是有淡淡的憂愁說不出,出了校門口只是長長噓了口氣,回到家裡又一切都歸於沉寂,彷彿沒有了任何事,此時此刻又總想著回到學校,這是一個迴圈怪圈,我彷彿只是在意途中走過的每一道軌跡,並不在意兩端的終點。

我似乎愛上了走夜路,那種清涼的孤寂似乎成了我的嗜好。這並不是我捨不得那幾塊錢,也並不是沒有車。彷彿從心靈生出的情愫,那是一種對故鄉的眷戀,只有徒步誇過每一寸土地,才能找到屬於這一方水土的真意。

我多少次,睡眼朦朧往家裡走,我明明可以隨便找個地方住宿,但我總心裡不安,就像一種守護,不可以隨便失職。就這樣,我踏過故鄉的一寸寸土,我跨過故鄉的一座座橋,我繞過故鄉的一連連山……不止一次擁有著那種清靜,儘管我走過無數遍,但是每一遍都帶給人不一樣的感覺。第一遍是新奇,第二遍是熟悉,第三遍是更熟悉,第四遍則是一種懷念……去過異地,見過那些奇風異景也不在少數,能有記憶的卻不多。我見過那些溝壑斑駁的地表,也有荊棘滿途的山樑,還有高高下下的懸崖峭壁,走過震撼人心的崎嶇小路,也嘗試過攀巖的絕活,可是隻有相機裡面有它們的一席之地。

踏過很多茫茫的山水,走過一夜夜的星空,穿梭過沙沙的風雨,也踩碎了一地的泥濘,行色總是如此匆匆,但是依舊從不抱怨,彷彿這一切不在去經歷的話,終有一天會變成一場空。哪怕是黑夜裡風雪交加,夜歸人也總是腳步不息,執著與孤獨並存,堅強與凜冽共處,熱情與悲愴交鳴,在一個孤獨者的身上,上演著一出奔向前方的史詩!

沿途的花草樹木也在風中漂浮,悠悠揚揚,快快樂樂,白天,總能看到它們跳著舞著迎接著來自遠方的你,即使是黑夜,星星也努力的眨著眼睛,月亮更是撐圓了臉,讓你能清晰的見到前方歡樂的笑臉!我認為自己是幸福的,故鄉的天穹搖搖擺擺,無論你何時歸來,它總是帶給你安逸的心跳,儘管你前一刻怒火燎天,可在這一刻,你已變得心平氣和。你彷彿不在想也不想在打擾這片星空的寧靜,是出於對自己的尊重,也是一份對故鄉的敬意。

熱愛自己的故鄉,因為故鄉保留著我們溫馨的記憶,至少在這裡媽媽的身影是你記憶中最多的,離開這片土地,你的記憶就不在哆嗦了,只是越來越變得快速而單純,這種記憶,除了少有的關於朋友的記憶外,其餘的不過都是累積起來的水分——一些生活的瑣事,也是一種生命的負擔。人生的路是從這裡開始的,童年的分分秒秒也在這裡定格,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我們最初也是怯生生從這裡走出去!

一份迷戀,一份珍惜;一份希望,一份憧憬;一份感恩,一份愛!

迷茫瀰漫著願你知道的真相!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4

十一黃金週,我回了老家宜昌。宜昌位於長江中上游,山清水秀,長江將它一分為二,山美,水美,城更美。

回到老家,自然是要四處走走轉轉的。

奶奶帶著我走進長江邊新建的公園,初秋傍晚的風吹拂在臉上,很是舒適愜意。天色漸晚,街邊路燈已經亮了起來,遠方山頂也亮起了霓虹燈,青黛色的山的輪廓已隱約在夜色中,若隱若現的山頂彷彿人間仙境。光影映在水中,又成了一個光亮的水中之城。

“這山頂上的燈真好看,之前似乎沒有吧?”我問奶奶,奶奶笑著說“是”。

江水拍打岸邊,濺起水花。天已經完全黑了,江上行著幾艘船,船上五彩的燈光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抬頭望天,圓圓的月亮掛在空中,與泛著五彩光的江相映,也算是有“江清月近人”的風韻。

“你晚回來了幾天。”奶奶打破了沉默,“前幾天這裡在放煙花,可熱鬧了呢!”

煙花大會是宜昌每年必有的盛會:天上的璀璨映在江中,整條江都像綴滿了金龍銀花。今年是中秋之夜放的煙花,花好月圓,更是罕見的勝景。

“我知道,小時候每年爸爸都帶我來看煙花,好久沒看過了,還真有點想看呢,真遺憾。奶奶您看了嗎?”

“沒有呀,人太多了,而且每年都一樣。”奶奶說。

每年都是一樣的嗎?我不覺得是,因為每次回故鄉,我都能感覺到故鄉發生的巨大變化。

如果我們早回家幾天呢,奶奶會和我們一起來看煙花嗎?我想,一定會的。我轉過頭看著奶奶,她已經比我矮了一個頭。小時候曾以為奶奶高不可攀,但一年又一年,奶奶在一點一點老去,而我在一點一點成長。

奶奶似乎覺得我有一些不對勁,問,“怎麼了?”

我搖搖頭,回答,“沒什麼,風有點大。”

我看著江上模糊的燈光,心想下次一定要在國慶當天就回來,那樣我就能陪著奶奶來看絢爛煙花了。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5

濃濃的鄉音,厚厚的親情。在車開動的那一剎那,家鄉離我越來越遠,忽然間我流淚了,哭得一塌糊塗。幾百裡地把我和故鄉隔離,遠地不是距離,而是心中的那份感覺。年少的我曾經夢想逃離這個令我傷心的地方,去遠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他鄉。終於,我如願了,儘管算不上多遠,但是我會找各種藉口很少回來:工作繁忙,身體不適,家務纏身……其實只是不想回到這裡,不想看到那片棗樹林,棗林裡睡著我的親人們——慈祥的奶奶,早逝的父母,夭折的小哥。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少次遙望故土,回到家鄉人的問候裡;多少次夢迴棗林,回到兒時的那份記憶裡;多少次淚溼被枕,回到親人們的那份牽掛裡;人到中年,那份對家鄉的思戀,愈來愈濃。

每次回來,路遇鄉親,老人們的一聲聲滿載鄉音的問候,甚至小孩子們眼神裡的那份陌生,都會讓人感受到那份濃濃的家鄉溫情,那是滿眼冰冷鋼筋水泥的城市裡永遠無法想象的。名利重,人情薄。人們穿梭在街道上,樓群間,為生活奔波忙碌著。有空閒寧肯沉溺於虛擬世界,接受一個個面具下陌生人的問候,也不願撥通電話,傾聽那份鄉音。虛擬世界是自由的,輕鬆的,無牽無掛的,同樣虛擬世界也是冷漠的,殘酷的,不可觸及的。就如肥皂泡,陽光下絢麗多彩,吸引著人們的目光,然而卻禁不起你手指輕輕地觸碰,剎那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一不小心還會濺入你的眼瞼,讓你感受那種澀澀的,難以說清的痛。也如那海市蜃樓,人人都期盼看到,然而卻總是那樣,若隱若現,遙不可及,儘管迷人,卻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肥皂泡,海市蜃樓,都是瞬間的美麗。唯有對故鄉的那份懷戀,厚重而綿長,猶如那根風箏線,永遠牢牢系在你的心頭!不管你飛得多高多遠,它總會把你拉回到心中的那個起點。

都說葉落歸根,原以為那不是對女人說的,“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嫁了,也就“潑”出去了。曾經哥嫂以我“談了物件”為由,不再給我一分錢的學費和生活費,甚至還想從我的嘴中再掏出點銀子來。其實原本就早已不怎麼指望了,卻為那句話傷心透頂。那一刻的我,感覺自己已經被“潑”出去,心裡暗暗發誓:哪怕餓死街頭,永遠也不會回到這個毫無溫情可言的“家”!家,那時對我來說只是深深的壓抑,只是沉重的枷鎖,牢牢地套住我的頸脖,叫我喘不過氣來。在家的日子,哥嫂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默默地,很多天不說一句話,再苦再累,再多的委屈,從沒有一滴淚,連流淚的感覺都沒有。倔強的我,寧願餓著肚子,甚至幾次暈倒在課堂上,也不會說出一句乞求的話,反正我只有一個信念:我要讀書!我要走出這個家門!我要遠離這個村落!其實我知道自己是不願,不敢辜負長眠於地下的親人們的滿懷期盼,我一定要擺脫那根所謂的命運鎖鏈……

多少年後,經歷了人生的種種,早已經學會了原諒,學會了寬容,學會了感恩,曾經一度淡忘了的那份思鄉情卻又在不經意間悄悄爬上心頭,緊緊纏繞著我,讓我難以釋懷。有時我問自己:我真地是淡忘了那生我養我的故鄉嗎?其實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喜歡聽費翔的那首《故鄉的雲》,很多時候邊聽邊流淚,心裡隱隱作痛……

在我看來,撫平心靈創傷的也許是時間和人生的閱歷,還有那與生俱來的對故鄉的懷戀。每逢新春佳節,每遇中秋月圓,我都會忍不住遙望北方,遙望我的家鄉,心底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淡淡憂傷。那天打電話,對方問我的單位,我隨口說出了自己的故鄉,別人都笑我:都快二十年了,記著的還是你的老家?二十年,哪怕是百年,又怎能忘得了自己的家鄉?

故土難離,故鄉難忘,葉落總要歸根。在外的遊子,日夜思念著故鄉,“潑”出去的“水”,會變成朵朵白雲,飄在家鄉的藍天上。但願今夜,能再夢迴故鄉!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6

“一路兼程,近鄉情怯。熱情似和風拂面,親情如甘露沁心。”睡前,腦中忽閃出幾句詩句。

我的老家,遠在幾千裡之外的河北行唐。歲月如梭,對故鄉的那份眷戀,卻總是揮之不去。去年合福高鐵建成執行,幾家就商議回老家之事。清明前夕,時隔十載,妹妹與我夫婦二人,終於再次踏上祭祖省親之途,又一次感受了老家人濃烈的親情,領略了故土的民俗風情和那裡的蒼桑變化。

一、旅途

和諧號風馳電掣,窗外不斷變化著景色:高山、丘陵、江河、平原,我的思緒也緩緩穿越:遠方、近處、過去、現在……

上世紀那個決定中國前途命運的年代,年僅18歲,又是家中獨子的父親,毅然隨軍南下,背井離鄉,冒著槍林彈雨,在皖南紮下根。數十年裡,父親回老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在我的記憶中,68年我9歲那年,父親帶著姐姐和我,去往老家呆在了一月。30年後,年近古稀的父親獨自去了一趟。父親的言談話語中,時常流露出對家鄉和家鄉人的思念。可以感受到,老人有著很深的故土情懷。

“看那邊,鳥巢。”妻子的話語,打斷了我思緒。凝望窗外光禿禿樹杈上,一排排碩大的鳥巢,心裡思忖著:鯤鵬展翅九萬里,終究還是要築巢搭窩,得有個落腳棲息的地方。家,才是不變的道理。“北方農村的房子都是一層,有個院子。”妻子指著外面又說。“是啊,離老家越來越近了。”說話間,我想起十年前回家,為姑媽送殯時住的院落,心裡估摸著,那裡現在是什麼樣子,該有變化了吧。

“建華,我和你姐在6號出口。”我們剛走出站臺,大姐夫的電話到了,時間掐得真準。大姐、大姐夫還是老樣子,還是那般熱情、親和,一見如故。回老家前,大姐夫幾次和我電話聯絡,商量行程安排,細心、周到。這段時間,他在石家莊辦事,得知我們到北京,擱置了公務怱怱趕來,並和大姐一起,陪同我們回老家。我們去的當天,他倆提前七、八個小時趕到北京南站,安排住宿,購買車票。想到這些,心裡泛起陣陣暖流。

北京市地鐵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北京南站座落於地下,且與進出地鐵貫通,裡三層外三層,上下又幾層。抬頭望,各種標識眼花撩亂,目不暇接。行進間,東西南北,進出上下,七拐八繞。若不是姐夫領著,一時半會,我們還真找不著北。

當晩,一行五人坐動車趕到石家莊,緊接著,坐上姐夫的駕車,風塵僕僕,直奔行唐三姐家。回想一天的行程,日以繼夜,馬不停蹄,縱橫幾千裡,正應因了“歸心似箭”的急切心情。

二、祭奠

慎終追遠,是中華民族的一種孝文化,祭奠祖父祖母和姑媽,是我們此次返鄉的頭等之要。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床,吃了三姐做的早餐,便去街上購買祭祀用的銀索、紙錢和供品。這時候,二哥、二姐全都到了,大家驅車到大哥家稍作停留,便直奔祭祀之地而去。

我們先去的姑媽的墓地。老家地處華北平原腹地,太行山東麓,具平原和山地兩大地貌特徵,素有“北方糧倉”之稱。行進中,放眼望去,只見廣袤的田野一望無垠,翠綠的麥苗綴於其間。遠處,一位老漢趕著驢車,悠悠行進在陌阡小路上。老家的田地大多為黃土,稀疏蓬鬆,不一會,鞋面就沾滿了一層塵土。許是少雨缺水,地裡可見粗細不一的縫隙蜿蜒逶迤,連綿不絕。

姑媽的墓地,座落在一大片田地的中央,一座墳包,前面立著一塊墓碑。我們和幾位姐姐先把供品擺放碑前,接著一邊燃燒紙錢,一邊將供品一件件投入其中,口中輕輕念著追思的話語。過後,大家在碑前站成一排,向墓地深深三鞠躬。然後按長幼順序,持鍬為墳包培上新土。

“南垠壩到了。”說話間,大姐夫將車停在路口,頓時,一種莫名的情感襲上心頭。南垠壩村,是我的祖地,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為一生僅來過兩趟,熟悉,則源於油然而生的親近感。

繞行老屋斑駁的遺址,佇立爺爺奶奶墓碑前,我心潮起伏,百感交集。爺爺去世早,未曾謀過面,聽說和父親一樣,高高大大。而奶奶的故事,奶奶的音容笑貌,卻猶如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輪轉回還……

目不識丁,家境貧寒,奶奶是典型的北方農村婦女,家庭主婦。然而,就是這樣一位鄉村農婦,冒著非議,頂著壓力,即便逃荒要飯,也要供子女上學讀書。也是這位農婦,當國家需要時,義無反顧,將獨子送上烽火連天的南下之途,數十年來獨自黯然神傷。又是這位農婦,當生產隊飼養員那些年,生怕隊裡的牲畜吃不飽,常年累月,用自家為數不多的口糧添喂,誰說也不管用。還是這位農婦,年老體衰,不久人世時,日日呼喚兒子的小名,呢呢喃喃,面朝南方。

奶奶一生,將母愛演繹到頂點,把偉大詮釋至極致,在子孫後代心目中,樹起一座不朽的精神豐碑,啟迪我們立世,激勵我們前行。

三、聚首

姑姑育有三男三女共六個子女,加上二三代,林林總總有幾十號人,分散居住北京、天津、石家莊、藁城及行唐等地,可謂家族人丁興旺。平素,大家各有各的軌跡,各忙各的事體,難得一聚。此次老家聚首,兄弟姐妹,一個不落。清明假期頭天,侄兒侄女、外甥外甥女們,能來的都趕到了,一家人聚焦一堂,親情盈滿了故土。

這次回家,我們幾個全住在三姐去年入駐的新房裡,寬敞明亮,乾淨整潔。為了我們的到來,三姐特地購買了幾床新床被及拖鞋等用品。雖然三姐沒有說起,但我們心裡明鏡似的,這就是北方人的為人,善良、寬厚。每天晚上,姐弟兄妹幾人相談甚歡,持續到半夜,意猶未盡。

十年再聚首,久別話重逢。四次聚餐,喝了家鄉的紅棗稀飯,吃了北方的烙餅、餡餅和燒餅,品嚐了驢肉、扒雞一類的特色菜,又飲了地地道道的家鄉棗酒。席間,或聊往事,或說現在,或調侃,或挪瑜,推杯換盞間,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尤其是在二姐家,目睹了北方人做湯餃的全過程,吃了正宗的茴香餡餃子,那真叫個地道。看見二姐津津有味地吃著醮了辣醬的大蔥,條忽間,思緒回到兒時的南垠壩,飛向了老屋飯桌上的大蔥和烙餅。

情緒盎然的一家人,飯後紛紛演唱起歌曲,映襯了這個大家的祥和幸福。大哥的京劇,渾厚地道。二哥二嫂合唱了一曲《沙家浜》,一說一唱,一招一式,無愧是科班出身。小弟的《在那遙遠的地方》,高亢激昂,彷彿將人帶入了那個神祕的天疆。

離開老家的頭天下午,承蒙大姐夫盛情安排,還有那無需明言的吸引力,我們去了毗鄰行唐的正定縣,遊覽了隆興寺、榮國府和趙雲廟。花團錦簇的海棠,五彩繽紛的玉蘭,還有色彩豔麗的芍藥、丁香、牡丹和櫻花,琳琅滿目,美不勝收,令人心曠神怡。姐夫介紹說,此去20裡地,便是被譽為“新中國搖籃”的平山縣西柏坡。興致深處,腦海裡蹦出了幾行詩歌:一望平疇,毛驢馱行老漢。萬里春暉,雲朵炫美彩霞。榮寧二府,紅樓柔情,常山子龍,三國豪放……

再見,老家!再見了,老家的親人們!行唐駛往北京的大巴,漸行漸遠,我的內心,一次次深情呼喚。車子將家鄉拋在了身後,我的心卻停留在了那個地方,我想,那會是久遠久遠。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7

二十年前,千里奔波,當我走下火車,第一腳踏在嫩江的大地上,一個聲音從火車站裡傳來:“黑龍江人民廣播電臺……”一種異鄉的感覺,如浪頭洶湧的潮水,一下湧上心頭。噢,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習慣了“吉林人民廣播電臺、吉林電視臺……”一瞬間,淚水流滿了我黃瘦的面龐:我真的來到異鄉了。

剛到嫩江那段日子,我真的感覺到,在家鄉和異鄉,對“故鄉”二字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在家鄉,我是那麼渺小,故鄉是那麼博大。小小的我,躺在故鄉寬廣溫暖的懷裡。可到了異鄉,我已走出了故鄉的懷抱,漸走漸遠,在我頻頻的回首中,漸漸變小。驀然間發現,曾經如此博大的故鄉,它已收藏在我柔嫩的心中了,時而散發著溫暖和辛酸。

是的,這麼多年,故鄉就在我心上。每當歌謠響起,《流浪的燕子》、《故鄉的雲》、《彎彎的月亮》……每一首歌,每一句話,都會牽動故鄉的種種,令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等返回現實生活中,諸多的不如意,又如此使我煩悶:我們的生活,是一個網路交織的現實,在此人地生疏,沒有親屬,沒有戰友,沒有同學,只能一人為生活而奔波,更增添了故鄉之思.想故鄉的溫暖親切,想故鄉的舒心自在,這樣一來,更覺心似浮萍,飄搖不定。甚至反反覆覆動著遷回故鄉的念頭。

十多年後的一天,我又回到了故鄉。可是,進了屯,卻另是一種心情了:一幢幛新房,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辨不出哪家是哪家了。來來往往的大姑娘、小夥子,也認不出曾是誰家的孩子,而他們說說笑笑,見了揹著包裹的我,用陌生的眼光掃了兩眼,又說說笑笑的走遠了。

其實,細想想,“故鄉”在我心中,是一種模樣,即當年的情境,外加那種深深的鄉情。而在現實,則又是一個樣子了。現在的家鄉是新的家鄉,現在村子的主人,是那些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當年滿屯野跑的娃娃,我們這些十多年前離鄉的的遊子,在他們的記憶中,早已遙遠而模糊了。在新的家鄉中,他們並沒把我們列為其中的一分子,我們這些戀戀不忘故鄉的人啊,都是傻子,就象一個痴痴的單相思,以為那河水還是當年的河水,那村莊還是當年的村莊。並不是啊,那只是我們的記憶,正如過去和現在,過去,在我們的記憶中依舊真切,可已經不復存在,永不復來,只有現在,只有眼前,才是真實的。

是的,現在的,真實的,是我生活在嫩江的大地上,這裡有我熱愛的工作,有疼我愛我的妻兒,也有在我艱難時給我溫暖和幫助的朋友,我要安下心來,紮下腳跟,像一株移植的樹一樣,融入腳下的土地。雖然歷經多年,仍有些不適應,可是,應當很好地生活下去,並在這裡生根、開花、結果,爛漫眼前這片山野,肥沃腳下這片土地。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8

溫柔的夜空迷離在鄉音裡,如夢的.迴音在筆下吶喊……

——題記

時光荏苒間,歲月的痕跡在故鄉滑過一道履痕。哼唱著兒時奶奶教的童謠,懷揣著如詩如畫的夢囈。多前的那個夏季,我走出故鄉,放飛自己的理想。想掙扎脫命運的魔咒,卻不敢設想桃李芬芳的碩果。於是,我成了你離家的遊子,陪伴我的是一串串帶淚的詩行。此後,你便成了我永遠的牽掛和凝望。

今夜,細雨綿綿。鋪開詩籤,獨依窗前,我開始用夢搭橋,與故鄉對話。

曾經滿載著一船星輝,我划向你的心海,卻難掩對故鄉的依賴,亦步亦趨,也有濃濃的鄉愁和深深的遺憾。一顆流浪的心躺在你溫暖的懷抱裡,用你溫情的撫摸融化我心靈的冰川。而你幽怨的思緒陪伴我走進金黃的麥浪,讓我在故鄉之外的原野上,舞蹈故鄉夢之彩蝶,聆聽曠野悠揚的天籟之音。

化繭成蝶,蛻變成美麗的姑娘。彈奏一曲琵琶行,給未來的新娘。幽靜的山谷,盛滿了嫩綠,覆蓋在動感的土地上。你用神祕的音符,邀我在夢域裡狂奔,踏響最美的樂章,把刻滿靈魂的文字深埋在心靈的扉頁上。我抬起頭,開始仰望星空。驀然間,我幡然頓悟,在朦朧的睡意中流下傷心的淚兩行。

翻開殘缺的日曆,眺望遠去的故鄉,把成熟溶進歲月濃縮成永恆,定格在那個多雨的季節。在水一方,芳草櫻櫻。用盡一生的緣分,把對故鄉的情思攬在懷裡,幻化為詩篇,譜寫成華美的樂章。闌珊與影子的對話,如盧絮紛飛,在深邃的夜空中留下星星點點。

夢迴故鄉,語囈呢喃,充盈著渴望與幻想。夜晚不是夢,夢裡有故鄉。當夜從指間悄悄地滑落,夢卻早已從呼喚中醒來;當夜在指間燃燒,夢就成為夜的海洋。窗前沉思,當蕭笛與二胡相和,窗外重疊的斑駁憧憬成了美麗的家園。時光跳動,歲月吶喊。跳動的靈感又把迷戀的鄉音掛滿南國的烏篷船,用一生的思念去澎湃人生的港灣。

夢之夜,夜很深;月之夜,思鄉情。迷戀的夜歌欲叩問遊離的思緒,當你鬍子上寫滿故事的時候,是否還會夢迴故鄉?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19

已有好些年沒做關於故鄉的夢了。飛逝的光陰拉開了我們的距離,心似乎離故鄉越來越遙遠了。可就在昨晚,我又一次夢迴了故鄉。

是在村裡的某戶人家,好像在辦酒席,我在那兒幫忙。滿屋子人,嘰嘰喳喳,忙忙碌碌,一片熱鬧。夢裡的感覺很真實,彷彿回到了從前的故鄉,在某個辦喜事的人家玩耍,氣氛溫暖而又親切。

夢裡的場景就像電影的鏡頭,不停切換。我看到了通往國中學校的那個水塘,是很久以前的樣子,岸坡高高的,斜斜的,呈弧形,有幾棵婆娑的柳樹。又見到了一個想見的人,心中滿是驚喜……飄忽的場景,飄忽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另一個世界,看到了一個電影的場景,而我自己,正是其中的主角。

而後,我又回了家,回的是老屋。在老屋的右前方,小巷的出口處,我往百米開外的新屋方向看了一眼。一片片綠色的高大的植物,生長在通往新屋的路旁。鄰居家的屋子與我家的新屋旁,都長滿了這樣的植物。那不是草,是一種有著寬大圓形葉子的植物,密密麻麻,一片蔥蘢。

來到老屋門口,赫然看見了父親,正和大弟一起抹平屋內地面的水泥。我抬頭四下看了看,怎麼老屋變了樣?咦,門口陳舊斑駁的牆壁變成了新砌的水泥牆?好像要改造成門面的樣子,難道要開店做生意?我又環視了一下老屋,天好亮好亮呀……思緒跳躍,破碎而又凌亂……

父親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我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和驚訝,就像父親真的還活在世上一樣。

夢忽然就斷了,醒了,回到了現實。頭上蒙著被子,原來只是一場夢!可夢裡的感受怎麼那樣真實,彷彿我是穿越了回去生活一樣。有片刻的迷惑,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哪一個才是真實。在清醒的剎那,有一種隔世的恍惚,一絲淡淡的悲涼從心底升起……

回味著剛才夢裡的場景,在夢境的最後,我看見了忙碌的父親,正彎腰侍弄著水泥地面。我站在老屋門前四下環顧,忽然感到外面亮堂堂的,那異常明亮的光線猛地穿透了我的內心——一種久違的熟悉的感覺忽然一下子攫住了我——是從我出生後就生活在故鄉的感覺,是真正生活在故鄉的感覺。沒有陌生,沒有疏離,沒有傷感。

只有溫馨和安寧。

鼻尖觸著軟軟的被褥,久久地閉著眼睛,不忍睜開,不捨,心酸……五味雜陳。眼睛潮潮的。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0

群山環抱,旺水半繞,白牆紅瓦,綠樹掩映。村內西側,自北向南流動著一條頗具活力的小河。兩條“V”形水泥硬化路穿村而過。直通縣鎮的大街上,白天,車水馬龍;夜晚,絢麗多彩。

五百多戶人家,依山傍河而居。一座充滿現代氣息的農產品綜合加工廠,屹立南端。兩個水庫,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分列左右。站在東南山頭,西北望,猶如諸城人張擇端《清明上河圖》克隆在此。

這,就是我生命的源頭、可愛的故鄉——山東郝家旺。

龍年之春,應德高望重、知書達禮的賢弟——郝洪福之邀,滿懷喜悅,再訪故里。

駐足高處,俯視瀏覽,鑲嵌在街旁河邊的銀楊翠柳,皆被熙風梳綠。點綴在村內院外的桃花桐蕾,無一不被春意染紅。

全新的村容村貌和迷人的春韻景緻,驟然激起了40年前首來故鄉時那一幕幕感人場景。

1972年春天,陽光明媚,春意盎然。親情似火的我,將熱切尋根的腳步,第一次驅動到這塊夢纏魂繞已久的故土之域。當時的神經興奮度,高得宛似火山爆發,熾熱沖天。

那時,除了人們的思想道德和黨風民風外,似乎啥都落後。路徑自然原始。一過高崖,原本馱我趕路的自行車,反而靠我拉著走。五公里的爬山越嶺,好像模擬了一段紅軍長征。

初來乍到,滿目新鮮。累的感覺被沖淡了不少。向陽坡上的“槐抱秋”,曾令我耳目一新,止步靜觀。不過,一旦進入郝家旺地界,身後的所見所聞,都被親情之風吹到腦後。因為,此行的熱點,是郝家旺,並非他村他事。

走到村東,遇一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見底。經問,名曰旺水河,或許郝家旺村名,就因此而起。

河上有個簡易橋,幾塊石板鋪就,雖不很寬,卻很穩固,古樸韻味甚濃。只要不發河水,人從上面走,滿行。我推著自行車,有些擠把,畢竟太窄。走過去,將自行車插好,轉身返回水邊,蹲下去,以手代碗,喝了兩捧晶瑩的水,甜甜的,解渴,過癮,爽口爽心。

河與村之間,有一個山樑子,既像河的堤壩,又像村的圍牆,我費了好大勁,才將自行車拖上去。我一腚坐下,一邊擦汗,一邊居高臨下瞭望遠風近景。

呵!家鄉真美啊!河東河北山坡上,披著花葉相間的果園大氅;山頂,戴著蔥綠的馬尾松帽,峪河則像一條美麗的玉帶纏繞在兩座青山腳下。

從山樑子下來,一個素不相識的“一家子”,親熱過後,將我領進了第一個落腳點——郝宗親大叔家。

兩年前,我與郝宗親大叔,在縣城偶然相識。使得我與郝家旺的親情之線,中斷好長一段距離之後,再次接通。

大叔住宅,位置,村中偏南。大門口,坐東朝西。北面不遠處,是管理區、學校、衛生室和供銷社門市部。地角不錯。

當時,村裡盡是古風古味的街巷,窄而彎曲,斜而不正。路面淨是石拉渣,雨天絕對好,行人踩不到泥。

說真的,我喜歡的,正是這種純真的山村特色,質樸,素雅,靜謐,自然,盡顯原古生態之秀,“世外桃源”之美。

我到郝家旺的訊息,比風颳得還快,板凳還沒坐熱,便有20多人,帶著笑臉熱心,前來認識和親近我這個陌生的“一家子”。

中午,被時任大隊會計的郝宗善大叔,熱情邀到他的舍下,與郝世財、郝世寶、郝慶吉等郝家頭面人物,舉杯問盞,同飲共餐。

故鄉的水酒,故鄉的飯菜,再揉進故鄉濃濃的親情,這頓飯,吃的格外有滋有味。心裡不免暖風陣陣,甜意綿綿。即使今天回味,仍覺溫馨如春。

下午,滿面稚氣的赤腳醫生郝世友小弟作嚮導,饒有興致地伴我周遊四坡,觀山賞水,獵奇覽勝,使得我的眼界大開,心境驟美。

晚上,熱情滿懷的堂弟郝世財設家宴,為我接風,部分大隊幹部和郝世生等父老代表,欣然出席作陪。

滿屋,沒外姓,都姓郝。一大家子人,敘得親切,笑得燦爛,喝得高興,吃得開心。氣氛如同過年,親切、熱烈、溫馨、濃郁。

故鄉的山,故鄉的水,故鄉的人,故鄉的情,留給我不盡的感慨和激奮。

四十年前的故鄉行,其深厚情感,不僅在今日新旺河的波光裡,盪漾不止,還時常闖進我的夢境。

昨天夜裡,我就夢見村東旺河建起了發電站,村北路邊建起了現代廠房,父老鄉親住的,都是時尚亮麗的新樓房,兩條大街上,店鋪林立,霓虹燈絢爛多彩,勝似一副城鎮景象,一轉眼,又變成了更加神奇而美麗的人間天堂。

但願我的美夢,明天就是現實。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1

我所能記得的是,一個人沿著小道慢慢地走,兩旁是齊人高的野草,或者是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而我最樂意的也恰恰是攀登這樣的峭壁,對於我來說,這便是一種征服……如今,關於孩提時的故鄉,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但隱隱中我仍然感覺到一種來自生命最本真的召喚在提醒我,彷彿是在告誡我,故鄉的一草一木永遠是最真實的生命。

我之所以說是孩提時的故鄉,乃是因為我並不曾離開過故鄉,只是故鄉在慢慢地遠離我,這種遠離來自於物質社會的不斷豐富,抑或是精神的日益貧乏。在我看來,故鄉其實應該是一個人的精神寄託,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精神寄託,但如今,它正在慢慢地遠離我,儘管我內心一直不願承認,但事實上,我已經被故鄉拋棄了。

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悲劇。我曾經日夜守候的村莊,包括炊煙、小橋、風、莊稼以及那些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事物,如今慢慢地變得遙遠了,變得那麼無可企及。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追著風到處跑,風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感覺自己就是一陣風,那麼自由,那麼逍遙,還有那些莊稼,綠的讓人不忍心採摘,只看上一眼也覺得飽飽的,當然,更令人興奮的就是爬在小橋上,數著在小河裡游來游去的魚兒,偶爾發出一聲咳嗽也會驚的這些魚兒到處亂竄,如果是跺上一腳,那些魚兒準是一溜煙地躲進了石縫裡……隨著年齡的增大,我慢慢喜歡上了炊煙,那麼飄渺,只輕輕地一吹,便散了,很短暫,但就是這短暫成就了一種永恆的美,不是嗎?我多希望自己就是那一縷炊煙,繞著村莊飄來蕩去,那種感覺一定是不可言喻的。

想到這些,我就不禁對自己充滿了懷疑,也不知道是為何,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一個沒有故鄉的人,一個生下來就在漂泊的人。這樣說未免嚴重了一點,但又奈何,關於故鄉,我所能描述的太少,又太淺薄。

我甚至很害怕寫到故鄉,因為我怕激動的心觸到故鄉這個詞便再也無法平靜。我曾多次在夢中見到自己的故鄉,這種故鄉充滿了安全感,那些屬於我的事物一個一個地呈現在我的眼前:連綿的群山、彎彎的小河、獨木橋、淡淡的月光、裊裊炊煙隨著風而飄散、油菜地、啃草的牛羊、農夫……這才是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故鄉,生我養我的地方,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它在慢慢地離我遠去。

“古道西風瘦馬,小橋流水人家。”這是確切不過的事實了。那些在風中飛蕩的蘆杆,小道上枯黃的雜草,靜靜躺在河中的石頭……故鄉的風景總是充滿著一種對世態的曠達,它所不缺的也總是那一種包容永珍的心,和甘於寂寞的靈魂。

但是,這一切都歸於時間的永恆,如今它呈現的是一種完全與之相反的景象,它不再是自然的象徵,而是一種經過雕琢的玩具,而且這種雕琢的功夫是那麼粗糙,那麼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寫到這裡,我不能再寫下去了,儘管我還是沒有寫到故鄉的一草一木,但其中的緣由,誰又知曉呢?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2

不知道會在何時,能夠將故鄉的所有故事都裝進我的記憶裡面,但是,我每一次沉默到無話可說的時候,很多以往的事情就會浮現在我的面前,那些可望卻不可及的歲月,而我,終歸只能夠站在遙遠的地方看著那個村子,看著那些人。

故鄉是一個小村子,不過實在是想不通村子跟村莊的區別,不去論這些,我的故鄉黃坳還是一個三面環山,並且其中一面山的前面有一條河流穿過的寧靜平和的村子,不過那種寧靜同我今年回去時候的寂靜卻完全不是一個回事。

今年10月3號的時候,我第一次在時隔十多年之後的秋天回到了我的故鄉,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踏上僅僅只有一天時間的回鄉旅程,但是理由無論是姐姐的訂婚,還是我想要寫完這一個遙遠的旅程故事,這些都已經沒有一點的意義了。

我只是在一個最珍惜不可得的季節裡面,回到了一個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我夢裡的地方。

車子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0點左右了,村子裡面並沒有幾家還亮著燈,不過,在幾處道路邊上還多了半年多前並沒有的路燈,剛看到的那會我還是嚇了一跳,但是很快,我慢慢地適應著這些變化。

就跟這些年,我慢慢地見著村子的成長一樣。

第二天起的並不是很早,不過,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窗外面,好像會是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的畫面。看過去,那些樹還在,而且更濃密了,田大多都已經荒廢了,不過,跟被填了平地相比,我還是為這樣的任其自然感到慶幸。

因為住在哥哥家裡的緣故,往窗外看去就是村子的路口了!不過,同其他的一些村莊不一樣,我的故鄉算是較為現代化的了,村子的角落大多都已經通了公路,那些瓦礫的房子也早就被樓房取代了,而且好像,很難找到半點古舊的痕跡了,有時候真的對這個世界的變化太過於敏感了,不免也會產生一種時光流逝的惆悵感覺。

其實,在村子裡亂晃的時候,已經不再見到多少人家還敞著門了,其實,村子裡面大多都是住慣了的老人,他們終其一生只想要同這個村子一起呼吸,一起暮落朝起。

同十年以前比起來,一切都是完全不一樣了,那會村子裡面家家戶戶都會有幾個小孩子,也並不是每一家的大人都外出打工了,而且,十年以前的這些老人大多都還健壯,所以村子看去多少有些年輕的氣息。

只是,我們父母那一輩人已經熟稔了世事的艱辛,或大多都已經被束縛在了外面的世界,而我們這一代人都已經長大了,漸漸地都急於與自己過去的所謂無知脫離關係,而盡力地把自己融入到城市的大千世界裡面,所以,最後留下來的也就只有那些老人了,但是,他們真的老了,有這個村子這麼老了。

這個村子已經老了,即便是在不斷髮展的路上,但是沒有了一點年輕氣息的村子,真的是衰老了,已經沒有年輕人的村子,多多少少會讓人感到莫無所息地哀傷。

隨意地走在村子的路上,並不會多少去在意路過我身邊的會有誰,說實在的,那些人我大多都已經沒了印象,要不是老爸老媽提及的話,我還真的不會知道,我還認識這麼一個人。

在姐姐訂婚中午的飯局上,很多的人我都已經叫不出來了,有時候只是幹愣著許久,然後,等著老媽一個一個的介紹起來。後來索性還是找個地方躲躲,或者,乾脆拿起手機開始拍起了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我拍完一個地方,都會停下來想很久,那些我曾經去過的地方,在此時此刻卻大多都已經無法進入到我的記憶裡面了。

回去那天是重陽,不過到家也已經半夜了,沒有來得及去外公外婆家看看,也沒有去爺爺奶奶的墓上再看一眼。

幾乎每一年回去,我都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看看爺爺奶奶的墓,和外公外婆聊聊天,同家人聚在一起,然後,走走那些我走過的,我還沒有走過的路。

我看著自己的故鄉久了,眼淚就會從心裡流出來,慢慢地,心裡會變的比以往都要空洞失落。真的就有一種沒有辦法言說的難受感覺。看著那些漸漸失去孩子笑音的地方,我好像還能夠看見十多年前的我,弟弟他們。

只不過,所有的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往雲煙了。

半年前春節的時候,裡面曾問過我,以後還回來住嗎?我和弟弟都說一定會回來的!老媽笑笑說,以後要好好地再裝修下房子。

其實,我聽完這些,心裡真的是無比的難受,我們總是在一個生活了很久的地方生活著,但是,我們真的能夠融進去嗎?完全地把自己的生命!我想是不可能的,至少是我們這一個家族的很多人都會是這樣。

對於我們,那些有過最美麗時間記憶的地方,那些安放著我們最珍貴人,最珍貴記憶的地方,我們這一輩子都是沒有辦法離開的。

我想,等我老了以後,我一定會回去的,真的就像是落葉歸根一樣,我的靈魂至始至終都屬於我的故鄉。

很多時候,同弟弟們聊起夢想,同哥哥說起以後,我們都會漫無邊際地講到,長大以後,老了以後,而最後的結果,我們都是想,無論會有怎樣的未來,我們都要在老了的光陰裡面相聚到最初相聚的地方,大概像是頤養天年一樣地在我們熟悉的這個地方,度過我們生命裡最後的時光。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3

陌生的城市,我獨自漂泊,有家的人誰願意流浪?是為了夢想背井離鄉。

心中牽掛著,我那年邁的父母,臨走前想給他們一個灑脫的微笑,掛滿晶瑩的臉卻是做不到,我曾說我要守候你們直到變老,你們卻說好男兒志在四方。

黃昏的餘陽灑落在我寬闊的胸膛,卻映照出一張淚水模糊的臉龐,故鄉的傍晚是否也是如此悲傷。

夕陽下少年思鄉,站高處眺望遠方,是家的方向;偽裝堅強,家書寄來又是淚兩行。

心上掛念的那個人,那是我最愛的人,離別時她依偎在我的胸前,許下了等我歸來的諾言。

心愛的人還留在故鄉,少年郎卻背井離鄉,想家的時候兩眼淚汪汪,還好有你驅逐我前方的黑暗,告訴我前進的方向。

夢裡見到故鄉的山和水,清晨醒來總是在他鄉。

走過了很多的路,卻唯獨沒有踏過回家的門,遊子的臉看上去是那樣堅強,誰又知道多少淚是流在心上?

落葉尚有歸根處,遊子尋找歸根路。

抬頭問明月家在何方?長夜未央淚早已模糊臉龐,人在陌生的地方坎坷路上,心卻早已經飛向他方。

為夢走他鄉,風雨路上闖,月下飲杜康,他鄉思故鄉。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4

我的故鄉是一個典型的中國鄉村,那裡有許多人至今還在為了維持一家的生計而臉朝黃土背朝天。由於地處偏北的南方,所以它的靈魂裡既有北方青年的豪爽,也有似南方姑娘般的溫柔。

小小的村莊每日在山的懷抱裡,沐浴著晨曦的第一縷光芒醒來。一座座連綿的山,給了山裡人無限的神往,因為山的深處各家的祖先便在那裡守護,每當清明、中元、春節的時候家家戶戶定會準備豐盛的飯菜犒勞山神,也慰藉山裡似根的祖先。山,在山裡人的心裡深深地紮下了根,使得他們不管走得多遠,仍會記住回家的路。

清晨,當晨光還未將水汽全然蒸乾,一家家煙囪裡的炊煙籠罩在青黑色的瓦片上,好似整個村莊都漂浮在雲端。直至從屋裡走出一位戴著草帽,扛著鋤頭,身穿粗布的老農,才不經感慨天上人間!冒著白氣的水打門前穿過,水邊的楊柳隨著輕盈的風翩翩起舞,幾個孩童正在樹底下尋覓藏在草叢裡的蛐蛐,那一聲聲時斷時續的清脆歌聲和著布穀鳥“布穀,布穀”像是在開演唱會。傍晚時分,金色的晚霞把村子的身影拉得老長,鳥兒相擁歸巢,牧童也騎在牛背上悠閒地哼著小曲兒往家的方向走。靜夜裡,沏一杯濃茶,躺在搖椅或竹床上仰望星空或拿出一本書,伴著月光,靜靜地展開一段心靈之旅,時光便在茶韻嫋嫋,書香陣陣中緩緩流淌。

陽春三月,為了尋覓春天,他鄉之人只能邀上幾位志同道合的夥伴一同前去賞花。抵達目的地後卻大失所望,一棵棵光禿禿的樹枝上簇擁著朵朵豔麗過後近乎殘敗的花朵,連蜜蜂都只能如蜻蜓點水般意思意思下,人又怎有心長時停留?想想這個時候的故鄉定是浸染在花海中。田野裡,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像剛降落到地上的嬰兒,正歡笑著在跟蜂蝶嬉戲;村莊裡,一棵棵果樹也都因穿上了春姑娘花了整整一個隆冬為其縫製的衣裳,不亦樂乎!每當這時,山坡成為了孩子們的樂園,那紅的,白的杜鵑花既能觀賞也能品嚐。當然,你若是想要誰成為你的朋友,那你就去採那座坡上最紅的杜鵑花,對方一見便明瞭。記得小時候,我常如此,這也使得我有了幾個青梅竹馬的玩伴。

故鄉好似一位母親,當我們一日日長大離開,她也漸漸老去,品嚐著寂寞。年時回家,曾經那一條條蜿蜒的、坑坑窪窪的,有著花草陪伴的路被蓋上了一層冷冰冰的瀝青水泥,青磚瓦房也被一座座新式小洋樓取代。人們見面不再問:“吃了嗎?”而是問“掙了多少?”也許除了錢他們已找不到共同的話題。一日與父親聊天,我說自己快要將故鄉母親丟失,父親的眼睛裡沒有驚訝,只是聲音裡的那一抹憂愁漸乎變濃,他背起竹簍,喊我跟在身後。一路上,默默無語,我知道他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到了竹林,望著曾經與父親親手種下的竹子中有一棵已經死去,痴痴的眼神盯著那棵歪倒在地上的竹子的身軀,眼淚順著臉頰流了出來。曾經的它是我的玩伴之一,每當烈日當空,周圍的一切好似犯了錯的孩子,耷拉著腦袋,我便總在繫著它身上的鞦韆上與透過葉縫而下的日光一起盪漾。父親說,這棵竹子已開過花,結了竹米才死去,所以不必太過憂傷。我問父親竹子開花後就一定會死嗎?父親說:“因為竹子開花後,將竹子中的養分都消耗了,這無法為以後的再生長提供養料,所以有的竹子在開了花,結了竹米以後就死去,但也有的竹子,他身體中的養料雖然沒有了,可是那埋在地下的根卻還活著,等到來年春天,他的根又會長出新的竹子”。之後,父親便如偵探般在地上搜尋,我知道他在尋找春筍,他要給那些因太密而無法生長的竹子留出空間,這也是從小到大,我一直陪他做的。

晚上躺在床上,夢裡老出現那棵開花的竹子。她在哭著埋怨我這幾年都沒去看她,而將她丟棄。我無從為自己辯解,只能深懷歉意,對她,對故鄉的歉意。曾經那裡的一花一木,一蟲一鳥於我都是一首首縹緲的詞,朦朧的詩,而今卻因為世俗將她忘卻。走在故鄉的神韻裡,我突然很想成為一棵一生只開一次花的竹子,開了花,結了竹米,然後靜靜的死去。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5

不管我走到哪裡,總聽得到故鄉的召喚,像是母親呼喊著孩子的乳名。當我置身熱鬧或孤獨的境地時,就越想念父母,越想回到故鄉。

那是初夏的一天,我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了寫字樓,在站牌旁等待公交車,望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來來往往的車輛後就突然想回到故鄉,想回就回吧!我立即向一輛計程車招手,到長途汽車站坐票車回家去。

我回到故鄉的時候天上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群麻雀在蓊蓊鬱鬱的小樹林裡啁啾鳴唱。雨滴滑過柏油路兩側的樹蔭落在我身上。我望到廣闊無際的田野裡的麥子已經收割了,留著短短的、黃色的麥茬兒。一棵棵禾苗生長旺盛,在田畦裡隨風搖曳青翠的葉子。

我沿著溼漉漉的柏油路往村裡走,村子裡一個伯伯騎著自行車迎面而來。我和他打招呼,他忙下了車,隨便說了幾句。他瞅著我手裡提著的大西瓜說:“村裡種的西瓜馬上就該熟了,集市上的也便宜,幾毛錢一斤。這麼重的東西,你竟然掂著回家,累不累!”

“我到縣城車站的時候見旁邊有個賣西瓜的攤子就順便買了一個。集市上的西瓜儘管便宜,我爸媽也捨不得買著吃。”我笑著說。

“噢,你爸爸媽媽總將一分錢掰做兩半花。趕緊回去吧!”

我的父母已經年近花甲,他們平時省吃儉用,不捨得多花一分錢。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之後,經常在電話裡對他們說我已經能夠養活自己了,讓他們不必再節儉,不必再操勞。他們卻說要掙錢幫我在城裡買房子。我聽後慚愧至極,很想扇自己幾個耳光。我一直認為只要父母健康平安,讓我安心工作,就是他們給我最大的幫助。

到家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正在院子裡的小菜園子裡忙活。他們見我回來立即停下手裡的活,流露出歡欣的神色。父親仔細打量著我,說我瘦了,眼睛有了黑眼圈。見我手裡掂著那個大西瓜就笑著說我是傻蛋,這麼大老遠的掂著沉甸甸的大西瓜回家是自己找苦受。母親說我坐車回家,顛簸大半天準是餓了。她說著讓我看看小菜園子,只見裡面的的黃瓜得綠藤已經爬滿木架,一朵朵小黃花點綴在綠葉裡。一根根青綠的黃瓜垂了下來。一人高的豆角架子上開著一片紫色的豆角花。一絲絲清淡的花香在空氣裡瀰漫。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做一盤醋拌黃瓜好不好?這黃瓜現吃現摘的,新鮮著嘞。”母親滿臉微笑,“剛下過雨,我和你爸爸又在小菜園子裡種一畦油麥菜。”

“媽,咱們先坐下吃個西瓜再做飯。”

雨後的空氣十分溼潤清爽,屋簷的幾隻燕子唧唧叫著。父親將木桌子和凳子搬到院子裡,然後用菜刀將西瓜切成小牙兒。我們圍坐在木桌旁吃西瓜。

父母邊吃西瓜邊問我近期工作的情況,我當然報喜不報憂。我說我工資又漲了。父親聽後說:“你這一個月的工資比五畝地收穫的麥子賣的錢多,比我有出息!”

母親聽到我漲工資後憂慮地說:“你工資漲了,責任也更大了,比之前會更忙,也更累。我看漲工資不一定是好事。現在是不是老是加班,總熬夜啊?”

母親的一番話說到了我心坎上。我總感覺著城市是一臺大型機器,由千千萬萬個零件組成。它晝夜運轉,不停地工作。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零件,轉動不止,磨損著肌肉和骨骼,消耗著眼淚和血液,消磨著精神和意志。在這無休無止的損耗中,我漸漸變小,漸漸變弱,漸漸消亡。

“我不經常加班,偶然會熬夜。每天下午下班從公司回住處要坐近兩個小時的公交車,都習慣了。”我輕描淡寫地說。

“好好攢錢吧,過些年在離你們公司近的地方買套房子,然後找個女朋友結婚。”父親說。

我直言說:“現在城裡是寸土寸金,四環外的房子單價都在一萬元以上。就我掙這點兒錢,現在夠買個陽臺,到明年夠買個衛生間,後年才夠買個小臥室。我覺得還是先租房子住好。”

談到房子和結婚這些現實的問題我就感到沉重,總是刻意迴避。我吃完一塊西瓜,就轉移話題,問近期魯灣發生的的事情。父親和母親就和我絮絮地說村子裡誰結婚了,誰家生了孩子,誰患病去世了,誰家的羊被偷了,集市上的豬肉降價了……我也喜歡聽這些家常話,也很想知道近期魯灣發生了哪些事情。

我們漫無邊際地談著。我說我現在使用的身份證十年的有效期即將屆滿,該換新一代的身份證了。母親說十年的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過去了。十年前我還在縣城的高中上學,那年要參加大學聯考就去鎮上的派出所辦理了身份證。十年前姥姥還健在,還經常抱著保溫瓶到村頭買鮮牛奶。十年前鄰居家的孩子剛剛出生,每晚三更半夜哇哇的啼哭,現在他已經上了國小……在這十年裡,我們生活的世界悄悄地發生了變化。我們每個人也都經歷了很多事情,其中有喜有悲,有得有失。

“十年後我和你媽七十,二十年之後我們都八十了,可能我們都活不到那個時候。你呢,也年近半百了。那個時候你再回到這個家,可能這兒成一個空院子了。要是我們還活著,你大老遠的回來,又累又餓。我們希望還能夠給你燒壺開水或煮一碗麵。說白了,我們希望一直為你看守著這個家,等你回來。”父親隨口說著,銅黃色的臉龐在灰白的暮色裡漸漸模糊。

“只顧說話,忘了做晚飯了。”母親恍然站起來,“你爺倆兒先說著,我去做飯。”

“媽,我吃了幾塊西瓜,已經吃飽了。你簡單做兩碗飯就可以了,別麻煩了。”我說。

我和父親在夜色漸濃的院子裡促膝而談。母親在廚房的燈光下忙著燒火做飯。低垂的夜空彷彿是灰暗的帷幔遮掩著了整座村莊。村莊裡亮起的一盞盞電燈像是夜晚盛開的一朵朵明麗的花朵。

我頓時覺得自己坐在時光列車上,我的家人和朋友就坐在我身旁。時光列車在漫長的軌道上行駛,不為人間的愛提速,也不為人間的恨停止。我們身邊的旅伴一個個下了車,和我們揮手永別,又會有一個個新的旅伴上車,然而我們有兩個旅伴,是我們的父親和母親,永遠和我們不分離,和我們融為一體。在這世界上,有個地方叫故鄉,也叫老家,我們永遠也難以駛出它的疆域。

情感日誌:他鄉作故鄉 篇26

我的故鄉在陝西關中西部,是渭北一個普通的小村子。在渭北高原上,這樣的小村子很多,它們在鬱鬱蔥蔥的秦嶺山脈和蒼蒼茫茫的千山之間的原野上參差著、錯落著排開。渭水如帶,兩山似磊,將它們匡定在這狹長的沃土上。這些小村莊都非常相似,就像一棵大樹上的無數葉片,你遠遠望過去,很難分出彼此來。然而,我的故鄉又是一個不同凡響的村莊,特別是當它進入我的夢境的時候。

說我的故鄉是人間仙境,當然是我的溢美之詞,不過,它也確實有那麼幾分“姿色”。我的一位朋友曾經說過,它處的位置是典型的黃土高原地貌,溝壑縱橫,有“山”有水。其實有水不假,至於說它有山,那得看你站在什麼位置去看了。如果你站在村子裡向外看,還真是有山有水。村子的東邊和南邊都是平地拔起數十丈的高坡。那坡時陡時緩,跌宕起伏,磊磊乎確如土山;村子通向東邊和南邊的車路都走的溝道,那磁光磁光的土路鑽入崖後,只見其首,不見其尾,隱隱然有若神龍。不知從什麼時候傳下來一句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村子裡的人要出去,從來都是攆著高處走,於是乎一條白光白光的小路便沿著崖邊的高處蜿蜒,一直沒入崖頂和白雲交匯的地方,給村子帶來了幾分畫意。潺潺的雍河一路吟唱著逶迤而來,悄悄地鑽入我們村後一望無際的蘆葦中,只聞淙淙水聲,卻不見它浮光耀金,又給村子憑添了一種詩情。

陝西關中地處寒溫帶,樹木雜草自然茂盛。兩邊坡上散佈著三三兩兩的雜樹,那些樹冷不丁的就會開出花來,遠看一樹紅紫,近聞清香撲鼻。坡上不露地皮,一年四季都有各色草護著。春季裡草花開得快,那坡三五天就換一種顏色:野雀花開的時候它是一身紫袍,蒲公英開花的時候它又穿起了黃馬褂,勿忘我那星星點點的小白花開了,高坡也就換上了粉綠。勿忘我的白花太小了,只能減輕草地綠色的凝重,卻無法改變它的基調,反而越發使它憂憂鬱鬱的,如夢如幻。

村子的西邊很開闊,只有漫漫的幾座土丘。當然了,關中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那漫漫的土丘也就是莊稼地。坡地缺水,也就多種穀子、糜子、碗豆、蕎麥。莊稼開花自然要比野草開花氣派多了,兩三日間大片的土地就會被塗成一種顏色,紅一塊,黃一塊,綠一塊,就像孩子們穿的鬥花袷袷。也不知從哪一座土丘的後邊,一股清流就鑽了出來,潺潺淙淙,清清洌洌,就到了我們村後。這就是雍河。

雍河是一條古老的河,它用看似柔弱的湍湍激流,將同樣古老的高原涮開了一道寬寬的裂隙。後來水勢變小,漸漸縮成了一股清流,退居河床的一隅。那曾經承載過激流的河床裡,如今長滿了蘆葦,綿延數裡,鬱鬱蔥蔥。蘆葦是生命的伴侶,春季裡它以疏朗的翠綠收留無數的青蛙,讓躁動的蛙鼓敲出一個個黎明;夏天它會用茂密的青紗帳招徠一種叫做“葦呱呱”的小鳥,使“呱呱的-”的叫聲伴隨每一個白晝;到了深秋,填滿溝豁的蘆葦齊刷刷的高舉起灰白色的纓子,在帶著涼意的微風裡搖曳,讓人生出無限的惆悵;白雪皚皚的冬季,收割過的蘆葦地是所有動物尋找所需的地方,野雞、野兔、獾、狐狸、野狼可以在這裡找到食物,揀柴火的孩子帶上狗,就可以在這兒收穫溫暖和無盡的樂趣。

其實,家鄉令我魂牽夢繞的,不全在於它天然的美,更多的是那由父輩們營造起來的無比溫馨的氛圍。

那個時代家鄉人煮飯燒炕全用柴火,日落時候,燒炕煮飯的煙氣便冒了起來。那灰白色的炊煙並不直接彌散進空氣,它先是在房屋周圍聚積,進而在村子周圍聚集著,瀰漫著,蒸騰著,就像從飛機舷窗裡看見的白雲。這時候遠遠望過去,那一座座參差錯落的村莊,猶如飄浮在皚皚白雲裡。而漸次消減的日光使原野上的一切亮麗的顏色趨於一致,最終統一成一種水墨畫一樣的灰色。天氣乾旱的時候,煙雲會一直持續到明月東昇;雨水充沛的時候,它會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最終溶入漸次變深的暗夜裡。

煙雲開始瀰漫的時候也是收工的時節,那些在田野上勞作了一天的鄉親,會扛著犁杖,尾隨著黃牛慢慢騰騰地向村裡走。人和牛都辛苦了一天,只有這會兒才能享受一下“日之夕矣,牛羊下來”的詩境,主人們已不忍心再去驅趕那些和他們一樣疲勞的耕牛。於是乎有的人就會用鞭把兒敲著犁鏵,來兩句酸曲解解乏。不願聽酸曲的人也會荒腔走調地唱兩句秦腔。那些個老牛也不甘長久寂寞,時不時地會抬起頭來,悠長而舒緩地吼上一聲,就像是與主人的和唱。要不是有這兩聲戲曲傳來,在這一時段,你甚至會忽略了農夫和耕牛的移動,只會去欣賞那漂浮在白雲之上的村莊,只會陶醉地去享受那天人合一的美景。你會覺得你是在仙境裡,在虛幻的海市蜃樓裡,在一幅無與倫比的田園畫裡。

下雨天是農民的天休日。他們盼著下雨,一來是為著莊稼,那另一層意思也是盼著能夠休息一下。在農民眼裡,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有公休日的“工人”,另一種就是隻有“天休日”的農民。下雨天,他們可以暫時放下手中的活計,像工人休假一樣去幹他們想幹的事:女人們會帶上針線活兒或是泡一大把麥杆去找伴兒,一邊幹活一邊說說心裡話;男人們則去找朋友海諞,聽人講古今,或是在楚河漢界邊爭個高低。孩子們總是最歡勢的,他們會穿上泥屐,像踩著高蹺一樣在膠著的泥地裡跋涉,走東家,串西家,去邀約夥伴,在一起看小人書,吹牛皮,甚至推五龍十點半贏彈腦。

公雞打午鳴了,女人們趕緊回家做飯。有孩子的大嫂們站在家門口“狗蛋”“牛娃”地喊自家的孩子回來燒火,年輕媳婦則一溜煙進了廚房。於是,隨著一陣風匣的“咕――噹”聲,嫋嫋的炊煙開始在村子裡升騰。這時候,那些新婚不久的小夥子便自覺地回家,有了孩子的男人卻依然故我。做好了飯,女人會讓孩子再喊爹回來。於是,村巷裡又多了一種音樂,不知道父親在誰家的孩子便站在自家門外,對著空中高喊:“爹~呀~,吃~飯~哩~”,“爸~呀~,吃~飯~哩~”。我當時就很奇怪,這些孩子的聲音都差不了多少,村裡的老人們咋就個個都能分辯出叫的人來!

關中雨水不多,這樣的天休日一年中也就難得有幾天,村裡人更多的時候是在吃飯的時間相聚,上世紀的人把這種形式稱為老碗會。每到吃飯時節,人們端著盛滿攪團的老碗,悠哉遊哉地轉出來,聚在村子裡的某個地方,一邊吃飯一邊敘說著各自掌握的新聞。有時候人們也會用各自的飯食開涮:吃高粱面攪團的人會將自己的飯美化為“水圍城”,而將吃麥面合著稻秫面做的“削筋”說成“驢耳朵”。吃早飯的時候有的人會端出一碟子野菜來就粥,那這一碟子菜肯定就是為大家享用的,任何人都可以挾一口。

過去了的半個世紀是變革最為激烈的時代,滄海桑田,我那夢中的故鄉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參差著的房屋變得整齊,迂迴曲折的土路變成了筆直的水泥馬路,做飯時再已聽不到風匣的呱嗒聲,甚至連炊煙也不再升起,人們早已用上了電磁爐。然而,那數十年前簇擁著村子的炊煙卻依然在我眼前縈繞,那招喚父親回來吃飯的顫巍巍的呼喊聲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記憶,還有那或蹲或站聚在一起吃飯的情景,也始終掌控著我的食慾。村子裡那種無法比擬的恬靜,那種讓人終生感念的和諧,那種未加雕飾的純樸與天然,漸漸地成了我夢中故鄉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