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之憶散文

從小到大，在鄉村生活還是第一次。儘管離開那裡已有一些日子了，每當想起它的時候，感覺都是那樣的甜，又是如此的美，猶如故鄉的一汩汩清泉在心底潺潺流淌……

在我的腦海裡，一直存留著鄉村的點點滴滴，或許是在那生活的太短，也或許是鄉村的生活完全不同於都市的高樓大廈，所以，刻骨銘心。KONG 你是否還記得，我和你回泰東北家鄉的日子？那裡的生活對我來說，是多麼的溫馨和悠閒啊，忘不了那裡的情景，也忘不了那裡的人們，更忘不了那裡的一切。

都說一天之計在於晨。清晨的你總是起得很早，天矇矇亮你就牽著老黃牛踩著青草地踏著露珠兒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我還趴在木板上的蚊帳裡觀看外面的天空呢，天空沒有云，只是鄉村的蚊子太多，還不到過新年，它們就提前送我很多的大紅包。你每每看到我身上被蚊子叮咬的大紅疙瘩，你就會笑著對我說：“你看，我們這裡的蚊子都個個喜歡你。”是啊，蚊子都好奇地圍著我，這種被盯梢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你趕走了可惡的蚊子，我鑽出了蚊帳。哬！外面的世界真寧靜啊！花兒還沒張開可愛的笑臉，枝頭的小麻雀也沒飛來，竟連看門的狗狗也偷懶不知去向了。可你，為什麼還要起得這麼早？原來，你們早已習慣了早起的生活。閒不住的老父親，早已拿著水管在澆他自己開墾出來的菜地。菜地不是很寬，只是原來門前的一片青草地，現在已變成了一排排的小白菜，一行行的紅蘿蔔，所有的這些，都是老父親辛勤勞動的成果。

你看，姐姐也點燃了柴火，開始準備一天的早餐。沒有風，煙霧直直上升，漸漸散開，透過屋頂，穿過高大的椰子樹，顯得清淡疏朗。是屋頂上漂浮的雲朵麼？你的舞姿是那樣的輕盈，你是鄉村的氣息，你是人間的一道風景，亦是我留戀的炊煙。“姐姐要給你蒸糯米飯”！你對我說。大家都知道我最喜歡吃糯米飯，他們教我，不用刀叉和竹筷，用手直接捏成湯圓型放入口中，真是奇特的吃法。

煙霧散了，露珠兒不見了，我去看看我買的小鴨子。二十二隻小鴨子，之前是我和你在星期天的早市上買的。茸茸的黃毛，扁扁的嘴，不漂亮，但很可愛。一搖一擺，走起路來真難看。“嘎，嘎，嘎”，我還沒走到跟前，它們先叫了起來，你拿了些大白菜葉子餵它們。買回來的時候，姐姐的女兒給它們一個個打防疫針，勤勞的父親緊挨著牛圈用竹片做成圍欄，上面搭了一些廢棄的三合板。三頭黃牛和二十二隻小鴨子做了鄰居，不知道它們今後會不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吃好早飯，有人送過來了兩纖維袋的香菜和小蔥。幫工們有的來了，有的還沒有來，他們把香菜和小蔥摘選乾淨，黃色的部分去掉，無精打采的不要，剩下的就是要把香菜和小蔥搭配在一起，一小把一小把用橡皮筋把它們扎捆在一處。至於多少錢一把給他們記件，那我不管我的事了。平日裡喜歡悠閒的泰國人，幹起活來也是那麼的悠哉。寬大的草棚，大家圍坐在木板上，組成一圈，有的人手裡幹著活，有的人說著話，也有人邊說邊幹。若是讓我們習慣了快節奏的計件活做給他們看，估計他們一定認為我們是在搶活了，而不是在幹活。

我和你去遠村的人家收集青木瓜。你開著車，穿行在鄉村的小道上。我們東張西望，看見哪裡有木瓜樹，你就開車過去找主人家。有的木瓜樹長的很高，那順著枝節趴滿的果實，需要專用的工具去摘。有的木瓜樹營養不良，伸手就可以摘到。每次都是你去摘，我來往纖維袋裡裝。6銖一公斤的青木瓜，我們收滿了高高的一車。當然，裡面有你辛勤的汗水，也有我歡欣的喜悅。到了家中，一車包給幫工，讓他們幫我們把每個木瓜洗洗澡，然後在把它們以大約10公斤的數量裝在透明的塑料袋裡，最後，你再把這一車的木瓜送到集市的攤主那裡，任務就算基本完成了。

夜晚來臨的時候，去熱鬧的村頭走一走，瞧一瞧。 算我運氣好，看見了久違的露天電影。寬大的場地，一副潔白的幕布分別掛在兩邊的木樁上，一束變幻的光，從放映機裡照射出來，投在了幕布上，不知怎麼就神奇地變成了一場電影。走進跟前才發現，我的天吶，原來大家都是坐在草地上的。仔細再看了看，也有鋪的草蓆的。聽不懂電影裡說些什麼，更看不懂幕布上顯示出來的泰文字，只是，就覺得心中是一樣的高興。看著電影，不管它演的是什麼，只是那場景卻早已把我帶回了天真的兒童時光。不知道該說這裡的鄉村是進步了呢？還是在原地踏步？不管怎樣，總還是有一份美好和快樂存在。無論是他們，還是我，都是如此。

啊，什麼味道？不知從何方飄來了一股香噴噴的氣味。朝著那一排光亮走過去，原來都是買小吃的，佔據多數的還是屬烤肉了，這也是泰東北最普遍也是最喜愛的食物了，還有油炸各種昆蟲。“能（1）、宋（2）、薩（3）”怎麼還有齊聲數數的？跟著你東走西看，原來你是最愛看泰拳比賽的。完全能理解，曾經你也是一個泰拳手，難怪你說廠裡那些柬埔寨員工和泰北的人打架，你說他們有本事就去臺上打，所謂的臺上，就是這泰拳比賽的競技臺。最熱鬧的地方，還是看泰拳比賽了。我看不懂泰拳的'比賽規則，只是不忍心看那小小的少年在臺上格鬥著，感覺太殘忍。那青年壯士，打得更加殘酷，臺下的人們，“哦，哦”地喊著，比臺上的選手還要緊張，多數都是壓賭的。不敢去想，當年的你也應該和他們一樣，或是你勝，亦或是你輸。你說，你們家鄉的人都喜歡看拳擊比賽，很多人也會打泰拳，就連弟弟的女兒剛剛上國中，也學了有2年。她的外公是泰拳教練，但不是她的教練。

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始終都沒有想明白。很多人都說，泰國的拳擊手多是家裡比較平窮，要靠他們打拳來養家餬口。別人我不知道，可是你和弟弟的女兒打拳擊，我完全清楚。你打拳擊是你的母親不支援，一次比賽受傷後，極力勸說你退了出來。儘管你看著那輛你的老父親現在還騎著的紅色摩托車，你說那是你在曼谷比賽時掙來的，都有十年多了，現在也不漂亮了。你說車的質量很好，到現在了還能騎。弟弟的女兒，更是家中的寶貝。她的父母都在春武里府的日本企業上班，她跟隨著她的外公外婆一起居住，家中也只有她一個孩子。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還有人說，打泰拳的孩子，家中是要靠他們來養家餬口的呢？看了《武林風》無數期，還有解說員也是這樣說，實在是不明白啊。泰拳是他們的一種民間活動，也是他們的一種愛好，特別是在泰東北部比較多。

經歷了一點，觀看了一些，才慢慢發現，其實鄉村的生活很樸實，很自在，也很悠閒。每天他們都迎接著新的太陽，重複著做那些事情，大家依舊圍在草棚下，坐在木板上，幹著手裡的活，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工廠的我們，空調的風，四季不停地吹。而他們呢，甚至風扇都不需要，自然界的風，總是比室內空調的風來的舒適愜意的多。住了些日子，我說我準備要回工廠了，你說你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我幫忙。老父親說，他種的米夠我吃，你母親說，她批發的菜也夠我吃。你說，我們沒錢沒關係，我們每天吃米吃菜就可以的。這麼簡單的生活，對我來說怎麼可以呢以？我敬佩你們知足常樂的精神，我也羨慕你們無憂無慮的心情，可是，我自己就是做不到。是我的慾念太多？還是我的目標太高？自己也總是把自己折磨的筋疲力盡。

每次回到你的家鄉，遠離了喧囂，遠離了機器的轟鳴，才覺得浮躁的心能夠得以安靜。其實，人啊，在哪都一樣，關鍵都還是在於自己的內心。善良的鄉親，純樸的家人，美麗的鄉村，都是我終身難忘的地方，也成了我日夜牽掛的家園。每每聽到電話的那頭有個聲音在說：”妹妹，回來吧！媽媽他們都很想念你！”我的思緒就又一次被扯出，順著無線電波飛向那裡，飛到我曾經愛過的地方，飛向那遙遠的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