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只是還不習慣

我害怕黑，卻習慣了黑，我害怕孤單，卻習慣了孤單。

那年他剛從安徽回來，正好趕上我家的搬遷宴，第一次見面卻是在搬遷宴前夕。

冬日裡，我穿得厚厚的，像企鵝般坐在火爐前取暖。一邊拿著手機和朋友們聊著過年的趣事，一邊往嘴裡噻著零食，好不愜意。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我家來的，只聽見有說話聲便抬頭看了看，是他從我旁邊經過，我沒有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卻不知道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或者說他來我家就是專門看我的。

他長得並不高，甚至對於一個男生來說很矮，同樣穿得特別厚，跟個企鵝似的，有點黑，但笑起來有個小酒窩，雖然離帥還差很大一截，但還是挺可愛的。

第二天，家裡來了好多客人，我一起床便開啟了忙碌模式。忙東忙西累了大半天，卻在不經意間又看見了他。

他的表妹跟我一起玩過幾年，做了箇中間人，然後我們三個也就漸漸熟了起來。

我去商店買東西，他跟在我身後，我吃飯他坐在我旁邊，我上樓看電視他也一路跟著我，無論我在哪兒，無論我幹什麼他都跟在我左右。

後來他表妹提議讓他加我QQ，我什麼也沒想就這樣給他了。

後來其實我並沒有跟他聊什麼，只是偶爾打個招呼，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卻在一天早晨將這平靜打破。

我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開啟一看，是他給我發的幾條簡訊，很長很長，內容卻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

大概是說他喜歡我，問我同不同意跟他交往。那時的我不過十四歲，對於愛情很懵懂，在現實中從來沒有人追過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就這樣答應了他。

不久之後，開學了，爸媽也出門去打工了，偌大的家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與他也就像別的情侶一樣，吃飯，約會，一起到處去玩，去瘋。

說實話，我並不愛他，最多也就是對他有點感覺而已。不過跟他在一起倒是挺幸福的。

他這個人很老實，對我特別的好。他可以半夜去鎮上買零食，然後親自給我送到我家來，他可以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蹲下為我係鞋帶，他可以從很遠的地方揹著我直到回家……

他對我的好，我心裡都記著，所以我也嘗試著去愛他。就這樣過了半年多，我對他也從剛開始的一點點感覺變成了喜歡。

記得那一晚，是我第一次吃到他親手做的飯，挺好吃的，甚至比我做的`都要好吃。那一晚很快樂，飯後我們搶著洗碗，鬧了半天，後來他從背後抱著我，就那樣抱了一個多小時。

不知是太過曖昧，還是太過煽情，那一晚我把自己交給了他，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有第一次必有第二次，後來每個夜晚都有他，我經常窩在他的懷裡入眠，他會給我蓋被子，會在我睡著的時候給我扇風，順便偷偷親我一下……

那段時間很幸福，很甜蜜，可是我始終停留在喜歡他那個階段。

我以為我不愛他，我以為我不在乎他，卻在那個女人出現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我早已離不開他，早就愛上了他。

他說那個女人為了他跳過樓，甚至自殺過，他說那個女人對他很好，他說他早就感覺到我不喜歡他，他說他累了，他說為了那個女人，他要跟我分手。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離開了他，我的心會痛，我會哭，我會傷心。我只是孤單久了，突然一個人對我那麼好，有些不習慣罷了，我只是不願意開啟心扉，我只是害怕罷了。

多少年了，父母把我一個人丟下出去掙錢，我就住在一個大房子裡，不管多麼害怕，我都是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總是把電視機開著，不管我看不看，因為家裡太過寂靜。

我總是把所有的窗戶和門都開著，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因為家裡太過黑暗。

我害怕黑，卻習慣了黑，我害怕孤單，卻習慣了孤單。

那個他，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還不習慣。那個他，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因為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對我這麼好的男朋友。

此後，我又恢復了當初的孤單，轉了一圈，我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