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印象散文

整個歐洲就像一位老人，睡得很早。

時尚女士成打來電話說，自從歐洲歸來後身體一直不很舒服，晚上睡眠也很差，似乎自己的生物鐘已經適應了那個美麗的地方。其實，我想，這是她對歐洲的生態和生活狀態充滿依戀，身體已經自覺不自覺地開始對西安——這座人聲鼎沸、永遠喧囂的城市進行抵抗。

紐約的建築是100層以上的摩天大樓，巴黎的房子是300年以上的古蹟。不同的建築對於人們的生活總會產生或明或暗的影響。

歐洲給我們印象最好的地方是荷蘭的阿姆斯特丹，這座位於艾瑟爾湖西南岸的奇特城市共有１６０多條大小水道，由１０００餘座橋樑相連。漫遊城中，橋樑交錯，河渠縱橫。其次是萊茵河畔的民居和德國的小鎮。這些地方的共同點是：水草豐美、人口稀少、居民友好、房屋低矮、隨意，不象我們這裡樓房這麼侷促、逼仄和勢利。

第一天抵達阿姆斯特丹，因為時差，早早醒來散步。我們所住酒店隱蔽在一處茂密的森林裡，溼漉漉的樹叢裡停著不少名車。走在鄉間小道上，正碰見一群中學生騎著自行車唧唧喳喳地飛快閃過。遇見紅燈，他們停下來，跨在自行車說笑。雖然一臉稚氣，但是個個都是修長身材，英俊颯爽，渾身充滿陽光氣息。而另一條平行的路上，一輛輛摩托和兩廂轎車流暢地駛過。騎在摩托上的美女衣飾明亮，身材高挑，坐在車上的老太衣著考究，神態華貴雍容，先生謙遜友善。後來才知道，荷蘭是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國家。與之相比，街道上到處瀰漫著香水味道，走動著高個美女的巴黎在我們心目中倒沒有多少好印象，我們比喻她像一個富有的、珠光寶氣的貴族婦女，雖然依舊充滿魅力，但是難掩滄桑墮落的皺紋。

其實，對一個人或者一個城市的好感，是由若干細節構成的。在歐洲，不管在鬧市還是偏僻小鎮，我們很少看見闖紅燈的行人，與車相遇，對方會透過車窗向你禮貌地搖手，請你先通過。在餐廳、商鋪、鬧市，任何能遇見人的地方，你就會看到燦爛、真誠的笑容。透過這些笑容，你能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工作發自內心的熱愛，對生活的熱愛。在德國的一個小鎮的一箇中午，一位老年婦女依在一家商店的門口悠閒地享受著陽光。她熱情地和每個走進商店的人打招呼，但是，這分明又不是她的商店。在荷蘭的一個晚上，一位醉酒的中年人看見我們的'大巴車上下來這麼多人，就停下已經踉蹌的腳步雙手合十行禮，熱情地歡呼和扔掉帽子……而此時，在西安的南門，一位剛找到工作的小女孩因為擠不上公交車急哭了；在東大街，兩個文質彬彬的白領因為車互相蹭掛了一下而爭吵起來，繼而大打出手！

另外一個必須要說的是威尼斯商人。在威尼斯，商人感覺毫無奸詐之氣，他們一般是不緊不慢地打理自己的商品，不兜售卻不乏熱情，門半開著，不希望有太多的顧客進來。那半開的門實際上就決定了他們生意的規模，不會大也不會小，不會太窮也不會太富，太窮太富都是負擔。到了休息時間，他會準時關門，終止任何一筆大生意。他們慢悠悠地做著自己的小生意，做大做小無所謂，顯然，他們不是在博取一種財富，而是在固守一種生活狀態。

最富傳奇經歷的是在義大利美麗城市佛羅倫薩，我們終於擺脫了市儈的導遊，擠進一輛開往市區的公交大巴。我們與車廂裡各色面板的人用蹩腳的英語交流，得知了來回的路線和我們要找的大衛雕像，還結識了一位從溫州過來的中國青年。他17歲來到這裡，在一個皮具廠子做工，已經給老家郵寄回了不菲的收入。他熱情地帶我們按遊覽的路線去遊覽，他自信地說他要辦一個屬於自己的皮具廠。我們逛了所有的景點，還購買了滿意的皮具，驚險、刺激、滿足，回來後，收穫了旅遊團其他人的羨慕。

當然，我們還發現，在歐洲一些博物館的門前，總遊蕩著一些兜售偽劣箱包的黑人青年。他們三五成群，或蹲或坐，動作、眼神與中國各景點的小商販如此相似，特別是眼神，躲躲閃閃，充滿狡黠和投機的味道。於是我得出一個結論：眼神會暴露你一切的身世、成長、經歷、身份和真正的目的。

歐洲的天氣總是很詭祕，一處特別陰沉，而一處又特別明亮。陽光從遠遠近近分成多個層次的雲彩中被一次次阻擋和反射，最後硬硬地射出，於是，薄薄厚厚的雲彩就顯現出旖旎的、神祕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