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散文

您說懦弱，沒錯，這確是您的懦弱

我聽著落雪葡匐在屋脊上疲憊的簌簌聲作響，那裡寂靜猶如黑白劃分的夜晚，猶如花瓣凋落後歎惋的喝彩。這城市的街頭彷彿毒蛇般吞著，舔舐著腐臭的鮮血的屍塊。

它的嘶吼也好似毒蛇爬過，蜿蜒在胸口作一條溫順的緘默。

這華美的叢集正在舞曲上平滑地走著，倉皇間如同婦人遮住羞醜一般急著掩住隱約的腐臭。它如諂媚般笑著，是的，笑著，在那毫無天賦的蠱惑間送著有如死神般可憎，卻在顰笑間描出那金星（Venus）也無法比擬的過人愛戀。它用著那腥臭的雙手將人捏合在一起了，就像當年他做那將人劈開來的偉業那樣容易。

您在街頭漫步著，在雪或血的間隙中流連著，卻絲毫不知這宿命寫定的宣告，您那雙眼睛是愚笨的，終究是看不到三姐妹紡出的絲線牽動著您的四肢的。她們叫您的一生猶如丑角般可笑，帶著那叫人憎惡的假面在燈光下塗抹喉管的鮮血，用那充斥著生命的氣息去沾溼她們的衣角。

它還要囚禁您於那寶座之下的，它要您吻它足下的土地，吻那毫無氣息的'死屍的臉它叫您看不到那婦人的面頰，好叫她在任意什麼破敗的風裡長了蛆蟲，啃噬著骨肉而在血脈間湧動。

它的大燈熄滅了，您那愚笨的雙眼還看不到麼。

哦，是了，您是這般的枯燥乏味，竟在陰翳中歌頌起自己的無知來了，怎麼，您還是看不到的麼？看不到它愛那燈火勝似您的星光嗎？原來您是這樣的愚魯又笨拙，也只好在薔薇下吞它的刺，甘願獻祭生命的盡頭。真是無上的譏諷，事到如今看著鏡子裡的臉還能覺得您如此醜惡嗎。您說您恨那推波助瀾者，可劊子手是看不到自己臉上漸染的鮮血的，到了悲劇的結尾您還要恨那端坐寶座者嗎，您還要憎恨那迂腐武斷者嗎？難道您真的看不到那優柔寡斷的面孔而作嘔嗎。

這是您的面頰嗎？不，不是，這是惡魔在人間贍養的死屍，他黑色的雙瞳嗤笑著門裡的罪惡。若您高興就去數那凋落的花吧，那叫您早日燃盡最後的餘燼。

如今對著您的灰黑色哭泣去吧，那已是無法再去忘記的牽線的繩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