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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到新疆來看雪的散文

不喜歡寒冷的冬天,卻鍾情飄雪的日子。

請到新疆來看雪的散文

生長於大西北,沒有體驗過踏雪尋梅的雅興,只記得多年前大雪封山斷路的畫面,大西北的冬天沒有梅花可尋。前段時間,微信朋友圈總有人晒雪中景或寒梅圖。下雪很稀奇嗎?看,新疆的雪,隨意而任性,自在又瀟灑。

去年十二月底,下了一場好大的雪。城市一片銀白,嘴裡哈出的熱氣託不起一枚雪花,很快被紛然而至的大雪覆蓋於地。窗玻璃上瑩瑩冰花,耀然入目。

雪來了,整座城市都亮了!

望向遠處,新雪後的人行道尚未被人踏踩,好似鋪展開一幅純白的畫布,等待鞋的蒞臨。道路兩旁的樹木在白雪的映襯下,越發挺直、靜穆,默默地聆聽風雪的傾訴。此時,人稀車少。能清晰地看到路沿邊有一行小動物的腳印,估摸是雪後的早晨,鼠媽媽出來覓食了。還有幾行淺淺的痕印,不知什麼動物在雪地裡嬉戲追逐,輕快地暢玩後躲回了樹洞或秋天就築好的窩裡。

下雪了,很多動物進入了冬眠期,枯枝上的麻雀偏開始嘰喳。偶有車輛駛過或聞聽人聲而至,它們撲簌簌地躍起。天空,突然有了動感,雪花更見曼妙。灑灑飄飄,絃音清澈。

下雪那夜約了閨蜜出去玩耍。我們玩性正濃,雪也下得歡快,天地間掛起了層層白亮的簾子。雪為大地做了最天然的裝潢,整個天地間唯有這一片白,世界從此變得簡單。天色暗下來,路燈漸次亮起。盈柔的雪花在暈黃的燈光裡飄舞,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姿態昂揚。驀然發覺,燈光下的雪花竟幻放出赤、橙、黃的色彩,原來,雪花除了單純的白,也可以如此妖嬈。

正是下班時間,行人很多,我的目光被一對身著大紅色羽絨服的母女所吸引。母親很年輕,孩子六七歲。小女孩帶一頂白色小帽,在雪地裡蹦跳,清澈的笑容精準地詮釋了雪花的純美潔亮。看見她甩開母親的手,朝著路燈跑去。停下了,抬起小腦袋呆呆地望向高處,兩隻小手攤開,迎接漫飛的雪花。轉過頭呼喚:媽媽,快來啊,這雪花好美,被燈照得亮晶晶,還有顏色,好漂亮哦!年輕媽媽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蹲下身來,對著小女孩嫩嫩的手用嘴輕輕地一吹,雪花飛入空中,再緩緩地落下,安閒地躺在大地上,享受夜色,享受人間的歡悅。小女孩的臉紅潤潤的,蹦跳得更歡,一次次用小嘴吹著手中的雪花,吹完便咯咯地笑。笑聲感染了我,駐足良久。

這樣的畫面讓我想到阿珊妹每一次打電話都會問及新疆的雪是啥樣。前幾日我告訴她:珊妹,歡迎到新疆來看雪!親自感受過才知道哦。話音未落,大表嫂搶過電話:告訴老大(我的大哥),涯兜一家人都要去新疆,就下雪的時間包車皮去,涯兜人啊,讓他準備了!聽完,我開心地笑了,想象著從未見過雪的家鄉人組團奔赴新疆來賞雪的情景,他們的表情一定很誇張很有趣。

突然,雪花變得溫暖,在家人的歡笑聲裡融化了。化作一汪汪清水,漫流到家鄉的山間田野,捎去我晶瑩的思念。

雪,停停落落,很懂得勞逸結合。

那日出門辦事,看到三個小姑娘相互輪換於雪地上拉著走。一個小姑娘被推進了路邊的樹田裡,其餘兩個姑娘站在雪地裡笑得快岔氣。或許這是她們的惡作劇,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遊戲,無須去指責。

看到她們的玩耍,我的某根神經被觸動,思緒隨雪花飄回童年。

有一年冬天特別冷,地上的雪厚厚地積了一層。已被凍得手冷腳僵,依然不能阻止孩子們的玩性。雪下得稍微稀落時,大院裡的孩子們像掙脫韁繩的馬兒,歡暢地奔跑。打雪仗,堆雪人,各種適合在雪地裡玩的遊戲,隨性地發揮,總要玩得痛快了才回家。如果誰家門口潑出的洗臉水、洗菜水結成了冰灘,會湧來一群孩子就地打陀螺。那時的陀螺式樣繁多。最常見的還是用圓柱型的木頭製成,以刀削成圓錐型,在錐頭上嵌進一粒鋼珠,玩起來更輕鬆滑溜。條件好的家庭會給自家孩子加工一個鐵製的,再找根木棒,栓根布條或棉繩在上面就成了鞭子,可以不停地抽打陀螺使它轉得更歡。那樣的遊戲,百玩不膩。雖然孩子們一個個掛著鼻涕,小臉凍得通紅,也不戴手套,還把鞭子甩得“啪啪”響。誰的陀螺轉得歡實延續時間長,會被大家公認是最棒的。陀螺小,便於攜帶,我們還會悄悄裝在書包裡帶到學校去。下課後,校園裡處處響起“啪啪”的陀螺抽打聲,既驅寒暖身,也讓我們在學習之餘得到了快樂的釋放。

前幾日,侄女在微信中發來訊息:老姑,這週末有空嗎?我要去江布拉克滑雪,邀你同行!

看到資訊,腦海中湧現出江布朗拉克被白雪籠罩的山野,墨綠色的'黑松林,像幽幻的綠影,又好似在大雪的深處孕育著一籠春色。

清新的陽光,純白的雪原,一路令人讚歎的景緻吸引著孩子們驚愕的目光。濃厚的冬雪包裹著大地,層層霜霧遊移於天地之間,讓人一時恍惚,天上?人間?觀賞別樣的雪景或盡興地滑雪,瞬間將我們的童真激起。

小時候也常於冬日裡玩滑雪的遊戲,跟現在以營利為目的的滑雪場玩法不同,收穫的樂趣也是天壤之別。童年的記憶裡也有大小孩子的區分。年長的很自然地擔負起照顧幼小的責任。每到大雪初降,大孩子們便忙碌起來。他們找來木板,用刀和鋸子將木板切割成與鞋碼同等,再用大號鐵絲在木板上各釘兩根,兩頭留出一部分,然後將露出的鐵絲扳折成九十度釘在木板上,一雙簡易的滑板鞋就像模像樣了,能在雪地上滑很遠。小時候的我很貪玩,二哥經不住我的軟磨硬纏,也為我和小弟各做了一雙。後來,我和小弟悄悄穿著滑板鞋去上學,害得二哥總是守在通往學校的路口護送我們,生怕有任何閃失。如今再回想那種大自然給予的天然趣味,還有那雙自制的、雖然粗糙卻滿含愛意的滑板鞋,又豈是滑雪場能比!

滑雪、賞雪景固然愉悅,但清掃積雪也讓人頭疼。

前幾年,縣城清掃積雪的設施不全,更沒有專用的清雪車,只能將城區路面的掃雪任務分配到各單位。還打出口號“下雪是訊號,雪停是命令。”工作再忙,都要拿上工具全部出動。若遇大雪,須得不歇氣地清掃三四天。進入小年,家家戶戶開始打掃屋子,清理門口的積雪,用手推車或爬犁將積雪運出院子,再將積雪送到偏僻的農田或路邊倒掉。大院裡的孩子們都很積極地幫著大人清理積雪,因為可以坐爬犁玩。漸漸地,坐爬犁就成了一種健康的運動,還舉行比賽誰家的爬犁拉的次數多、跑得遠。大雪,非但沒有冷卻空氣,反而拉近了鄰里間的關係,讓大家在隆冬裡依然感受到熾熱。

有一些無法傾倒入樹田的雪就被鏟成一堆。如此,各家院落裡堆壘的積雪又為孩子們堆雪人提供了現成的道具。姿態各異的雪人立於寒風中,有鼻子有眼,有的還戴上了圍巾和帽子,全是微笑狀。遠遠地望去,雪地裡清一色笑臉。那時刻會覺得寒冬與冰雪不再有砭骨的冷,更像在笑迎春陽,一派欣然的氣象。

略感困擾的是公路上的積雪。必須要及時清理的,不僅為了保持良好的路況,還因為雪一旦被車輛碾壓,鐵鍬與掃把根本沒法將碾碎的積雪清理乾淨,只能用鐵鏟和鋼釺狠勁剁下,之後再用鐵鍬把剁碎的雪塊扔到路邊的樹田裡。有時候也用溶雪劑,但又對路邊樹田的植物不利。樹田面積小,裝不下太多積雪,只能用車拉到偏僻處清倒。不過,相對於冬雪帶來的祥瑞與樂趣,這些已顯得微不足道。如今,再不會有堆積如山的雪,也不用發愁無法清理。每遇下雪天,路面上總能聽到掃雪車奔忙的馬達聲。沒有了積雪,摔跤的機會也渺茫,倒讓人懷念起當年拉雪的爬犁,還有那雙笨拙的滑板鞋。

這場風雪將北方的氣溫拉到了零下三十多度。當然,與西伯利亞的零下五十度相比,也算不得什麼,但這的確是多年不遇的寒冷,在室外時間長了,身體略感不適。冬的腳步越發沉穩,大地被寒風吹徹。偶爾,也匆匆晃過一縷陽光,很快又寒涼透骨。好在有暖氣,漫長的取暖期讓新疆人民享受著溫暖的冬日,在家裡賞雪就成了一件非常愜意的事。看玻窗上飄落的窗花,看屋外的樹木,經大雪覆蓋,枝丫上長長的冰凌像一串串冰鬍子,那些樹彷彿一下子老了幾百歲。

前幾日,收到廣西的朋友給夫君寄來的三箱水果,雖然一路也被照顧得周全,百香果身上仍掛滿了霜,與站立於雪中的樹木無差。蓮霧粉中透著白,百香果成了“人蔘果”,吃了會不會長命百歲呢,呵呵。

來到了新疆,無論人或水果,先著一身厚實的“雪地裝”,再慢慢地感受這片白亮的土地帶來的冰潔瑩潤,將自己融進這片雪白裡,或許你會尋到很多別處沒有的趣味,喜歡並停留,用深情而欣悅的目光迎接一片片輕柔的飛雪。

眼睛亮了,世界也亮了。請到新疆來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