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醉後的故事的散文

清晨醒來，屋宇射過來的陽光明亮而刺眼，無奈，成都這樣的天氣大有把人熱癱了的衝動。心頭平添一絲燥意。踱步，風扇有風無風的挑逗著床幔，輕輕揚起，隨之映了滿眼綠——深綠淺綠。是我喜歡的顏色，我的桌面、擺設大多是綠色。大慨看著總有那麼一絲清冷的意味，能使靈臺清明。

曲腿而坐，靠至桌邊，為自己泡上一杯綠茶，高衝而下……

昨日貪杯，像溫厚老者的普洱最後一泡在昨夜也無了。呵呵，我總愛在夜裡喝茶，每每靜謐的'夜裡，萬籟俱寂，只有我與他。輕放至青瓷中，以水浸潤，我便賦予了它靈魂。高衝也好，低斟也罷，總能看到它獲得生命後不同的體態於水中沉浮。藉著夜中獨明的燈光，明明滅滅中能清晰的感知他，飄出的或馨香靈動或滄桑溫厚或馥郁凜冽……繼而，融於肺腑。輕瞌眼簾，霧氣氤氳，淺酌一口，霧中綽約的身影與我來會的又是誰呢……

哈，一喝茶，總是多思，思維散的厲害。杯中綠茶不知靜置了多久，手邊已無溫度。仰首酌上一口，不由眉頭輕皺，茶水餘溫已淺，莫約快涼透了。倏而，神情一頓又抿脣搖頭，大慨也是，我的時間也常這樣在飄渺中去了。有時猛地從神思中回來，我都以為給偷時間的賊給竊了。

與別人不大相同，喝綠茶我總喜喝涼的，芬芳中多一絲苦澀，苦澀中多一絲清冽……一杯飲盡，給自己放上一首歌，戰國的楚歌、漢魏的樂府或是南朝的小調，這些是我常聽的曲目。偶爾吟上兩句，是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韻味，不知是精神又恍惚的緣故，怎的？感覺今日的音質出奇的好，好到我幾欲以為身在樂中。忙把耳機全塞上，聲音大點也無妨。又飲上幾杯，恍惚恍惚……樂中那個立於船頭，手持蓮花，嬌嬌怯怯唱著“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的女子；那個不知在城樓立了幾時，仍低低吟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的女子；那個絲髮披了滿肩，婉伸郎膝淺淺歌著“上邪，我欲與君相知”的女子……聽至樂尾，抬頭看了看杯中沉浮的芽葉，心裡纏綿悱惻的難受，已至樂尾我聽不出他們的結局，或已知卻故作不知。心中有什麼氾濫的一塌糊塗，別有涼意。就如手中涼透的綠茶，歷史中的低吟淺唱，它們一樣，時隔多年，無人來暖，涼的一樣沒有溫度。飲盡最後一杯茶，無人續水，魂散樂止。或許多年以後我也成為了一段故事，而誰又待我？清冽最易使人醉。空腹飲涼茶本就無這種喝法，說了這大段胡話。話至此處，竟不知如何結束，本也不知所起。罷，我醉欲眠。日頭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