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的那些往事散文

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在上國中三年級時的模樣，眼睛清澈明亮，頭髮烏黑，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夏天，我總是貼身穿著一件緊身背心，外套一件有著藍色方格的襯衫，如果天氣太熱，我就脫掉襯衫，露出健壯而充滿汗腥味的身體。經常沉默寡言，並極力減少與女生接觸，因為我知道我的身體裡有一種名叫情慾的巨獸，它時時躁動不安，試圖脫離理智的控制，只有遠離女生，才能使這隻巨獸稍微安分些。

當我被情慾弄得心煩意亂的時候，我就越發顯得孤僻和冷漠。以至於班上的女生們認為我是一個冰冷怪異和不懂男女之情的人。

情慾也同時影響著其他人。不過他們用一種狂亂卻自然的方式釋放著，早戀和黃色笑話，若有若無地充斥著教室的每一個角落。在我眼裡，那些女生，都因為情慾的衝擊而顯得俗不可耐，我越發得討厭她們。

直到我遇到了她。

那是在第一學期期會考試之後，她從別的班上調了過來，我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她的模樣，頭小而靈活，有一頭亮麗的齊頸短髮，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烏黑髮亮，明淨如玉的臉龐有幾點小小的雀斑，看人如小鳥睇人，性格活潑好動，充滿著天真爛漫的孩子氣，這一切深深地迷住了我，我不知怎麼的，跟著了魔一樣，每時每刻都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無心聽講，無心學習。雖然我知道她和我的玩伴是戀人，同時我的玩伴希望我能照顧她。我的內心很是矛盾和糾結，想靠近往往又被一種叫“義氣”的東西阻擋住了，我只能痛苦而迷戀地看著她。只有她被那些男性們用一種含糊的語言若有若無地調笑時，我接近她的慾望才會找到藉口，靠近她，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視他們，告訴他們如果再這樣，我會跟他們玩命。

一次次這樣不顧一切卻又一廂情願的保護，先是讓她感到莫名奇妙，可能她覺得那些男生的話那些話不算什麼吧。後來，她彷彿知道了什麼，不再隨意跟其他男生談話，對我好奇起來，開始主動和我有意無意的對話。我卻一方面試圖躲避著她，卻又同時發揮我博學多才的特長說一些富有學問和幽默的話有意無意的吸引她，我能感覺到，當我說出那些話時她的眼睛在發亮。

這種矛盾而神祕的行為讓我有了致命的吸引力，我明顯感覺到她越發地喜歡跟我在一起了。我心裡有一種犯罪般的幸福，同時，我越發嚴格的控制自己的身體，用正人君子的標準要求自己，防止發生那些令我感到無法控制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還是避免不了，終於發生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身體上的接觸——?我們碰了碰手。

那天，是一個明亮的夏日，中午的陽光猛烈地穿過木窗上的玻璃，潑灑在教室裡，整個教室金燦燦的一片，讓人感覺像要快燃燒起來一樣。我現在記不起來我是怎樣，和她的手碰在一起的，是她故意碰我的手？還是我故意碰她的手？還是一場我倆誰都不經意的接觸？每想到這兒我就腦子裡一片模糊，我和她的手相觸那一瞬間的發生那難以描述的種種被突兀地放大。她的手光光的、滑滑的，白生生的在耀眼的陽光下像一朵綻放的百合，她身上的香氣侵襲著我的神經，我全身緊繃，一種像電流一樣的幸福環繞在我的心中，久久不散。

那個金色的夏日，那個第一次手的接觸，我把它永遠珍藏在記憶的深處。

該來的終會來的。我和她不同尋常的關係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最終傳到了玩伴的耳朵裡。

他主動找我談話了：“夥計，你不地道啊。”

我一陣緊張，心撲通撲通亂跳，躲避著他的目光，本能地裝傻，漲紅著臉故作驚訝：“我不懂你說啥。”

“你說啥意思，你還裝！”說完便是憤怒的一拳，“嗵”地一聲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然後便掉頭而去。

那一刻，我感到我被朋友給遺棄了，他對我的好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裡回放：我缺錢，是他把錢借給我，我受到了敲詐是他一起把那幫壞蛋懲罰了一頓。我們之間的友誼鈍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我的心都快碎裂了。我前所未有的鄙視我自己，淚流滿面。

我恨上了她，是她讓我們分裂了，讓我像個不講義氣的男人。

我回到教室，教室裡打打鬧鬧，同學們像往常一樣活力四射。然而這一切和我無關，我呆呆地在我的座位上一直坐到上課。在上課的時候，我咬著牙，發了狠，決定再也不理她了。

她一次次試圖和我說話，卻一次次碰壁，充滿柔情的大眼睛充滿了委屈和不解。我看著她在我面前碰壁，心裡極疼惜又充滿快意。

終於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再也不找我了。

我和她結束了，我和朋友的友誼也結束了。我不再關注她，她又從我們班轉出去了。

後來我和她在家鄉見了兩次面，兩次都是偶遇。

第一次是我從大學放暑假回來，在回家的車上，我碰到了她，她臉上抹著又白又厚的脂粉，眼裡透漏著精明和算計。她認出我來，她主動和我打招呼，在聽到我的學校和專業後她一臉不屑，很應付地說了幾句話便不理我了。

第二次，我記得是在夏日的一天，陽光和我們在九年級相遇一樣強烈，我帶著我的孩子走在街上，我看到了她，她也帶著她的孩子，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我，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匆匆回過頭照料她的孩子去了。

我們或許都明白，隔在我們之間屏障是越來越厚了，我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