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夢想奠基散文

中國人民大學、長安大學、浙江大學、四川大學……白紙黑字地書寫在桌前的名校名字，赫然醒目。站在桌後招生諮詢的老師，熱情地接待著前來諮詢的考生們。但無一例外的第一句話就是：“請問你的考分是多少？你在雲南省全省考生排名的位次是多少？”看了考生遞上的考分通知單，要麼熱情地推過登記表說：“你這個分數可能會錄取的，你先在這裡登記資訊吧。”要麼遺憾地搖搖頭說：“對不起，你這個位次的我們可能不招。”考生和家長們拿著考試成績，在一所所名校的展臺前諮詢，選擇。女兒也獲得了理想的分數，喜滋滋地參加這個群英薈萃，招賢納才的盛典，身處人群中間，我的腦海裡出現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場，感覺在選擇學校和專業的考生們就像在買菜，只不過他們的錢包裡裝的是分數而不是錢幣。

一向對數字敏感，喜歡數字而又有文學情商的女兒，早在國中時就確定自己的夢想，選擇了金融這個理科中略含文科的專業。面對目前經濟類專業異常熱門，全省十多萬考生要考進雲南省全省排名前十名才有錄取可能的現實，清華大學的經管學院和北京大學的光華學院早已是我們可遇而不可求的夢想了。喜歡讀書的女兒將來還要讀研究生，我們也支援她讀，因為女兒年齡尚未滿十八歲，本科畢業也還未滿二十二歲。一旦出來工作，就要承擔工作壓力一輩子了。讓孩子在學校裡多呆幾年吧，因為“校門之外，即是天涯”。讓孩子多讀幾年書，多一點知識，多一點成熟，也增加工作中的競爭力。女兒就想到北京去，那是中國政治文化的中心，一來增長點見識，擴充套件點眼界。二來對孩子將來考研諮詢培訓也方便。

女兒由於在大學聯考數學考試中略有失誤，取得的大學聯考成績比預想中的略差了些。站在首選大學的展臺前，底氣不足。果然，招生的老師搖搖頭：“對不起，你這個位次金融專業是讀不了的。你看看，國家貧困專項招生的專業你讀不讀？”

瞄了一眼老師遞過來的專業介紹，女兒落寞地轉身出來。聽見身後丈夫急切地說：“我女兒是大學聯考數學沒考好，才考了125分。市統測、省統測她的數學都是140分以上。市統測她是學校第一名，全市第五名呢。你看，光榮榜都還貼在那裡。全國數學聯賽她獲得過二等獎，她是班長，組織過很多活動，她還被評為省級三好學生呢……”“對不起，對不起,金融專業真的讀不了。”

雖然女兒的考分完全可以選一所全國一流的大學讀了，但與她為之奮鬥了多年的首選大學失之交臂，未免留下遺憾。心疼地勸慰著女兒，夫妻倆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後悔一到假期都領孩子玩而不是學習？似乎都在後悔自己為了給孩子減壓，讓孩子盡力而為則已而沒嚴格要求孩子？

打電話諮詢了幾所學校的招生老師，坐在學校樹陰下的長椅上，左右為難：中央財經大學吧，可它只是所“211工程”的大學，不是“985”工程的大學，將來推薦考研究生的比例就沒有“985工程”的高了。南開大學吧，周恩來總理的母校，是所“985工程”的大學，可它在天津而不在北京。南京大學吧，可……北京大學醫學部吧，可女兒不想放棄自己為之奮鬥多年的夢想專業，孩子將來要憑自己的專業去工作一輩子的，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是不可更改的原則。哎，要是女兒的“錢包”裡再多20分，就可以順利進入首選大學的金融專業，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了無遺憾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勾起壓抑在心裡的'情愫。多年的高中班主任工作，讓人喜憂參半的就是領著學生填報大學聯考志願了。上了一本線的學生欣欣然聚在一起，翻看著填報志願指南，選擇著自己喜歡的學校和專業，那一張張圓夢後喜滋滋的笑臉是一輩子都無法淡忘的記憶。上了二本線的學生，雖然有遺憾，但也慎重地選擇著自己喜歡的學校和專業。那些沒考上本科線的，坐在那裡黯然傷神：讀三本吧，高昂的學費是捉襟見肘的家庭無法負擔的；讀專科吧，將來專升本的路遙遠而不可知；復讀吧，多花一年的時間，多花一年的復讀費用不說，在激烈的競爭中，第二年的大學聯考結果也不可預測。那一張張迷茫而黯然的容顏也是一輩子都無法淡忘的記憶。每每這個時候，身為班主任的我，心裡真是五味雜陳。讓班上的學生笑臉多一些，遺憾少一些，迷茫少一些，讓他們都能夢想成真，恐怕就是我這麼多年來努力工作的根本原因了。

家長說：“老師啊，我實在撐不住啦，讓我的孩子報軍校吧，軍校不用交學費，國家還出孩子的伙食費，路費，又包分工。”看著家長那雙沾滿了黃泥，甚至裂開了口子的手，我不敢看他期盼的眼神，軍校的錄取分數都在一本線之上，斟酌著學生的分數，我愛莫能助啊！

學生說：“老師，我報免費師範生吧，家裡實在交不起學費啊！”免費師範生的錄取線都在一本線之上呢，面對這個三年高中受資助讀完，雖然勤奮刻苦但也沒上一本線的學生，作為老師，除了愧疚、遺憾我還能有什麼？

“老師，讓孩子學醫吧，學醫好找工作。”“那好，報醫學專科學校吧！”“不行啊，老師。聽說縣上的醫院招人，本科生可以免試，要讀本科的。”家長哪裡知道，本科醫學院的錄取分數線都在一本線上下呢！

在我這個地處偏遠山區縣城的理科重點班裡，大部分的學生來自農村。他們圓夢的路單一而又走得如此艱辛，十多年來，他們為了夢想書山跋涉，題海遨遊。父母為供他們讀書簡直是“殫其地之出，竭其廬之入”了，面對大學生畢業後自主擇業的現實，沒有背景的他們多想讓孩子有個穩定的未來。身處教育資源落後地區的學生，能有今天的成績，他們的國小老師，國中老師，付出了多少精力，他們多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實現十多年為之奮鬥的夢想。填報大學聯考志願時的種種辛酸無奈，讓我不得不嚴格要求我的學生努力學習，力爭在填報大學聯考志願時“錢包”鼓一些，能夠憑藉理想的分數考取心儀的大學，真正實現知識改變命運的夢想。

縱然大學聯考制度有諸多弊端，國家也正在修正。但大學聯考分數畢竟是學生進入理想大學，選擇理想專業的條件啊。雖然我篤信“知識不是評價學生的唯一條件”，工作中我也注重促進學生綜合素質的提高，可是，我只好帶領我的學生努力學習，以求荷槍實彈衝過大學聯考這道封鎖線，因為他們傷不起啊！

春天來了，我多想讓他們換上美麗的春裝，領他們去踏青，在草長鶯飛的二月天裡，去聽鳥鳴，去看草長，去聞花香。在山花爛漫的山野裡瘋跑，放歌。在楊柳輕拂的湖堤上隨意漫步，切切耳語。可我不敢。我要讓他們在教室裡，坐在堆滿了書籍的書桌前背公式定理，記艱澀的文言文語法，背含蓄難懂的古詩詞。

秋天到了，我多想帶他們去賞秋景，站在郊外的湖邊，看夕陽落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體悟王勃“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靜謐與遼遠。撿飄落的秋葉，看大雁南歸，看秋的顏色，品秋的韻味。可我不敢，我要讓他們在教室裡“刷題”，“刷”了數學“刷”物理，“刷”了化學“刷”生物，直到“刷”出理想的分數，為實現他們的夢想奠基。

猶豫了片刻，女兒欣然選定了她的第二個奮鬥目標，中央財經大學的金融專業作為她的大學聯考填報第一志願。女兒能夠成為全國一流的中央財經大學的學生，圓了她的夢想，雖然考上一所好的大學，並不代表孩子就可以不再努力，孩子將來的路還很長，但畢竟進入了理想的大學，選上了孩子喜歡的專業，孩子可以帶著圓夢的喜悅高高興興地度過她的大學生活，也就為孩子將來的發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有個朋友說：“不要苛責孩子學習，但要盡力引導、幫助，讓孩子好好讀書。孩子小時候不努力讀書，打不好基礎，等他長大了，想讀大學時成績不好就來不及了。我們又不可能把他變小，重新從國小讀起來。”

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由於思想的不成熟，對學習的重要性認識不足，會和要求他們認真學習的老師家長頂撞，作為家長，老師，我們一定要想方設法，幫助他們成長，打下圓夢的堅實基礎。無論出現什麼樣的問題，都要去解決；無論碰到什麼樣的困難，都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