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寄哀思散文

今天清明，天空下著淅瀝瀝的小雨，一切灰濛濛的，猶如人們寄託的哀思。媽媽說："現在每逢看到別人哭媽媽，我就要掉眼淚……"是的，一向堅強的媽媽，她原來在外婆眼裡也只是個孩子，可是外婆沒了，媽媽就成了沒有媽媽的大人了。

在我的印象中，外婆睡眠很少，天氣冷的時候會早早醒來坐在床上織漁網，那時覺得好玩，會經常趁外婆不在家偷偷去織幾針，經常搞亂了理不出來了就扔那不管了。外婆發現後也不罵我，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天氣暖和了，則早早下地幹活。中午我放學了，她還經常在莊稼地裡......

外婆經常會把一些好吃的東西藏在一個木頭箱子裡，然後時不時的掏一點出來給我吃。我有時忍不住好奇，會偷偷開啟箱子，看看裡面有什麼好東西，但我從來不偷吃更不會拿，頂多摸一摸又放回去，可能也還會咽點口水啦......說起這個往事，我到現在都懷疑我當時那份自控哪裡來的，畢竟那時我還是個孩子。

外婆有抽水菸袋的習慣，就是那種有個長長的嘴壺，放煙草的一抽咕嚕咕嚕的......每每看外婆很享受的樣子，我就很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終於有一天忍不住誘惑，偷偷吸了一口，呀，那個煙水都嗅到喉嚨裡了，麻麻的、嗆嗆的，此後我就再也不摸她的水菸袋了。不過外婆卻很是享受著那種滋味，田埂邊、夕陽下，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響，外婆微眯著眼，思緒飛到了她遙遠的年輕時代：

外婆生於張愛玲那個年代，從小日子就很苦，哪知第二次投胎就更苦了，先是嫁了個男的，生了兩女兒後，那男的卻看上了一個戲子，把我外婆的頭按到水裡逼著她離了婚......然後嫁給我外公，給我外公生了一兒三女，但日子亦未消停。外公是生產隊的幹部，卻也是有姘頭的，經常夜不歸宿......後來外公英年早世，外婆就再也沒有嫁人了。死者為大，他們以前的是是非非也不是我這個小輩能評論的，只是我其實一直想知道在我外婆那個年代，女人有真正的愛情嗎？外婆享受過愛情嗎？

外婆辛辛苦苦把兒女們拉扯大了，自己卻老了，行動不便了。本當到了享福的年紀，卻總是跟舅媽有些磨磨擦擦的。我媽嫁得遠，外婆輕易不肯過來，這一直是媽媽的心病。當初媽曾發狠說以後不會讓我嫁得那麼遠，可惜我卻叛逆的嫁到了幾百裡之外。

......

得知外婆去世的訊息正逢我確診女兒是個唐氏兒，淚已流乾的我想想人在天堂也許更好，也許只有在那裡才是沒有痛苦的。外婆，天堂裡是真的沒有痛苦吧？那裡的愛情是不是都很甜美？那裡的人們是不是都很善良？那裡是不是沒有欺詐、沒有階級、沒有疾病？......外孫女好希望你能享受到活著時沒能享到的福，好希望你愛的那個人能一直寵你左右，聽你嘮叨，放任著你的撒嬌、由著你的任性甚至你的耍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