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冬天裡的聲音散文

鄉村的冬天是寂靜的，這是與春、夏、秋天相比。前些日子我到鄉村裡居住了一段時間，鄉村的冬天給我留下了別樣的感受，細細回味著鄉村冬天裡的聲音。鄉村冬天寂靜是長久的，有聲是短暫的，而在這不時發出的短暫的聲音裡，會給人別樣的感受。

那鄉村的冬天裡都有什麼聲音呢？不一樣的鄉村裡有不一樣的聲音，不一樣的冬天裡也有不一樣的聲音。在我所居住的鄉村的冬天裡，聲音時有時無，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有了這些聲音，鄉村才完美，冬天才完美，生活才完美。

我聽得最多的當屬雞鳴狗吠了。先說這雞鳴狗吠之外的話題吧，鄰居家養了十幾只鵝，隔一會兒，鵝就會“咯咯咯”地叫起來，只要一隻鵝叫起來，其它鵝就會跟著接二連三地叫起來，鵝叫聲如同比賽一樣，誰也不甘示弱，此起彼伏，很有節奏。“咯咯咯……”鵝叫聲剛剛停下來，又傳來了公雞的打鳴聲。鵝的叫聲感染了他家的公雞，公雞也耐不住寂寞了，就會挺起胸膛唱起嘹亮的歌。我幾次豎耳靜聽，聽出了箇中隱祕。公雞打鳴既有鵝的感染力，又有自己的定力，有時跟著鵝叫而打鳴，有時等鵝叫了一段時間而打鳴。我不免產生了疑慮，這鄰居家的公雞怎麼不是清晨打鳴，而幾乎是整天都在打鳴？原來是鵝在作怪，公雞打鳴聲因鵝叫而亂了方寸呢。

聽著鄰居的公雞在大白天裡扯開嗓子一聲聲大叫著，我家裡養的寵物狗也不閒住了，它聽著鵝叫了，公雞也打鳴了，再不叫彷彿就對不住“雞鳴狗吠”這個詞了，也對不住與它搭檔的公雞了，於是它就開始叫了，家中有沒有來人它都叫，“旺旺、旺旺、旺旺旺……”冬天裡的狗叫聲，聽起來是如此的嘹亮，這是因冬天的寂靜而襯托出它的聲音的嘹亮。

聽著雞鳴狗吠、鵝兒叫，勾起了我對鄉村冬天美妙聲音的興趣，我迎著冬日的驕陽走向庭院，恰在這時，一隻喜鵲從南往北“嘰嘰喳喳”地飛來，穿越了我家庭院的上空，一如老熟人帶來冬天的問候，一股冬日裡的暖流湧入了我的心間。又過了一會兒，從門前的`小菜園裡又傳來了幾隻麻雀“唧唧喳喳”的叫聲，不一會兒叫聲就遠去了，這是寒冬裡的鳥語，叫得是多麼溫暖、多麼動聽啊！

這時，從村子的大喇叭裡傳來了聽起來親切的老家方言：“XX門市部炸出油條來了，有需要的，趕快來買吧！”“XXX肉食店才烤出小公雞來，有需要的，快來買啊……”

鄉村集日裡那就更熱鬧了，趕集人相見了，問候聲裡挾裹著親切之音，“大嬸子，去趕集？”“趕集，你也去趕集？”“也去趕個集，割點肉，家裡的菜也不多了，接著買點兒菜。”聽著這些聲音如此的親切，其實這個冬天不寂靜。

某一日寂靜了好長時間，傍晌天的時候，不時地聽到鄰居少婦吆喝兒子的聲音。這個陝西籍的鄰居少婦整天在家看著三四歲的小男孩，這正是男孩頑皮的年齡，“呱噠、呱噠”跑這面，一會兒“呱噠、呱噠”跑那面，少婦就會操著濃重的陝南口音吆喝著。

鄉村冬天莊稼地裡的活幾乎幹完了，卻時常響起一陣陣三輪車的聲音，猜想大概是到蘋果園里拉樹枝去了。一會兒又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汽車聲，定是誰家的兒女回老家來看望父母了。如今買車的多了，老家又重修了柏油路，從小城回趟老家很方便，說來就來。寒冷的冬天裡，傳來熟悉的汽車聲，讓盼望子女的老人們心裡感到了春天般的溫暖。

下午兩點二十分左右，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誰家怎麼這個時候放鞭炮？聽八十多歲老父親說，村子裡一個五十剛出頭的人突然得了腦溢血，送到醫院搶救幾天也沒搶救過來，今天出殯。聽著那鞭炮聲，我心裡不免有點悽楚，畢竟都是一個村子裡，一個人好端端地突然說沒就沒了，總會感到太可惜了。聽著那鞭炮聲接連不斷，一會兒近，一會兒遠，聽著像是向西北方向走去，那是他的墳地在西北方向一個叫廟山的地方，鞭炮聲一直伴著他走向那個地方，這時我看了一下時間，鞭炮已連續響了十幾分鍾，不絕於耳，聲聲不斷，這是在為他送行，願他一路走好。

還有，鄉村冬天裡的風聲，與城市冬天裡的風聲大不同，前幾日聽著風呼呼地響，颳著門閂“呱打、呱打”響，聽著聽著，我彷彿回到了天真快樂的童年……

當然，鄉村冬天裡的聲音還有很多、很多，鄉村冬天的外表看似是寂靜的，而時不時地會響起別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