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時刻散文

當坐在對面的友，發來一個人名“克里爾”，在我是陌生的。當看到他的那首《沉重的時刻》時，我同樣陌生著。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代的人，來自哪裡，有怎樣的寫作背景，這首詩又寫在什麼時候。我只是單純地讀著，然後寫下自己的感想。

詩的第一句寫道：“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哭，無緣無故在世上哭，在哭我。”忽略主角，我一眼就看到了“哭”與“無緣無故”。很想試一試那種動作，會得到怎樣的一種效果。真的，念頭剛一動，一顆淚便落了下來，有些酸楚脹滿了眼眶。我並不能知道怎麼回事，暗合了詩歌裡的那四個字“無緣無故”。難道，心裡一直就藏著悲傷，在不經意間被觸動了？被幾個字的心理暗示。

下午看到一熟悉的友，順口提到自己要理解一首詩，怕想了進去 ，多多少少會有些傷心。他說，你不會傷心的。問他為什麼我不會時，他轉換了話題。或許，在他面前的我是快樂。或許，因為他，我有著快樂。可是，每一個人都會給自己留出一個角落，專門收留孤單與寂寞，以及傷心的記憶，包括我，或多或少。太多的人選擇將它們深埋內心，不隨意裸露，怕別人的視線洞察了太多的自己，而後便會象進出一道沒上鎖的門那樣，橫衝直撞，不顧主人的願意與否。太可怕了，無法想象後果如何。

我憂鬱地自戀著：會有人為我難過嗎？也許吧。為了什麼？看不見我？我病了？或者，我將離開這個世界，是最後的道別？其實，這些是我自己的心思。因為看不到一個人而黯然了，因為聽到一個壞的訊息而低落了，因為知道有些人離開這個世界而悲傷了。我沒有將這些心情告訴別人，只是偶爾間，在音樂響起的間隙，安置了幾滴無緣無故的清淚，然後見她在陽光裡隨風飄散。我知道，會有人在不知的某個角落為我壞著情緒，為想見卻再也無法見到而惆悵滿懷。所有發生的美好猶如一匹流水，流過了，也流逝了。情節沉澱一種情結，我解脫著，他沉淪著。沒有誰錯誰對。世間的因與果早已被自己註定。我不留戀，因為本不值得。

哭著，將心裡的不舒服發洩。哭著，為一種無奈而傷心。哭著，拒絕身外的強加。哭著，可憐著自己，還有那些被自己可憐的人。人們理解的哭大都與難過有關，但有時會是另一種水落石出後的`爆發，比如兩人之間化解了一段恩怨，比如我終於在千辛萬苦之後得到你的認可。怎樣來表達這份強烈的心情？也許，只能用這種與事實反差的表情來深度刻畫，才能讓彼此更牢地記住那瞬間。

笑是相對哭的另外一種表情，是我經常的簡單的表情。撥開雲霧見天光，這或許是對笑的詩意理解，是一種接受理解，一種預設支援，一種情不自禁。說起笑，雖然有時會莫名其妙地宛然，但並非無緣無故。我會在很多時候竊喜著，滿足一種小現狀，感恩生活給自己帶來了無數意外的美好與小驚喜。我發現這麼渺小的自己可以被人惦記著，同時也注意到自己還有想念，值得回味。

一個人，當你真正快樂的時候，笑，是一種最適意的表情。一個人，當你茫然的時候，或許，它可以是一種自我解嘲，也可能是一種掩飾。當你出於禮貌的時候，笑，就是一種禮節。當你敷衍的時候，同樣會如此表情，畫一張皮，熱著面，冷著心。笑的含義太廣，以致我無法洞察它真實的內心。我的笑發自內心，所以常常不由自主，也容易被人窺探。不過，我願意如此著，在單一的日子裡，微笑是最美麗的享受，活躍著我的細胞，鮮活著我的情感。

世上的某處，是否有聽不到的笑聲？因為我。世上的某處，是否有笑我的笑？肯定有。一個人的兩面性導致得到兩面的結果。我可以成為一個人的喜歡與驕傲，也可以成為另一個的鄙視與討厭。我得到同一個表情：笑。一個真誠，一個虛偽。

我在想著那些為我的笑，一定是我的家人，無論遠離，還是近旁。當他們聽到我的成功，或者得到一個好訊息後，開心地笑了。在許多平淡的茶餘飯後，在每一次提及某件事，在每一次提到我的名字時，自然地欣慰著，滿足著。他們是平常的一群人，除了吃飽穿暖之外，很少關心流行與時政，他們關心更多的，是家人，子女。他們的笑是真誠而樸實的，因此也會讓在某處的我，在不被他們所知的情況下，偷偷地懷想，偷偷地笑。

我還在想著那些撲面而來，不分時間，可以傳遞的笑，來自我的朋友。一句簡單的問候，一句普通的關心，將分開的我們聯絡在一起，是一顆心感受著另一顆心的惦念，是一份真情換取另一份真情的互動。笑了的，是我，也是他們。平安是福，快樂為上。在共同存在的歲月裡，笑，是一份祝福，也是一份從容。

我也會想到另外一些笑的聲音。或用背影遮住神情，或在餐桌交頭接耳，或關上了門，或隔著窗戶。唾沫橫飛，指指點點。他們高著興致，談論著別人的是非好壞，更多的把別人當作笑柄、娛樂於他們無聊的空白。抹抹嘴，起身後便將這副表情沉入時間的背後，當作不曾發生。此時的我，也許也會在某處，用同樣的方式笑著他們的可笑！不如轉身，離開那些笑，以清靜自己的耳根。

轉過的身子，會遇到什麼？風與陽光，人群與建築，新聞與舊事，太多太多。有時可能會遇到一個小小意外，驚訝，驚喜著自己。人來到這個世上，必然應著偶然，偶然就是必然。成長，是日子的一個一個疊加，但高度不會因為疊加而一致地增加。我在成長 ，混入人群，尋求一種生活，理想點，或者基本滿足自己，也是不錯的。一定的年紀會有一定的人生思考。路走得長了，遇見的人物事件也會相應增多。我與你們相遇，同行，拐彎，錯過，消失。象許多故事那般，情節遵循著它的規律和規則。有些人與景，讓我很開心。有些則如一粒投入水中的石子那樣，啵的一聲後不見了蹤影。

我是否可以遇到一個，可以陪著走下去的人？她會在哪裡？又會在什麼時候出現？我想等待，也想去追求。世界太大，所以漫無目的。世界太小，所以不知如何選擇。有人在走向我，靠近著，或許只一步的移動，他向東，我向西了。我要用怎樣一種方式與態度來迎接這些來來往往？

朝我而來的人，猶如風，猶如流水。無形著，強大著。飄動著，推動著。他們正在途中，走來時也許會邀請我，一起前往，看更遠的風景。或許只是打個招呼，擦身而過。或許把我當成路人甲乙丙丁，打聽完去下一站怎麼走就分道揚鑣了。我是否要站立一處，用等待來堅持，等待一個人，等待一個結果？我會否淹沒於他們，而後沉默？我會否與他們一起繼續向前，顧不了太多？我會否如砥流之柱，保持著立場，為自己的理想去奮鬥？

時間總感覺不夠，當我來不及放下所謂的抱負，夕陽已現。那些把希望承載於我的人啊，我還在努力，只是不知前方究竟給自己怎樣一份滿意？一路過來，我看到太多辛酸與苦難。有人，走了。因為疾痛，因為災難，因為意外。有人，還在。為了信念，為了生活，為了生存。活著，是一種享受，是一種磨難，是一場戰鬥。

倖存的我看著那些再也無法露出笑容的相片，發呆。他們的靈魂一定還在，潛入我的意識，告訴我，哪些可以做，哪些要去做，哪些快去做。他們黑白的眼神，彷彿在向我傾訴人生的不易與痛快。等著你的，會有鮮花與掌聲。也會有冷槍與匕首。你不可以聽信了小人，誤會朋友 。你也不可以只聽從了他人，而少了自己的主見 。你可以記取古老的教訓，可以學會基本的常識。如果哪天你失敗了，或者受到了挫折，要用一顆平常心去對待發生，用一份平淡從容人生。我們都會去見上帝，雖然衣著不一，但形式相同。

我是否要如那些對著我哭的人一樣，對著那些逝去而哭泣？我是否要換種表情，對著那些流逝，不以為然，哈哈大笑？我會走過許多地方，走向一些人。最後，以自己的方式與那些我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相聚一堂。

有時的我很無奈，只能接受某些發生。現實是殘酷的，容不得我判斷後再去選擇。現實並不能讓我明白許多為什麼，怎麼了，要怎樣。一切來得無理，去得無果。這個世界，本不屬於一個人。我只能適應著所有，卻無法改變。混沌的世界，什麼都有理，卻找不到可以說明的理由。多麼悲哀。如果我是上帝 ，一切都將歸於我。無論誰在笑，誰在哭，誰走著，誰完了。都將會站在我的面前，懺悔，懷念，許願，重複。

我只是在解讀一首詩，簡單的十二行。我試著從最後一節讀起：“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死，無緣無故在世上死，望著我。”，聯絡第一節，感覺有些驚悚。難道，我就是那個死去的人？他們在哭我？我解脫了，他們還在受苦。他們哭的，是自己。藉著我消逝的肉體，贖著他們的靈魂。

我需要一張笑臉，來逼退塵世間突來的苦難。裝飾太平，矇蔽自己，是一種自我安慰，並不是逃避。我被迫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即使堵住耳朵，依然看到鮮血在大地的某處流淌。歌聲裡清新的和平與安詳會因為一場風雨，飄搖，顛倒。我來不及調整焦距，看到的已發生改變，揚起塵土，沒入無極。

無緣無故。無緣無故？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懂，也無須自己去明白。命運，有時並沒有按照自己的設計運轉。天空如此空曠，你不知究竟哪一條路線可以通往光明的前方。

人們來來去去，走走停停。生活在人們想象里美好，完整，又在想象之外淪落到了殘酷，缺陷。人們有笑有哭，有得到時內心的喜悅與癲狂，也有失去時難以掩飾的失落與傷痛。現實，本身就涵蓋著沉重的時刻，無論你願意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