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萬載的竹山洞散文

夏日終於走出了連綿的梅雨，隨著暑假姍姍來遲。可是，一露臉就把所有的熱情全部傾瀉下來。夏日瀉在遠山，被雲霧繚繞的蒼黛有了金光，彷彿一頂頂新麥秸草帽熠熠發光；夏日晒在稻田，青澀的綠浪緩緩盪漾，一陣帶著陽光的熱風呼喊著“黃了吧.....黃了吧！”不知不覺間稻浪湧起無邊的金波；夏日貼在靜靜水面上，荷葉田田擎起柄柄小陽傘，不捨得讓鼓著粉嘟嘟笑臉的荷花晒黑哪怕一丁點；夏日跟著水泥的足跡撲下來了，在馬路上發飆，在樓房上張狂，看在水泥建築物裡的人們熱得躁狂而得意洋洋。望著驕陽似火的窗外，燥熱難當，只好捧一卷老書，對窗而坐，開啟電扇，趕緊把心浸入文字的涓涓溪流中避暑。

電話響起來了，“喂，要不要神遊去？”原來驢友們要向萬載竹山洞出發了。於是，背起雙肩包，我旋即登車與驢友會合，趕赴萬載縣馬步鄉洞口村。

車行至一脈逶迤連綿的高山下，遠遠看見竹影婆娑處半輪洞口，有摩崖石刻大字“竹山古洞”躍然洞口之上。靠近洞口，一股涼氣迎面習習滲來，讓暑熱中的人們雀躍著，又魚貫而入，剎那間，只覺熱氣頃刻消失殆盡，興致一下子高了起來，“夫子”裝模作樣地說：“怪石層崖護竹山，洞門虛敞幾度關？”把導遊小美女逗樂了，說：“三關！”於是一個傳奇撲面而來：“據說在宣德四年，萬載縣境內遭受百年罕見的旱災，從清明到芒種久晴無雨，土地龜裂，顆粒無收。龍眼道士在洞口建壇打清醮求雨，接連幾天的炮仗聲震動山嶽，驚醒了在洞中酣睡的水龍。水龍勃然大怒，雙眼噴火，與龍眼道士鬥法，幾個回合，未能戰勝龍眼道士的天符、令尺和火篩三大法寶，敗北而逃。乾涸的洞中頓時湧出了清冽的溪泉，灌溉萬頃良田。我們一會兒就要走過“天符關”、“令尺關”、“米篩關”。此時，我們眼裡竹山洞已氤氳著清幽迷幻的色彩了，讓人平添無限遐想。

走過一座小橋，橋下一泓溪泉穿洞而出，對岸一個很大的石坪，彷彿一個大舞臺，高高洞頂上的石幔如輕紗帷幕，繽紛異彩的燈光把洞中照得撲朔迷離，亦真亦幻。潺潺的溪泉河畔一條蜿蜒的石路逶迤深入，彩燈裝飾的柵欄順著路閃閃爍爍，活像一條遊動的龍，不禁想起葉聖陶遊過的金華雙龍洞來，“石鐘乳和石筍，形狀變化多端，再加上顏色各異，即使不比作什麼，也很值得觀賞。”。就這樣我們在龍體裡行走，看兩側紛呈的景點，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忽然音樂響起，縹緲的絲絃在洞中迴響，一縷縷水汽在燈光中漫延飄轉，我們竟神化了似的，飄飄然了。只見石路一轉，有位仙翁左手捧仙桃，右手拄柺杖笑盈盈地望著我們，他光禿的頭頂，眼角長眉高挑，下巴長鬚飄飄，好像唸唸有詞曰：“但得心意通，敢讓茅塞開！”眼望“迎客鬆”，我深作一揖，心領神會。拜別“壽星指路”，只見“迎客鬆”下，“小龍女”聽從壽星的.指點，閉門思過，把一懷的心願化作一池的清水許願，惟願夫婿的“阡陌良田”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長出許許多多的“生薑”、長出許許多多的“百合”、長出許許多多的“靈芝”，讓龍王刮目相看，早日賜婚，做一對“白頭偕老”的人間仙人。夫婿的那頭母牛一旁悄然聽到，不禁替主人感動了，“金牛回首”望著小龍女，依依不捨。如此深情一幕，如何不感天動地？剎那間，洞天大開，傲然一座“千佛崖”降現，崖上布幔低垂，紅燭高照，神佛成排，有菩薩，有羅漢，有仙姑，有道童，佛光爍爍，香氣繚繚，似能聽到佛的低語，神的啟示，“準了吧！小龍女！有情人定成眷屬！”一切如夢如幻......

神話中我們走了七八里的路程，我在想，這滿目飛虹流霞的萬年石風情，是怎樣生出歲月恆久的清夢？那美妙絕倫巧奪天工讓人回味無窮的靈石姿態，是如何經過時光的打磨而鍾毓靈秀？難怪人們一來竹山洞便有了這許多的耐人尋味，讓人一見，就有了這豐富的竹山洞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