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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河兄一路走好散文

2014年12月12日上午,突然接到水河嫂子打來的電話,說是水河兄去世了。噩耗傳來,我獨坐書屋,擱筆無語,淚花在眼窩裡直打轉,慨嘆生命如此脆弱。就在上週,我一塊當兵參戰的鐵哥們要本立兄長,也匆匆走完了58歲人生路。嗚呼!

水河兄一路走好散文

我與袁水河兄相識在1981年,當時他在縣文教局任創作組組長。我在南疆前線負傷治療終結,被評定為一等傷殘,退役回到老家小陳鄉療養。身居鄉里,我不甘沉淪,發奮寫作,屢有文章見諸報刊,引起縣委宣傳部的注意。

記得也是這麼個風沙飛揚的寒冬,受宣傳部副部長的委託,水河兄與另一位創作員忽紅葉(曲劇《孤男寡女》的編劇)一起,騎著自行車往返50公里土路,到縣域東南部最邊遠的村子看望我,給我送來鄉村寫作最缺乏的方格稿紙和書籍。

水河兄於1953年出生在西部沙區鄉村,比我大5歲,我們兄弟倆從此結下深厚情誼。時隔不久,我的.大兒子出生,吃喜面要置辦40多桌宴席,這對於一個並不富裕的農村家庭來說,是一項不小的開支。我讓妻子騎車進城去找水河兄,由他託人到縣酒廠購買了25公斤散裝白酒,為此事跑了一整天。

第二年夏季,我虛弱的身體患了重病,一度躺床不起,住進縣醫院急需轉入開封155陸軍醫院救治,一時卻找不到救護車。妻子再次向水河兄求助,當時他家兒子摔破了頭,他顧不上管,四處奔波為我聯絡車輛,及時將我送進155醫院,經治療轉危為安。

1988年春季,我身體有所好轉,應聘到縣民政局辦公室上班,水河兄則於之前由機關調入鄉鎮當辦公室主任,繼而升任黨委副書記,雖然開會時常見面,卻是聚少離多。直到90年代中期,他重新調回文化局任副局長,才相對有了自己的創作空間。

初識水河兄,印象中他是側重寫散文的,我亦喜歡散文,從他那裡借到的第一本書就是著名作家秦牧的《散文集》,因此便鸚鵡學舌,主攻散文創作。記得當時文化圈裡曾有師長忠告我:小說有情節,詩歌有韻律,戲劇有衝突,散文有什麼?一輩子也難寫出名堂。

我這人執拗,受水河兄影響,幾十年對散文痴心不改。令人沒想到的是,水河兄從機關下鄉歷練,進而再回到機關,尤其是從領導崗位退居二線之後,厚積薄發,竟埋頭搞起了長篇創作,一下子就計劃寫150萬字的鴻篇鉅作。他的創作構想得到了河南文藝出版社的全力支援,在北京書展期間,專門為他印製了《沃野流歌》三部曲之《天幕流星》、《大地狂飆》、《落盡繁華》長篇鉅作宣傳海報。

水河兄不會上網,每天夜晚將自己關進書房,點燃一支菸,用傳統的筆像春蠶吐絲一般在稿子上碼字。2006年,河南文藝出版社出版了水河兄近50萬字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天幕流星》。小說從建國初期的農村大背景寫起,著意刻畫特定歷史環境中的農民所經歷的初級社、高階社和人民公社,圍繞著兩大家族的紛爭,描繪出豫東農村原生態的鄉俗畫卷。2010年,水河兄的第二部力作《大地狂飆》50萬字,如期出版。乘著創作的東風,他捎帶著寫出了26萬字的長篇小說《月心》,由內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

這一時期,水河兄成為我們這裡文學創作的領軍人物,開封電視臺為他做專題節目,《汴梁晚報》和一些報刊開始連載他的長篇小說,連著名劇作家杜政遠先生也與他合作,讓他參與歷史電視劇《王安石》的劇本創作。

自古有“文人相輕”之說。而水河兄作為一個地方文學創作的領軍人物,卻少有文人那種恃才傲物的特性。他平易近人,俠肝義膽,朋友委託他辦的事情,盡心盡力,不打折扣。春秋戰國時期的著名軍事家尉繚子、魏晉時期“建安七子”的蔡邕及其女蔡文姬,“竹林七賢”的阮籍、阮咸叔侄皆出生於尉氏,人文文化積澱豐厚。水河兄調侃說:“古有竹林七賢,我們應該有七文友。”他將我們這些“獨立作戰”的業餘作者組織起來,甘當老大哥,時常相聚一處,把酒臨風,共同交流創作心得。受老大哥的精神鼓舞,我們不敢懈怠,勤奮寫作,十年磨劍,每人都有2至3部長篇作品出版,在開封市文學界獨領風騷。

2012年秋季,正當水河兄計劃創作《沃野流歌》三部曲最後一部《落盡繁華》,終因長時間熬夜,大量抽菸,開始無名狀咳嗽。他以為是感冒了,隨便到藥店拿一點西藥調理,卻不頂用。後來發展到咳血,才到醫院檢查,結果是肺癌晚期,因癌細胞靠近動脈血管,不能手術,採取保守治療。水河兄住進省城醫院接受化療和放療,一個療程下來,如煉獄般地折磨,使他本來就瘦小的身體剩下不足百斤,前胸後背皆被放療烤得發黑,讓人看著揪心。即便如此,水河兄仍然樂觀,每次去看望他,病態的臉上努力溢位笑容,反倒嘶啞著嗓音勸我注意身體,兄弟情誼盡在一笑中,給人留下永遠難忘的印象。

水河兄終於未能抵抗住病魔,乘著這午夜寒風悄然而去,案頭留下來未了心願。

水河兄耕耘得太累了,在通往天國的驛站,應該好好歇一歇,睡一個踏實覺。衷心祝願兄長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