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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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悟說起散文

悟,按字義是懂得了某個道理,或是獲得了某種適合自己的觀念。道理或觀念有大有小,小的是不會引起過多的議論,用時髦的話說,就是不會引起“拍磚”,直觀的某種感悟小到不足為奇,說了,討論,無足輕重,也沒有什麼意義,不會引起別人的興趣。如果是很大的概念,比如套上了“真理”等詞,那就會引起麻煩。因為這個問題至今沒有解決,肯定會引起不斷的追問,越追問題會越多,追到後來會脫離原來的題目,忘記原來想說什麼來著了,雖然有“剃刀”可以剃去不必要的次要問題,但是還是不免被“繞”的頭昏,所以說“悟”是需要有點膽量的。“悟”代表了獲得了智慧,進入了一個幾乎無人能到達的極高層次。某些哲學觀點認為悟在邏輯上說不通,特別是宗教意義上的“悟”,比如佛教所說的“悟”或者是“證”。在西方,哲學一詞的詞源就是愛智慧,智慧不是知識,只能不斷的去追求,不可能完全獲得,因為你時時刻刻受著感官的欺騙和干擾,一旦獲得了智慧,那就說明你的感官已經對你基本不起什麼作用了,換句話說,就是你的生命到了盡頭,該下場了。佛教也是同樣說法:悟,也就是意味著快進入“涅盤”了;最後就是“說不得”,受教義的影響,很多人相信悟道後的感覺不可言表,只能自己體驗,這些見解足夠讓膽敢說“悟”的人小腿肚子篩糠。不過一個事物既然能夠說出它的一面(“道”,智慧的不可知性),那麼另一面(悟道的可能性)也肯定也能夠被說出來的,不然已經被說出來的那一面也就不能為真。

從悟說起散文

先從“美諾悖論”說起,美諾對蘇格拉底說:哎呀,蘇格拉底,你這是在幹嗎呢,你說要去尋找不知道的東西,可是既然那個東西是你不認識的,就算你遇到了它,也認不出來啊,你還不是一樣錯過了那個東西?。希臘哲學家早就發現知識論中的這個難題,蘇格拉底對這個“悖論”的描述是:一個人既不能研究他所知道的東西,也不能研究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因為如果他所研究的是他已經知道了的東西,他就沒有必要去研究;而如果他所研究的是他所不知道的東西,他就不能去研究,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要研究的是什麼。寫它的柏拉圖和後來的亞里士多德都沒有能夠很成功的反駁這個悖論,可見這個悖論是個真正的難題,其實,這是一個所謂“多主體互知”的問題,會發展到無限制的追問下去,不可能有答案的。扯遠了,回頭來看,哲學家們往往總是被自己的太大目標所困住,始終在尋找終極真理和世界的本質,這就是美諾和蘇格拉底問題中隱藏著一個沒有說出來的前提。那麼多哲學家們幾千年來的孜孜不倦的'探討和追求,派別林立,各說各有理,互相批駁。其實每個人對世界的疑惑是不盡相同的,令自己滿意的答案也就各不相同,如果再把信仰(不管是宗教信仰還是主義信仰)扯進來,那就更能讓人暈的不知所措。在哲學家們的辯論裡被稱為“找”,佛教,或者說是宗教信仰者那裡被稱為“悟”的那個終極目標究竟是什麼?哲學家們希望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其實是在隔著現象猜本質,或者說是找本質。本質在現象中是無法看到的,否則你看到的仍舊只是現象而已,即使碰巧猜對了,也無法證明是猜對了,但是哲學家們一直在不懈的思考,這就是找;虔誠的宗教信徒們則認為,世界的真相就是這樣,是要靠自己但不斷的修為才有可能徹底的認識它,這就是悟。找和悟面對的是同一個事物。

說到信仰,這裡沒有必要捲進主義信仰之間的互相攻擊中去。還是邏輯和宗教信仰(也就是找和悟)有意思。

宗教信仰一再受到邏輯的責難,維特根斯坦是這樣批駁宗教信仰的:神祕主義者(其實就是指宗教信仰)認為,有些深刻的真理(也就是一開始說的“悟”到的那個大道理)只有自己能夠領會,別人是無法理解的。既然神祕主義說他已經領悟到了某個道理,那麼我們可以追問,在他領悟到了什麼東西是道理之前,又怎麼知道該去尋這個道理,而不是別的東西?如果說他事先知道應該去尋找什麼,就等於說本來就知道了那個道理。在說到神祕主義的直覺的時候,他用了一連串“追問”式的比喻,認為這是試圖用自己的想法來證明自己的想法,並打比方嘲笑道,這是為了使自己相信報紙上的話,而買了好幾份同樣的報紙。說老實話,維特根斯坦真是聰明,但是不難發現,他的這個責難跟上面說的“美諾悖論”的意思是一樣的。必須承認,維特根斯坦在邏輯上面是不錯的。可是仔細分析一下,和美諾悖論一樣,維特根斯坦似乎漏掉了點什麼,有些概念是含糊不清的?就是他說的“道理”。不可否認,這個“道理”也正是哲學家們在思想的過程中試圖用邏輯來證明的東西。和信徒們想悟世界的“道理”一樣,哲學家們也對現實的世界充滿疑惑,所以想找出其真實的面目來,他們試圖用各種方法來解釋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思想的出發點,方法不同,哲學的派別才如此之多,他們都宣稱自己的學說找到了世界的真諦;宗教信仰也同樣,天主教認為世界的真諦是上帝,一切都可以歸根到上帝那裡;佛教認為世界是緣起性空,明白了這個道理就是悟了。同時是哲學家又是基督徒的笛卡爾在“第一哲學沉思錄”中,試圖通過用邏輯嚴密的思維來證明上帝是存在的,不過我讀這本小冊子後卻感到,他對上帝的證明不如他用魔鬼的騷擾來那麼讓人信服的證明“我思故我在”。老實說,他在沉思中對起重要作用的魔鬼是否存在,沒有加以我們希望的論證,而是事先假定魔鬼是存在的,如果這個假定是假,不存在,那麼他的論斷也就沒有可信的價值了。我們也同樣可以認為,釋迦牟尼在脫離苦行後,在菩提樹下悟道的時候,他感覺的確有那麼多的魔鬼來騷擾(釋迦牟尼倒是解釋了,這是“心魔”),在認識了魔鬼的作用並化解了魔鬼的騷擾後,徹底的悟道了,這和笛卡爾先生的縝密邏輯得出的結論沒有什麼差別。

邏輯的導引和推理是不可能一次將世界上所有可能的情況全部考慮進去,從而得出一個終極真理,如果真是這樣,邏輯什麼也證明不了,因為想證明的事物越大,矛盾就會越多。同樣,現實世界裡,人的需要和渴求是不能夠用邏輯來證明的,就像圍著一桌盛宴的一群人那樣,滿桌的菜沒有一樣是相同的,事先我們並不確定自己喜歡那一道菜,喜歡思考和求證的哲學家食客會在事先仔細的瞭解各種作料的配比,烹調方法對菜餚的影響,作用,和人的味覺系統的判斷習慣等等,從而得出那一道菜是適合自己的;而其他人是在嘗過了後才會找到適合自己口味的菜。絕對不會所有的人都喜歡同一個菜,我們之所以會特別喜歡其中的某一道菜,是因為我們實現仔細研究過或親口嘗過了以後的結果。哲學家們通過思考尋找使自己疑惑的原因,確信自己的理論能夠解釋疑惑,從而給出自己的結論;同樣面對世界充滿疑惑,不知所措,有人選擇了宗教信仰,因為他們感覺到這適合他們,能有效的解決心中的疑惑。當然也有人選擇了無神論……可以看到,哲學家食客用縝密的邏輯證明某道菜好吃的結論不一定適合別人的口味;我們喜歡的某道菜用邏輯也是無法證明的,只是因為它適合我們的口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