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五月的散文素材
走過五月的散文
1
從店到家，十幾分鐘的車程。我嚷著累，依座而眠。你則扯喉嚨高分貝的吼你最愛吼的《北國之春》。伴車窗外馬路上穿梭的風，合一曲北方春的旋律。全然不顧夜色裡匆匆掠過向我們側目的趕路人。
停車場因今年小區私家車驟增，這個時間，必是沒有空位。我們家的破車，今晚只能委屈睡在小區甬道馬路牙子上，傾斜著身像一個老乞丐無家可歸，累了一天依牆而眠。
你說，陪我遛彎兒吧！我因戀我綠意蔥蘢的農場，惦我可愛牧場，拼命在腦子裡搜尋千百個藉口來說服你，卻也不忍說不陪你。之後不忘高舉起我穿尖尖高高的鞋的腳到你眼前晃，再放下，歪斜著頭依在車座背上做腳疼疲累狀。
出乎意料的你很伶俐地從後車座底下拽出一雙潛伏袋子裡的白色板鞋扔給瞪大眼睛驚訝的我。豪氣干雲的說，給，這有鞋。我看著乖乖趴在車座上的白色的鞋，吐舌頭做鬼臉，我們家的臭小子則在一邊看熱鬧嘻嘻竊笑。
你們下車，黑暗中，我很不情願的卸下捆一綁我了一天的高跟鞋，很凶的對著車下的你們喊，等我，不然，我不去哦------然後，跳下車，追上你們一大一小兩個男子漢。挽你臂彎雀躍著出發了。
2
小區外民心河畔小路上，沒走幾步，我懶著賴著說，走不動路，累，腳疼。你則顧著往前走，夜風裡撇過來一句看似玩笑話，我揹你。
好！我興奮地問，真的呀？
真的，你說。聽口氣好像很堅定，記憶中你好似沒這般勇敢過。你低下一身，我就伏你堅實寬博的後背上，一路樂滔滔。
兒子與你並肩。我則伏你背，抿嘴怯怯的笑，像個孩童，還有些怕你累了的心虛。聽你氣喘吁吁，望很長的小路，仍看不到盡頭。
因是夜晚，沒遇見多少路人，只遠遠的見一窈窕柳樹下草地上一對情侶你儂我儂相依相偎。哪顧得上看我們這對老夫老妻。偶有一路人從我們身邊悠悠而過，你目不斜視，只顧低頭看腳下的路在向前延伸……
他回頭看沒？你有些面紅?耳赤？因夜太黑，我，終是看不清。
沒怎麼看。兒子嘻嘻笑。
我只顧算著，這十餘年，你背了我幾次？
很小的時候依戀祖母的溫暖的臂灣，以祖母的柔軟瘦弱的膝當枕而眠做童年斑斕的夢。長大了，離家千里，祖母去世，便開始依戀故鄉黃土地的芬芳。
而今夜，此時，家鄉遠在千里之外，城市灰色夜空下，我是否該依戀你後背的溫暖？
3
回來路上，三個人捉著手，搖曳成五月初夏夜裡一處靚麗的風景。你們要在小區小廣場上健身。我則斜著躺下在躺椅上，頭騰空垂下來看灰灰的夜空，沒有月，沒有流雲，亦尋不到亮著的'星。合上眼，就讓風在我耳旁徐徐的來，柔柔的去。撫我面頰，吻我耳一垂，像母親溫一軟的手輕輕拂去我白日的疲憊。
寧靜的夜，此刻，我，與風為伴。
小區裡的燈不是很亮，昏暗中看你有些肥胖的身軀很敬業的一前一後的在咯吱咯吱響的健身器材上晃，這，也是你減肥的課程。看兒子著一身淡藍色似純淨天空的運動裝，蹬白色輕一盈網鞋慢跑飛揚著青春的身影，我只有暖暖，暖暖的笑。
小時候，在家鄉的小山村裡，母親也是如我此時這般看著她的親人，心，暖暖吧？
4
昨晚，洗澡，洗衣，收拾妥當，已是夜裡十一點。我忙著種菜偷菜，你與兒子從小區超市歸來大包小包占滿手。都是兒子愛吃的零食，懶得與你爭辯這樣是否一寵一壞孩子，自顧忙著。
而今早，赫然在茶几上一瓶細細高高的水果罐頭亭亭玉立。
誰買的？我問坐在沙發上穿鞋的兒子。
兒子眼裡含笑答，是爸要買的。
沒說給誰買的？
好象給你買的吧！兒子笑得如一支靜夜裡悄然綻放的春花般動人。
想起，你以為我愛吃。去年的一次重感冒，不想吃油膩的東西。你問我，想吃什麼？我脫口而出，水果罐頭。你記住了。如兒子所說，這瓶可愛的罐頭，你，給我買的。
其實，你不知，與我，水果罐頭是我凝結於心的一個情結。多年了，仍然記得，小時候，一次重感冒發展至肺炎，打針吃藥，任性的不肯打點滴。也是不想吃母親端上來的任何飯菜。
大我三歲的姐，默默的手裡攥著辛苦打工掙來不多的錢出門，回來時，懷裡雙手抱一瓶焐熱了的水果罐頭。那時候，在農村，平常百姓，水果罐頭是奢侈品。
躺在炕頭上，一口一口的吃，溫暖由心底一絲絲的蔓延至喉嚨以至於哽咽無語……在記憶裡，這瓶水果罐頭異常深刻的永不會忘記。
而今時，每感冒嚴重，你問我，想吃什麼？我便不加思索，吃水果罐頭。從此，你便認定，我愛吃水果罐頭。每去購物，你便默不作聲拿一瓶水果罐頭在購物籃裡，回來，放桌上，茶几上要我來吃。
5
五月，初夏的風吹起你頭上的發，夜色裡看你的白髮又比去年多了些。可我知 雖我們容顏已改，韶華已去，可沉澱在歲月深處、烙在心版上溫暖的真愛親情卻縈繞在我們每個人的心懷久久，久久不曾離去.......靜夜，任溫情浸心，歲月靜好。我們，牽手走過五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