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滋味

回首2013年，發現甜蜜的滋味就在身邊——題記

春節快到了，人們忙開了。貼“福”字、掛春聯、放鞭炮……我們家也沉浸在過年的喜慶中，全家上上下下熱熱鬧鬧。

此刻，冬日裡難得一見的的陽光星星點點地潑在視窗，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

我開啟家門，把一封用紅色信封包著的信塞進鄰居王奶奶家的門縫，信中附上一張畫著鞭炮、春捲、閤家歡樂的年畫和我手寫的春聯。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是親朋滿堂，笑語滿屋，可王奶奶的家門似乎伴著王奶奶一起老了，總是靜靜地保持著關閉狀態，不願變換姿勢。

我想邀請王奶奶包春捲——讓年味兒浸入大門裡面。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吱扭一聲——王奶奶家的門開了，一陣急促而略顯喜悅的腳步聲後，家裡的門便咚咚地叫了起來。門外是王奶奶慈祥的臉，她的皺紋如菊花般舒展著。“包春捲！好……好……我這就去買材料！”王奶奶顯然很久不曾把含在喉嚨裡的驚喜放出來了。聲音迫不及待地湧出，卻又像不習慣似的，沙沙的。話音剛落，她便下樓了，只留下一串串腳音烙著老人難得的激動。

第二天上午，我敲了敲我奶奶家的門，陳舊的鐵門哐哐作響，如同屋子裡好多個沒有年味的時光。王奶奶立刻開了門——屋子不大，可井井有條，聞著廚房裡的香味兒，王奶奶頗有些得意地說“啊……這是我做的豆沙。”說完，便回到灶臺邊，一會兒賣力地按著紅豆，往裡面灑著捨不得吃的義烏紅糖。一會兒又飛快地切著蔥，倒入雜炒中。老人臉上滲著汗珠，嘴邊懸著笑意。她似乎等待這一時刻已等了很久。

廚房裡的香味挪了出來，王奶奶把食材放上餐桌。第一個春捲老人包得格外用心：折角、舀餡、卷皮……老人在這兒傾注了一年的故事。被歲月磨礪的手摩挲著春捲，隨後遞給了我。春捲是豆沙餡的，放入口中，有一股香甜。

我們一面包著，王奶奶一面絮絮叨叨開了：“我們那年頭，過年哪會殺豬宰羊，就是一丁點兒煎雞蛋和幾個餃子也很不錯啦……”我靜靜地聽著，不時一搭沒一搭地接上兩句。門邊掛上了我寫的春聯，屋裡滿是年味兒。舌尖在老人的歡樂之下，瀰漫開一絲甜蜜。

春節在鞭炮聲中過去了，第一片嫩葉從樹枝上鑽了出來。

春天來了，王奶奶在樓道上橫七豎八地拉了幾根繩子，繩子邊擺上一個大花盆，花盆中是老人從農村帶回的沃土。

幾天後，王奶奶播下了絲瓜種，插下了新的一年裡美好的希望。每天清晨她便樂呵呵地為絲瓜忙前忙後。春光的撫摸使絲瓜茁壯成長。夏天，它們結出了豐碩的果實，藏在葉浪間，像掛著點點音符，王奶奶喜滋滋數著個數，沉醉在絲瓜的世界裡。

一天放學回來，成熟的幾條絲瓜不見了。

尋著腳步聲，王奶奶慈祥的臉再次出現，她抱著一把翠綠的絲瓜。“我一個人……吃不完絲瓜，這就給你們一些……你們人多，吃得完。”原來，王奶奶將絲瓜藏著，留給我們吃……

那晚，外婆將絲瓜做成湯，清香浮動，舌尖再次瀰漫著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