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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網劇《最好的我們》最全的經典語錄

導語:播了快三個月的青春網劇《最好的我們》就要收官了,那麼多的青春回憶,怎麼捨得忘記。小編整理了這部劇的經典語錄,哪一句話能讓你淚奔?

青春網劇《最好的我們》最全的經典語錄

part1

“前途很重要。”

我突然哽咽。

“可我捨不得離開一個人。”

part2

任何時候我們遇到困難,第一時間大喝“道誰敢欺負我女人”的,肯定是β。

自己明明很孤單,卻永遠最樂觀最好最好的β。

罩著我們的那個女孩,就這樣飛去了北京。

part3

β忽然大聲喊起來:“去他媽的成績,老孃是為了你們幾個才每天去上學的!”

簡單嗚嗚嗚地哭著說:“不管是不是還在一個班,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卻說不出話。我討厭離別的場景。我連我爸爸媽媽離別的場景都記不住。

忘記悲傷的事情,是我的特異功能。

我只是側過臉去看餘淮。是我的錯覺嗎?是他的臉太紅了,還是他真的眼圈紅了?

part4

我突然問他:“你希望我學文嗎?”

“你應該自己做決定,這事關你的前途。”他說。

所以你一直都沒有問過我一句,是嗎?

“我就問你。反正我現在都選了要去學文了呀,你可以說了。”

很久的沉默之後,餘淮抬眼睛看著我。

“曾經,”他慢慢地說,“我有過很荒唐的想法,你沒辦法學理,我就去學文好了,反正我學文肯定也比你學得好。”

我愣住了。

他說完,如釋重負的樣子。

part5

“餘淮,我們以後一直坐同桌好不好?”

他迷糊了一會兒,眼睛漸漸地亮起來。那是我在餘淮臉上見過的最激動和喜悅的表情,男孩笑得毫不設防,一直點頭,點個沒完。

前途和他都未必能夠回報我的任性。

但是這一刻就足夠了。

青春就是這樣,好得像是無論怎樣度過都會被浪費。

那麼不如浪費在你身上。

part6

簡單早就習慣了做任何事都第一時間考慮韓敘。也許因為我高一才認識餘淮,所以偶爾看到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還是會不滿。而簡單從小就屁顛屁顛地跟著韓敘,“為他好”都養成了習慣,是她成長的一部分,那麼自然,都不需要停下來想一想。

不需要韓敘迴應。看到韓敘一帆風順時的開心,她自己也開心。她把自己的那份開心當成這段感情的報酬。

“後來我懂了,”簡單笑著說,“他喜歡我對他好,但是他不喜歡我。”

“他怎麼會不……”我本能地脫口就去安慰她。

“我知道的。”簡單低下頭,輕輕地說。

part7

“洛枳愛盛淮南,誰也不知道。”

“盛淮南愛洛枳,全世界都知道。”

part8

我叫耿耿。

給我起名的兩個人各奔東西,把慘不忍睹的成績單交給一個外人。

說要一直和我坐在一起的人又口是心非。我是個被丟掉的紀念品,又被撿起來紀念別人。

part9

“不過……”餘淮轉過頭來看我,笑眯眯的:“你這女生真挺好玩兒的,真的,挺有意思。”

他說我好玩兒。有意思。

很多很多年後,我對著各大公司網申系統的opening questions(開放式問題)發呆,這些變態的國企、外企總是要求我們用100字左右來形容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總是語塞。

我有時候開朗,有時候木訥,有時候認真,有時候懶散,有時候熱情,有時候冷淡,性格中找不到任何一絲壓倒性的鮮明特點。每當那個時候我就會想起,有一天下午,熱氣騰騰的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有個第一次見面的大男孩趴在桌子上,用懶洋洋的語調甕聲甕氣地說,耿耿,你真挺好玩兒的。

part10

最容易令人感到溫暖和驚喜的是陌生人,因為你對他沒有期望。

最容易令人感到心寒和悲哀的是親人,因為你愛他們。

我只是突然想要抓住一個陌生人而已。

part11

突然,我聽見了餘淮的大叫:“等一下等一下,我都忘了,我還沒說呢!”

“你又怎麼了啊?”張平飛了一個白眼過去。

自從草皮事件之後,張平就一直對餘淮咬牙切齒。

“我要同桌啊,那個誰,耿耿!”

所有人都在嘈雜的背景音掩護下小聲地對張平提出“非分之想”,只有他大著嗓門當著安靜的人群喊出要和我一桌。

那一刻,我恨不得鑽進地縫裡面去。

然而真的真的很開心。

張平目瞪口呆,有點兒結巴地問:“人,人家樂意嗎,人家認識你是誰啊?而且你們可得坐最後一排……”

“怎麼不樂意啊,我昨天問過她,那個誰,人呢?”他四處望,終於看到我,“不是說好了嗎,你樂意嗎?”

我看著他那張小麥色的傻臉,突然笑了起來。

“我願意。”

很長時間後,簡單突然跟我提起這件事。她說,那一刻,她突然荒謬地覺得見證了一場求婚。

因為我說得格外莊重,好像等了很久,含笑點頭,說,我願意。

part12

張峰的數學課講得旁若無人,夢遊一般。雖然餘淮評價他的課講得不錯——估計是針對他們那樣的水平來說的吧,反正我不喜歡他。

終於在他又一次一筆帶過某個定理的證明時,我絕望地趴在桌子上,深沉地嘆了口氣。

一邊在做練習冊的餘淮突然頭也不抬地大喊一句:“老師,我沒聽懂,你把證明推一遍可以嗎?”

我猛地抬起頭看他,沒聽懂?他根本沒有聽課好不好?

他心不在焉地彎起嘴角。

我突然心裡一暖。

張峰詫異地看他,那張白臉上終於有了點兒像活人的表情。然後緩慢地轉過身,在黑板上推導公理推論3的證明過程。

我趕緊抓起筆往筆記上抄,眼睛有點兒熱,說不出來為什麼。但沒有對他說“謝謝”,說不出口。

part13

我發現我好像也有點兒喜歡一個人。但我不確定,更不敢像簡單這樣,大聲地說出來。

九月就要結束了。

我的成績一塌糊塗,我爸爸要結婚了,我坐在一個光芒萬丈的傻小子身邊,突然很不開心。

你知道,最令人難過的天氣,其實是晴空萬里。

part14

同桌是不需要你等到課間操和升旗儀式才能偷偷瞟一眼的人。他就在我身邊,雖然不屬於我,可是會心不在焉地說,小爺我一直都在。

part15

我們放下手裡的掃帚抹布,並肩坐在講臺桌子上,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右手邊是窗外潤澤如水墨畫的夕陽,邊緣曖昧,虛虛實實,美得很假。

後來我無數次想起當年這個場景。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我的記憶出現了什麼差錯。

那個聯歡會結束的黃昏,那麼長,又那麼短,那麼安靜,又那麼喧鬧。

那麼長,仿若一輩子的好回憶都被耗盡。

卻又那麼短,短得好像遊樂場的旋轉木馬之於玩不夠的孩子。

那麼安靜,讓我不敢置信,所有人好像都退出了舞臺,給我讓位。

part16

他把袋子遞到我手上,我的胳膊往下一沉,這才體會到袋子究竟有多麼重,隱約看到他手上被勒出來的紅線,橫穿掌心。

“我就不送你上樓了,你不是說你家在三樓嗎,也不高。否則讓你爸媽看見,會誤會的,我可不想被你爸拎著掃帚追得滿街跑。”

我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竟然覺得很甜蜜,剋制不住有些嚮往,但還是一鞠躬,大聲說:“多謝啦!”

他擺擺手:“天快黑了,快上樓吧,明天別遲到。”

他手插在兜裡,轉身晃晃悠悠地走遠,書包和校服都隨著步伐一晃一晃的。

我假裝進了樓門洞,估摸著他走遠了,就重新探出頭,站在路邊目送著墨藍色天幕下餘淮漸漸模糊的背影。

很多年後,我還記得這一幕。好像那時候我就已經看到了故事的結局。

逼仄擁擠的青春裡,他送我一程,然後轉身踏上自己的旅程。他的世界很大,路很長,很遙遠;我只能站在自家門口,獨守著小小的天地,目送他離開。

他活著,便精彩。

part17

“沒時間晒太陽,就多看看這樣的男孩子也好。”

“什麼?”我真的沒聽懂,可是心裡有點兒癢。

預備鈴響起,她邊說邊朝樓梯口走去。

“就是這種男生,會發光,蓄太陽能。難過的時候,就看看他們。”

我真的靠著牆體會了半天。最後也沒懂。

只是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久久不去。

閃閃發光,有陽光的乾爽味道,對,還是蓄太陽能的。

part18

上次我在張平的課堂上睡得七葷八素。要知道張平對餘淮、韓敘這些人很寬容,是因為他知道他們沒有聽課的必要,索性放任。而我絕對不在免檢產品的列表裡面,所以很自然地被盯上了。

據簡單和β因為笑得太過開心而顛三倒四的敘述,當時張平單手拿書,踱下講臺,一邊講著彈性係數,一邊胡扯張弛有度勞逸結合以及保證睡眠時間的重要性,然後很耍帥地瞟了一眼餘淮,說道:

“所以呢,課堂上睡覺,容易著涼,對頸椎肩膀不好,而且會導致顱壓過高,影響視力。要睡呢,就應該晚上睡覺,白天要精神抖擻地聽課,對老師也是一種尊重,對不對啊?餘淮,你看看你同桌現在這個狀態,你是不是應該‘照顧’一下啊?別讓老師動手!”

β講到這裡,爆發出恐怖的大笑。

“餘淮也沒把我叫醒啊?”我疑惑。

簡單已經直不起腰,扶著我的肩膀,哈哈哈地一分鐘自由笑,在餘淮面紅耳赤的阻攔下,大聲地說:

“他當然沒叫醒你。人家聽了張平的話,特別懂事地把校服脫下來,披到了你肩上!”

張平七竅生煙,餘淮卻一臉懵懂。

“……我只能照顧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很誠懇地說。

part19

我輕輕嘆了口氣,把後背靠在玻璃上,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我沒後悔來這裡。”我很肯定地說。

我只是後悔,我怎麼這麼笨。

餘淮笑了。

“耿耿?”

“嗯?”

“我們一直都坐同桌吧。”他沒頭沒腦、毫無來由地講了這樣一句。

我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時間不僅僅沒有帶我走,更是大步後退,退回到了某個金色的下午,他對我說,耿耿,我們坐同桌吧。

我們坐同桌吧,我們一直坐同桌吧。

“好。”我看著他點頭。

這是一件根本不由我們做主的事情,我們卻早早地做了決定。

part20

爸爸問,耿耿,你開不開心?

我說,開心。

爸爸忽然說,長大了你就不會這麼開心了。

我說不會的,我只要記得現在多開心,以後就能和現在一樣開心了。

我剛說完,忽然就在大土路上學著電視上的女戰士希瑞一樣,動作舒展而虎逼地擺了一個pose(姿勢),特大聲地喊道,耿耿,記住這一刻吧!

然後我就忘了。忘了十幾年,在一個夢裡,突然想了起來。

就像五歲的耿耿扔了一隻漂流瓶,在時間的海洋裡漂啊漂,終於,終於被十七歲的耿耿撿了起來。

我是哭醒的。

五歲的耿耿簡直是個弱智。她以為開心是一種和游泳或者騎自行車沒有區別的技能,一朝學會了,就永遠不會丟掉。

part21

“真不知道你操哪門子心,唉。”

他頭也不抬地抱怨了一句,繼續去做下一道題。

我聽著他的中性筆在紙面上劃出的聲響,真正想問的話始終堵在嗓子眼,然後一寸寸地沿著喉嚨滑下去。

他說,他不知道我操哪門子心。

我問再多問題,知道再多不該知道的'過往,不過就是想要弄清楚一個最簡單的事實。

我知道我為什麼想要坐在你身旁。

可你知道嗎?

part22

餘淮說過,如果我能一直都考得特別差,遲早能習慣。

可我不想習慣。

在他為了臉皮薄的我朝張峰大喊“老師我聽不懂你重講一遍好嗎”的時候,我曾經油然而生一種依賴感,好像那些層層包裹無法拆解的函式符號、斜坡上摩擦力永遠為零的小滑塊、一會兒溶於水一會兒不溶於水的讓人不知道它到底想幹嗎的化學物質,總有一天都能在他的面前迎刃而解,我也會連帶著一起看清楚每本教材背後的玄機。

就像我小時候常常跑到家附近的租書屋去租機器貓看(後來我才知道人家叫哆啦A夢),並且連帶著把藤子不二雄畫的叮噹貓、宇宙貓都看了個遍,一度堅定地認為自己有一天肯定會嫁給機器貓,每天上學前放學後都檢查一遍自家抽屜是不是連著時光機。

夢想還是實現了一部分的。我是說,我變成了大雄。

每天流著淚把零分考卷往地裡埋的大雄。

我以為我旁邊那個人是機器貓,可他今天對我說,指數函式你都弄不明白,對數函式也就算了吧。

誰都只能靠自己。我的機器貓馬上要坐上一臺名為奧林匹克聯賽的時光機,回到22世紀去了。

part23

餘淮走進教室的時候,我還坐在β身邊聽她輕聲講話。β輕聲講話是千載難逢的奇景,她的大嗓門下曾經沒有一絲祕密的影子。

也許平凡如我們,擁有的第一個祕密,就叫作喜歡。

part24

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教室明亮的燈光下,我自己有點兒臃腫的身影在玻璃上映出,格外清晰。

又一個白天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但是今天我沒覺得那麼慌張無措。

我想起餘淮說,耿耿,你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會的吧,既然他這樣說,應該會的吧。

果子埋在地下,總有一天,會從泥土裡長出一棵樹。

耿耿,加油。

part25

我從書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本小小的田字方格本,然後抽出剛剛特意買回來的牛皮紙,認認真真地給它包起書皮來。

田字方格本身的封面實在太薄了,包好之後完全無法和硬實的牛皮紙貼合在一起,只要一開啟,整個本子就像要死的青蛙一樣翻肚皮了。我想了想,又拿起訂書機,把所有鬆動的部分都訂了個嚴實。

餘淮又會笑我形式主義吧?

不過,這次和新教材的書皮是不一樣的。

反正就是不一樣。

part26

“你越功利,世界對你就越神祕”。

part27

“你什麼事兒啊?”我問。

“沒什麼,我就想問問你把筆記送過去沒有。”

“送過去了呀,”我興奮起來,“盛淮南學長好帥啊!”

“……拜拜。”

竟然敢掛我的電話!

part28

曾經我心裡,餘淮應該是那樣的男生:

嘻嘻哈哈的,有很多好哥們兒,有很犀利的見解,渾不吝的誰都不在乎,但是熱心腸,可以一邊考全班第一名一邊上課接話氣老師下課打球攬哥們兒,活躍在所有活動的中央,像是什麼都難不倒他。

即使林楊是超級賽亞人,即使楚天闊是年級第一名,即使盛淮南帥得我都想要張口隨便表個白了……在我心裡,餘淮就是比他們都厲害。

沒道理的厲害,反正就是厲害。

對他有太多的期望,一度依賴到覺得只要他坐在身邊,我就有了私人家教,可以被裹帶著一起上個好大學的地步。

所以才會因為他為了準備競賽逃了合唱排練而感到格外難過。

其實是我自己的錯。

我對餘淮講出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期望和沒有道理的責怪,不顧他在一邊臉已經紅成了番茄。

“沒錯啊,”餘淮梗著脖子,卻不敢看我,“你說的都對啊,小爺就是很牛啊。”

我不由得笑出了聲,餘淮繃了一會兒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欸,你不會以後都瞧不起我吧?”他笑了一會兒,忽然擰著眉頭盯著我。

“啊?”

“耿耿你記住,餘淮同學即使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牛,也依然很牛,比你厲害很多的。你應該繼續崇拜他。”

看著他像煞有介事的樣子,我的心底滿溢位不可思議的快樂。

“當然。”我認真點頭。

我只崇拜你。

part29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不聽勸的,你以為我在遭受冷遇的時候,沒有勸過自己嗎?

part30

就在這時,後門打開了,我的取景框裡闖進來一群民國男學生,高矮胖瘦不一,為首的那個人,長著一張我最熟悉的臉。

時間倒退了,時間停下了。我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他第一眼就看向我,然後笑了。

不知怎麼,這個場景忽然讓我想要哭。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像是這一刻,這一刻裡的所有人,包括我和他,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歷史中。

part31

“但我還是覺得你很好看啊。”

這是你思考半天的結果?

我回頭愣愣地看著餘淮。他眼睛裡面的真誠和懵懂一覽無餘。

我鼻子有點兒發酸。像是家中衣櫃裡那些新衣服和新秋褲忽然都找到了意義。

“我……我也覺得你很好看。”

我低下頭,不敢讓他發現我眼圈紅了。

“小爺當然很好看!”餘淮哈哈大笑起來。

我轉身跑向女廁所,忽然很想好好哭一哭。

part32

“那你幹嗎老是一副心中有鬼的樣子。”他說完就大大咧咧地跟著我爸走過去了。

我默默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口氣。

你就是我心中的那隻鬼啊。

part33

我記得,我跟我爸媽分別說過一句話。

我說,我國小二年級的時候特別想嫁給我們班體育委員。後來三年級的時候,我覺得體委變醜了,性格也特別討人厭,我就不想嫁給他了。

但是,如果我二年級真的嫁給他了,三年級的時候我是不是也算離婚了?

我爸媽居然都哭了,分別跟我說了同樣的一句話:“耿耿,你是不是傻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怎麼不是那麼回事兒,就是這麼回事兒。

心裡再難受,我也理解。

雖然餘淮說我單純,可有些事情,我想我比他懂得多。

part34

女排訓練的時候常常會找一群男生作為對手陪練,餘淮就是陪練主力,跟我們一對一練習接發球。

可惜只要對手是他,我和文瀟瀟就接不到球。

廢話,是你,你不緊張嗎!

part35

可面對餘淮的時候,我的水平依然爛得出奇。

我不是個漂亮姑娘,可面對喜歡的男生的時候,還是很在意姿態,所以不肯大力奔跑救球,因為怕發力時面目猙獰;準備姿勢重心不夠下移,因為覺得那個撅屁股彎腰的樣子像大猩猩……

如果對面的陪練是別的男生,比如徐延亮什麼的,我就能發揮出比β她們都出色的水平。

餘淮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也覺得奇怪,上課的時候就會揪我半長不短的頭髮,問我到底為什麼。

唉,這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呢。

你個大傻帽兒。

part36

“你等著,我非揍死林楊不可。他培訓出來的這些女生都他媽是變性人吧,肌肉塊兒比我都大,敢砸老子的人,我看他是活膩了。”

老子的人。

其實我知道,“老子的人”是“老子辛苦訓練出來的人”的簡稱。

可就是控制不住因為這四個字紅了眼眶。

就讓我誤會一次吧。

part37

考場上一寸得失,交換的都是人生。

part38

我們從小得到父母的愛,太過理所當然。無條件的獲得,最終慣壞了我們,在得知有些感情也需要自己爭取,更需要聽天由命,甚至會求而不得的時候,就通通慌了神兒。

part39

命運負責打擊,我負責鼓勵。

part40

他竟然真的挽起袖子,露出上臂,裝出一臉“暈針”的驚恐。

而我則專心地把筆尖湊近他的胳膊,輕輕地紮了下去,慢慢地把彈簧推到頂。

拔針前,我在他的胳膊上畫了個對號。

“這是幸運符,今天晚上別洗澡了,留著它,明天肯定全對!”我笑著拍拍他的胳膊。餘淮用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我,又想笑、又嫌棄、又感動的樣子。

“怎麼了?”我不解。

“……缺心眼兒。”他罵了一句,迅速起身,披上外套拎起書包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對著還處在呆傻中的我,一臉鄭重地拍了拍他剛被我紮了一針的左胳膊。

“療效不錯。”他說。

part41

有些是想往自己的上一層突破,有些是不想掉落到下一層,固若金湯的金字塔裡湧動的暗潮,是不是就叫作慾望。

part42

然而奇怪的是,後來每每回想到那段歲月,總會覺得,時間慢得好溫柔。

我能清晰地回憶起每一個晚上他講了哪些題,罵了我哪些話,我又考了他哪句古詩,他又背成了什麼德行。

如果非要說我硬著頭皮學理是在餘淮身上浪費了兩年時間,那他又何嘗不是把自己很多寶貴的複習時間都浪費在了我身上。

我們都從沒因此而向對方索取什麼。

part43

四個字,兩個人。

耿耿餘淮。

part44

1517名畢業生,1517只鴿子。

我呆站在原地,忘了拍照。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動充盈了我的心間,三年的時光也跟著鴿子一起飛向遠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β、簡單、徐延亮,畢業快樂。

餘淮,畢業快樂。

耿耿,畢業快樂。

part45

初夏的風帶來丁香的悽迷香氣。我抬眼看著前面的男孩,時間好像悄悄回到了三年前,他也是穿著這件黑色T恤,拎著我的兩兜子練習冊,一邊抱怨一邊靈活地在車流中穿梭過馬路,陪著我走上回家的路。

我們第三次在我家樓門口道別。

part46

“我想和你考同一個城市。”我脫口而出。

他只是很短地訝異了一下,似乎並不是奇怪我會這樣說,而是奇怪我會說出口。

“我知道。”他說。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耿耿,我……”餘淮十二分認真地看著我,路燈在他背後用橙色的光芒明目張膽地慫恿著。

聲音斷在晚風裡。

“算了,好好考試吧,”他認真的表情瞬間鬆動,哈哈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等考完試再說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說。”

我好像有什麼預感,心中滿是溫柔。

我笑著點頭。

好,我等你。

以後有的是機會,聽你說那些沒說出口的話。

part47

閉著眼睛睡不著,腦子裡轉悠的都是那些問題和self-introduction(自我介紹)。這時候,腦海深處總會響起一個聲音,帶著笑意,穿過教室鬧哄哄的人聲音浪,千里迢迢到達我耳邊。

他說,耿耿,你真有趣。

part48

加油,耿耿。

是這四個字猝不及防,擊中了我以為已經堅不可摧的心臟。

有多久沒有人跟我說過這四個字了?

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是不是五年前的某個晚上,華燈初上?短髮微胖的耿耿,站在自己家的樓門口,聽著某個男生對她說:“耿耿,加油。”

他有話要說,卻沒有開口。

他說算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說。

可我什麼都沒有等到。

有些話沒有說,那就算了吧。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也就算了吧。

part49

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大學聯考結束了,它都不會毀了我的人生,因為我本來就沒太大多可能考出很好的成績。

但是隨著它的結束,還有些更美好的人和事情在等著我,比如餘淮的語氣,那到底預兆著什麼,我可能知道,卻不願意想太深,生怕透支了那重喜悅。

雖然他還什麼都沒有說。

我說過我會等。

part50

人長大了之後,比高中的時候自由了很多,沒有那個教室的圍困,想往哪裡逃就可以往哪裡逃。很多難過的坎兒,只要繞開就好了。

我唯一繞不開的,只有餘淮。

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整整七年時間,都沒辦法將它挪走。

part51

有什麼好耿耿於懷的。

這四個字原本的含義就是如此,我當年竟會覺得這是種緣分。

當年親手種下的那棵樹,終於還是帶著耿耿於懷,長在了我自己的心裡。

part52

我怎麼都回憶不起來,我曾經的爸媽到底去了哪裡,現在的他們橫看豎看都和廣場上跳舞的老頭老太沒有本質區別,可在我心裡,彷彿上一秒鐘他們還是中年人,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從不問我的意見,更不會給我發這種簡訊。

這種改變好像就是一瞬間。

是我長大了還是他們變老了?

part53

這麼多年,我的抽屜裡到底也沒有鑽出過一隻哆啦a夢。

當我拉開抽屜,卻看到了最上面躺著的一本包好皮的數學課本。

邊角已經磨破泛黃,書皮快要掛不住了,又被我用膠帶仔仔細細地貼好。

只因為上面那六個字,四個是對的,兩個是誤寫錯的。

“一年五班餘淮”。

part54

時光放過了他,卻沒有放過我。

part55

沒人永遠年輕,可永遠有人年輕。

part56

是的,我更喜歡現在的耿耿,我是最好的耿耿。

但是,那些揮之不去的、最深刻的記憶和最炙熱的感情,是不是我難以忘記餘淮的原因呢?

現在的耿耿,是不是還喜歡著當年的餘淮呢?

part57

那是一個黑色的對號文身。我咬住嘴脣,輕輕地用手碰了碰,溫熱的觸感傳遞到我冰涼的指尖。

這不是文身師隨便設計的什麼對號,這就是大學聯考那年我給他畫的那個,轉角是尖尖的,尾巴上揚到最後還要做作地微微向下一點點。

只有我這樣畫對號。

他一定是去復讀之前,把這個對號文在了身上。文身都有了歲月的痕跡,他卻沒有,像只大蝦一樣蜷縮在我小小的沙發上,睡得像個孩子。

我盯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側臉和他手臂上的文身,忽然鼻酸。

part58

“你能陪我打到最後嗎?”我問。

很久之後,餘淮輕輕地說:“好。”

part59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左臂上。

“耿耿,你看哪兒呢?作死是不是啊你!”他突然大叫起來,我連忙回過神兒,差點兒又被小兵一槍斃了。

這樣才是餘淮啊。

髙中的歲月,像是被他用一個叫罵的咒語,隨隨便便就呼喚了回來。

part60

我忽然撲上去,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住了他。他的眉眼離我那樣近,我瞬間什麼都看不淸了。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吻一個人,我只知道我很想親他,我很想念他,我至今還是喜歡他。

餘淮只是愣了一剎那,就閉上了眼睛,用一隻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緊緊地、緊緊地推向他自己。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地需要一個人的懷抱和體溫。我緩緩地閉上眼睛,微弱光線中的一切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