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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樓》詩詞鑑賞

《登樓》詩詞鑑賞1

古詩原文

《登樓》詩詞鑑賞

徵埃成陣,行客相逢,都道幻出層樓。指點簷牙高處,浪擁雲浮。今年太平萬里,罷長淮、千騎臨秋。憑欄望,有東南佳氣,西北神州。

千古懷嵩人去,還笑我、身在楚尾吳頭。看取弓刀,陌上車馬如流。從今賞心樂事,剩安排、酒令詩籌。華胥夢,願年年、人似舊遊。

譯文翻譯

路上行人,踏起的陣陣塵埃四處飛揚,行客相逢的時候,都交口稱道:這座大樓像幻覺中出現的奇景。他們指點著最高處的簷牙,稱讚它建築的奇異雄偉,像波浪起湧,浮雲飄動。今年這一帶有萬里長的地方,金兵沒有來侵犯,人們過著太平的日子。但是,這還不夠,還要廢除長淮的界限,恢復原來宋朝的版圖。我們要建立一支有千騎的地方軍,用以保衛地方上的安寧。登上高樓,憑靠著欄干觀望,東南臨安的上空,有一股吉祥的氣象,這可能是皇帝下決心要發兵打過長淮去,收復西北的神州。

有很長的時間了,懷念嵩洛的李德裕早已去世了;有人笑我,為什麼在這個楚尾吳頭的地方不走?看吧!像刀弓一樣的田中小道上,往來的車馬像流水似的連綿不斷。從現在起,我們要盡情地享受這賞心樂事的快樂,要儘快安排酒令詩籌等娛樂器具,以供應人們來這裡飲酒賦詩的時候用,我們要把這裡建設成華胥國,雖然這是個夢,但是,我們祝願人們年年來這裡象舊地重遊一樣。

註釋解釋

(1)徵埃:行路人走起來的塵埃。

(2)幻出:虛構的意思。

(3)簷牙:古代建築屋簷上翹的叫飛簷,沿著屋簷的邊沿下垂的叫簷牙。

(4)長淮:指淮河之長。淮河源出河南桐柏山,東經河南、安徽,注入江蘇的洪澤湖而入長江。全長約二千公里。金兵侵略時,宋室南逃,雙方議定,以淮河為界。“罷長淮”,就是不承認以淮河為界。

(5)千騎:辛棄疾在滁州建立了一支地方武裝。農忙時生產,閒時訓練,戰時打仗。

(6)憑欄:倚著欄干。

(7)佳氣:吉祥的氣象。

(8)神州:泛指中國。

(9)懷嵩:懷嵩樓。懷嵩樓即今北樓,唐李德裕貶滁州,作此樓,取懷嵩洛之意。(《輿地紀勝·滁州景物下》)

(10)楚尾吳頭:滁州為古代楚吳交界之地。,故可稱“楚尾吳頭”。

(11)陌上:田野小道。

(12)華胥(xū):人名。傳說是伏羲氏的母親。﹝黃帝﹞晝寢,而夢遊於華胥氏之國。華胥氏之國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齊國幾千萬裡。蓋非舟車足力之所及,神遊而已。其國無帥長,自然而已;其民無嗜慾,自然而已……黃帝既寤,怡然自得。(《列子·黃帝》)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乾道八年(1172年),辛棄疾時年三十三歲,在知滁州任上。辛棄疾到滁州後,採取了一系列的有力措施,經過一番努力,不到半年的時間,各方面都取得好的效果。為了與人民同享歡樂,建了這座奠枕樓。樓成後,他懷著喜悅的心情,與友人李清宇同遊奠枕樓,興之所至,寫了這首詞以和李清宇。

詩文賞析

辛棄疾的這首詞由登樓而有感,登高遠望,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作者胸懷天下,仍不能忘懷的是還在淪陷的中原大地,但作者同樣對失地的收復充滿希望。

上片描寫奠枕樓的巨集偉氣勢以及登高遠眺的所見所感,“徵埃成陣,行客相逢,都道幻出層樓。指點簷牙高處,浪擁雲浮。”五句以來往行人的口吻來描述高樓的氣勢,一是奠枕樓建設速度之快,如同一夜之間拔地而起;二是奠枕樓高聳入雲,氣勢非凡。“徵埃成陣”,“今年太平萬里”是人民安樂的根本條件,點出了行客如雲,市場繁茂,以前的饑荒淒涼的景象,已經絕跡。接下來寫的是登上樓以後的感受。首先,作者感到欣喜,因為金兵沒有來侵擾,老百姓今年獲得了一個安定豐收的好年景。作者的思路沿著滁州這一個地區擴充套件到全國,步步深入,一環扣一環,最後把矛頭直接刺向南宋當朝:“東南佳所,西北神州。”弓刀陌上,車馬如流是作者把思路從廣闊的視野又收回到奠枕樓周圍的實景中去。在樓上遠眺,一是寄希望於南宋朝廷,二是面對中原感到痛心不已,東南雖然可以苟安一時,但是不可以忘記了北伐中原的大業。

下片頭三句“千古懷嵩人去,還笑我、身在楚尾吳頭”是由古人聯想到自己。當年李德裕在滁州修建了懷嵩樓,最後終於回到故鄉嵩山。但是作者自己處於這個南北分裂的時代,祖國不能統一,故土難回,肯定會讓李德裕笑話自己。這裡已經道出了詞人心中的悲痛,但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繁榮景象,作者又有了信心。辛棄疾初到滁州,見到的人民是:“方苦於飢,商旅不行,市場翔貴,民之居茅竹相比,每大風作,惴惴然不自安”。(見《鉛刀編·滁州奠枕樓記》)而現在完全換了另一種景象,這是他初現身手的政績,也是他的驕傲。“從今賞心樂事,剩安排、酒令詩籌。華胥夢,願年年、人似舊遊。”作者無法抑制自己喜悅的心情,感到自己即將有所作為,一定能夠讓滁州百姓的生活像黃帝夢中華胥國那樣寧靜和平。

這首詞豪放雄偉,起伏跌宕,層次分明,步步深入,是辛棄疾南渡後,在抗金前哨的一首重要的詞作。

《登樓》詩詞鑑賞2

《菩薩蠻·登樓遙望秦宮殿》原文

唐代:李曄

登樓遙望秦宮殿,茫茫只見雙飛燕。渭水一條流,千山與萬丘。

野煙籠碧樹,陌上行人去。安得有英雄,迎歸大內中。

《菩薩蠻·登樓遙望秦宮殿》譯文

登樓西望皇都宮殿,宮闕顯盛無邊無際,只有燕子雙雙飛落其間。渭水滔滔,從西向東奔瀉,彷彿是一根白線,千山萬丘連綿起伏,高低參差,零亂錯雜。

原野上的雲霧煙氣,籠罩著碧綠的樹木,田間路上行人點點,匆匆而去。怎麼樣才能夠盼得一個濟世戡亂的英雄豪傑,剷平逆賊,平息叛亂,迎接我們重新回到長安的皇宮裡邊,繼續我朝之大業。

《菩薩蠻·登樓遙望秦宮殿》註釋

菩薩蠻:本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也用作曲牌。亦作“菩薩鬘”,又名“子夜歌”“重疊金”“花溪碧”“晚雲烘日”等。另有“菩薩蠻引”“菩薩蠻慢”。也是曲牌名,屬北曲正宮,字句格律與詞牌前半闋同,用在套曲中。

秦宮殿:借喻唐宮殿。

茫茫:宮闕顯盛貌。

渭水:河名,即渭河,黃河最大的支流。

野煙:指原野上的雲霧煙氣。

陌上:田間的路上。

行人:出行的人,即行子。

去:往,走。

英雄:指昭宗可依靠的實力人物。

大內:指皇帝居住的宮殿。

《菩薩蠻·登樓遙望秦宮殿》創作背景

公元896年(唐末乾寧三年)六月,鳳翔節度使李茂貞帶兵入朝。七月,進逼京師。後一些宦官劫持昭宗李曄到了鳳翔。宣武節度使朱全忠帶兵攻入鳳翔,在那裡昭宗受其掌握,形同傀儡,卻又無可奈何,鬱鬱不樂,經常登城西的齊雲樓以遣懷,這首詞就是這時期所作,是為抒寫自己的志願。

《菩薩蠻·登樓遙望秦宮殿》賞析

這首詞上片寫登臨極目的所見所感,有景生情,融情於景。下片也寫登樓所見,從“望”字生出切盼之心,景為情設,情由景生。這首詞上下緊接,一氣呵成,寫景處豁人耳目,情真語真,渾樸蒼涼。這首詞不事藻飾,以化虛為實的手法,真切地袒露出他被逐出宮、行止華州時的悲苦之情。它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唐末動盪不安的政局。

全詞的思想內容雖無足論,可是藝術上卻有可取之處,即寫景處豁人耳目,言情處動人心態。

“登樓遙望秦宮殿”,起調寫景入手,直筆陡起,因景入情,渲染氣氛。古人登樓,自王粲寫作《登樓賦》之後,往往與無窮的憂愁聯絡在一起。此時貴為天子的李曄,倉皇避難華州,其內心憂憤危懼,亟盼返回京師。但京師尚在叛臣控制之中,欲歸不得。因此“登樓遙望”所見何如,作者不好明寫,也不忍明說。而承之以“茫茫只見雙飛燕”,言外之意是說,長安宮殿可望而不可及,則能看到似乎是“舊時堂前”構巢停息的“雙飛燕”,也是慰情聊勝於無了。

以下兩句“渭水一條流,千山與萬丘”,融情於景。渭水連線著長安與華州兩地,相距並不很遠,但“千山萬丘”蔽掩阻擋,因而長安宮殿無由得見。言“千山萬丘”是比況政治上的障礙。

“遠煙籠碧樹,陌上行人去。”過片承上接下,從“望”字生出切盼之心,景為情設,情由景生。從字面看,仍然是寫登樓所見,其實新意別具。作者由遙望宮殿,轉向探尋出路,力圖從無可奈何的憂憤中掙脫出來。然而惟見“煙籠碧樹”“行人去”,徒增空寂無依之感,“安得有英雄。迎歸大內中。”結拍兩句,則是作者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呼聲,悽楚悲愴。

全詞上下緊接,一氣呵成。愴懷國事,寄意深沉。看來這位在政治上一籌莫展的晦氣天子,其詞作的藝術價值卻不減唐宋詞名家之作,為後人所稱道。

《菩薩蠻·登樓遙望秦宮殿》作者介紹

唐昭宗李曄(867年-904年),初名李傑,即位後改名李敏,後又改名李曄。唐懿宗李漼第七子,唐僖宗李儇之弟,唐朝第十九位皇帝(除去武則天和殤帝以外),888年-904年在位,在位16年,享年38歲。葬於和陵,死後諡號為聖穆景文孝皇帝。

《登樓》詩詞鑑賞3

《登樓寄王卿》

唐代:韋應物

踏閣攀林恨不同,楚雲滄海思無窮。

數家砧杵秋山下,一郡荊榛寒雨中。

《登樓寄王卿》譯文

登上樓閣觀景,攀上叢林覽勝,只恨當年和我一起攜手登樓,相約上山的王卿已經遠去多時,景同而人已無。

面對著蒼茫天空,滔滔大海,引起我無限情思。秋風吹拂的山下,傳來斷斷續續的砧杵聲。極目遠眺,荊榛樹叢莽莽一片,一望無際,幾乎塞滿了全郡的每一處。

《登樓寄王卿》註釋

樓:指滁州北樓。

王卿:詩人的朋友。卿:是對人的尊稱或朋友間的親切稱呼。

閣:險峻處架木通行的小路。

恨不同:恨不能共同踏閣。

楚雲滄海:指詩人在楚地,而王卿在海濱。

數家:極言人煙寥落。

砧(zhēn)杵(chǔ):搗衣所用的工具。這裡是砧杵聲,指代秋聲。

《登樓寄王卿》創作背景

詩人與王卿以前常一同攀林登山,賦詩抒懷,後來南北一方,詩人對他非常掛念。一個天高氣爽的秋日,詩人獨自攀山登樓,目睹四野一片荒涼景象,感慨萬千,不由想起以往與王卿一同登高望遠的情景,於是下了這首七絕。

《登樓寄王卿》賞析

開頭兩句“踏閣攀林恨不同,楚雲滄海思無窮。”開門見山,將離愁別恨和盤托出,而在用筆上,卻又有委婉曲折之妙。一、二兩句採用的都是節奏比較和緩的“二二三”的句式:“踏閣—攀林—恨不同,楚雲—滄海—思無窮”。在這裡,意義單位與音韻單位是完全一致的,每句七個字,一波而三折,節奏上較之三、四句的“四三”句式,“數家砧杵—秋山下,一郡荊榛——寒雨中”,顯然有緩急的不同。句中的自對,也使這兩句的節奏變得徐緩。“踏閣”與“攀林”,“楚雲”與“滄海”,分別在句中形成自對。朗讀或默誦時,在對偶成分之間自然要有略長的停頓,使整個七字句進一步顯得從容不迫。所以,儘管詩人的感情是強烈的,而在表現上卻又不是一瀉無餘的,它流蕩在舒徐的節律之中,給讀者以離恨綿綿、愁思茫茫的感覺。

三、四句承一、二句而來,是“恨不同”與“思無窮”的形象的展示。在前兩句中,詩人用充滿感情的聲音歌唱;到這後兩句,寫法頓變,用似乎冷漠的筆調隨意點染了一幅煙雨茫茫的圖畫。粗粗看去,不免感到突兀費解;細細想來,又覺得惟有這釋寫,才靜隋真景切、恰到好處地表現出登樓懷友這一主題。

第三句秋風裡傳來“數家”零零落落的砧杵聲,表現了五代南唐李煜《搗練子》“斷續寒砧斷續風”的意境。“秋山下”,點明節令並交代“數家砧杵”的地點。“秋山”的景色也是蕭索的。全句主要寫聽覺,同時也是詩人見到的頗為冷清的秋景的一角。最後一句著重寫極目遠望所見的景象。用“一郡”形容“荊榛”,幾乎塞滿了全郡。而“寒雨中”三字,又給“一郡荊榛”平添了一道雨絲織成的`垂簾,使整個畫面越發顯得迷離恍惚。這一句主要訴諸視覺,而在畫外還同時響著不斷滴落的雨聲。

三、四兩句寫景,字字不離詩人的所見所聞,正好切合詩題中的“登樓”。然而,詩人又不只是在單純地寫景。砧杵聲在詩詞中往往是和離情連在一起的,正是這種淒涼的聲音震動了他的心絃,激起了他難耐的孤寂之感與對故人的思念之情。秋風秋雨愁煞人,詩人又彷彿從迷迷瀠漾的雨中荊榛的畫面上,看到了自己離恨別緒引起的無邊的惆悵迷惘的具體形象。因而。進入詩中的“砧杵”“荊榛”“寒雨”,是滲透了詩人思想感情的藝術形象,是他用自己的怨別傷離之情開鑿出來的藝術境界。所以,三、四句雖然字字作景語,實際上卻又字字是情語;字字不離眼前的實景,而又字字緊扣住詩人的心境。

這首詩在藝術上的最大特色是採用虛實相生的寫法。一、二句直抒,用的是虛筆;三、四句寫景,用的是實筆。二者相映成趣,相得益彰。虛筆概括了對友人的無窮思念.為全詩定下了抒寫離情的調子。在這兩句的映照下,後面以景寓情的句子才不致被誤認為單純的寫景。景中之情雖然含蓄,卻並不隱晦。實筆具體寫出對友人的思念,使作品具有形象的感染力,耐人尋味,又使前兩句泛寫的感情得以落實並得到加強。虛實並用,使通篇既明朗又不乏含蓄之致,既高度概括又形象、生動。

《登樓寄王卿》作者介紹

韋應物(737~792),中國唐代詩人。漢族,長安(今陝西西安)人。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散文僅存一篇。因出任過蘇州刺史,世稱“韋蘇州”。詩風恬淡高遠,以善於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

《登樓》詩詞鑑賞4

《登樓》原文

唐代:杜甫

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

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樑甫吟》。

譯文及註釋

直譯

繁花靠近高樓,遠離家鄉的我觸目傷心,在這全國各地多災多難的時刻,我登樓觀覽。

錦江兩岸蓬蓬勃勃的春色鋪天蓋地湧來,玉壘山上的浮雲,古往今來,千形永珍,變幻不定。

朝廷如同北極星一樣最終都不會改換,西山的寇盜吐蕃不要來侵擾。

可嘆蜀後主劉禪那樣的昏君,仍然在祠廟中享受祭祀,黃昏的時候我也姑且吟誦那《樑甫吟》。

註釋

客心:客居者之心。

錦江:即濯錦江,流經成都的岷江支流。成都出錦,錦在江中漂洗,色澤更加鮮明,因此命名濯錦江。

來天地:與天地俱來。

玉壘浮雲變古今:是說多變的政局和多難的人生,捉摸不定,有如山上浮雲,古往今來一向如此。

玉壘:山名,在四川灌縣西、成都西北。

變古今:與古今俱變。

北極:星名,北極星,古人常用以指代朝廷。

終不改:終究不能改,終於沒有改。

賞析

首聯提挈全篇,“萬方多難”,是全詩寫景抒情的出發點。在這樣一個萬方多難的時候,流離他鄉的詩人愁思滿腹,登上此樓,雖然繁花觸目,詩人卻為國家的災難重重而憂愁,傷感,更加黯然心傷。花傷客心,以樂景寫哀情,和“感時花濺淚”(《春望》)一樣,同是反襯手法。在行文上,先寫詩人見花傷心的反常現象,再說是由於萬方多難的緣故,因果倒裝,起勢突兀;“登臨”二字,則以高屋建瓴之勢,領起下面的種種觀感。

頷聯從詩人登樓所見的自然山水描述山河壯觀,“錦江”、“玉壘”是登樓所見。詩人憑樓遠望,錦江流水挾著蓬勃的春色從天地的邊際洶湧而來,玉壘山上的浮雲飄忽起滅,正像古今世勢的風雲變幻,詩人聯想到國家動盪不安的局勢。上句向空間開拓視野,下句就時間馳騁遐思,天高地迥,古往今來,形成一個闊大悠遠、囊括宇宙的境界,飽含著詩人對祖國山河的讚美和對民族歷史的追懷;而且,登高臨遠,視通八方,獨向西北前線遊目騁懷,也透露詩人憂國憂民的無限心事。

頸聯議論天下大勢,“朝廷”、“寇盜”,是詩人登樓所想。北極,星名,居北天正中,這裡象徵大唐政權。上句“終不改”,反承第四句的“變古今”,是從前一年吐蕃攻陷京城、代宗不久復辟一事而來,意思是說大唐帝國氣運久遠;下句“寇盜”“相侵”,進一步說明第二句的“萬方多難”,針對吐蕃的覬覦寄語相告:“莫再徒勞無益地前來侵擾!”詞嚴義正,浩氣凜然,在如焚的焦慮之中透著堅定的信念。

尾聯詠懷古蹟,諷喻當朝昏君,寄託詩人的個人懷抱。後主,指蜀漢劉禪,寵信宦官,終於亡國;先主廟在成都錦官門外,西有武侯祠,東有後主祠;《樑甫吟》是諸葛亮遇劉備前喜歡誦讀的樂府詩篇,用來比喻這首《登樓》,含有對諸葛武侯的仰慕之意。詩人佇立樓頭,徘徊沉吟,很快日已西落,在蒼茫的暮色中,城南先主廟、後主祠依稀可見。想到後主劉禪,詩人不禁喟然而嘆:“可憐那亡國昏君,竟也配和諸葛武侯一樣,專居祠廟,歆享後人香火!”這是以劉禪比喻唐代宗李豫。李豫重用宦官程元振、魚朝恩,造成國事維艱、吐蕃入侵的局面,同劉禪信任黃皓而亡國極其相似。所不同的是,詩人生活的時代只有劉後主那樣的昏君,卻沒有諸葛亮那樣的賢相。而詩人自己,空懷濟世之心,苦無獻身之路,萬里他鄉,高樓落日,憂慮滿懷,卻只能靠吟詩來聊以自遣。

全詩即景抒懷,寫山川聯絡著古往今來社會的變化,談人事又藉助自然界的景物,互相滲透,互相包容;融自然景象、國家災難、個人情思為一體,語壯境闊,寄意深遠,體現了詩人沉鬱頓挫的藝術風格。

這首七律,格律嚴謹。中間兩聯,對仗工穩,頸聯為流水對,有一種飛動流走的快感。在語言上,特別工於各句(末句例外)第五字的錘鍊。首句的“傷”,為全詩點染一種悲愴氣氛,而且突如其來,造成強烈的懸念。次句的“此”,兼有“此時”、“此地”、“此人”、“此行”等多重含義,也包含著“只能如此而已”的感慨。三句的“來”,烘托錦江春色逐人、氣勢浩大,令人有蕩胸撲面的感受。四句的“變”,浮雲如白雲變蒼狗,世事如滄海變桑田,一字雙關,引發讀者作聯翩無窮的想象。五句的“終”,是“終於”,是“始終”,也是“終久”;有慶幸,有祝願,也有信心,從而使六句的“莫”字充滿令寇盜聞而卻步的威力。七句的“還”,是“不當如此而居然如此”的語氣,表示對古今誤國昏君的極大輕蔑。只有末句,煉字的重點放在第三字上,“聊”是“不甘如此卻只能如此”的意思,抒寫詩人無可奈何的傷感,與第二句的“此”字遙相呼應。

尤其值得讀者注意的是,首句的“近”字和末句的“暮”字在詩的構思方面起著突出的作用。全詩寫登樓觀感,俯仰瞻眺,山川古蹟,都是從空間著眼;“日暮”,點明詩人徜徉時間已久。這樣就兼顧了空間和時間,增強了意境的立體感。單就空間而論,無論西北的錦江、玉壘,或者城南的後主祠廟,都是遠處的景物;開端的“花近高樓”卻近在咫尺之間。遠景近景互相配合,便使詩的境界闊大雄渾而無豁落空洞的遺憾。

歷代詩家對於此詩評價極高。清人浦起龍評論說:“聲巨集勢闊,自然傑作。”

西山:指今四川省西部當時和吐蕃交界地區的雪山。

寇盜:指入侵的吐蕃集團。

後主:劉備的兒子劉禪,三國時蜀國之後主。曹魏滅蜀,他辭廟北上,成亡國之君。

還祠廟:意思是,詩人感嘆連劉禪這樣的人竟然還有祠廟。這事借眼前古蹟慨嘆劉禪榮幸佞臣而亡國,暗諷唐代宗信用宦官招致禍患。

還:仍然。

聊為:不甘心這樣做而姑且這樣做。

樑甫吟:古樂府中一首葬歌。傳說諸葛亮曾經寫過一首《樑甫吟》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