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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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最後一課》有感

國慶大日子放假時,竟要補課。每次上課前我總跟自己說,值不值得上了才知道,雖然這回我咒罵,課!最後一課!讓它上完就死吧!

觀《最後一課》有感

國慶,舉國喜慶,可以這樣理解嗎?其實無需什麼理解,詞典清清楚楚,只要看那上面最有理的解就行。標明的了,它根本就是以這個意思做出的詞。喜慶還標出了一個字的拼音:悻,喜慶反。在我這對自己國家的語言“五竅不通”,要氣得老師“二竅流血(淚)”的人看來,這個標註很妙,解釋都寫出了——喜慶反過來,差不多就是悻然吧。

詞典真是位嚴肅的老師。雖然他在課上給我們講所有的詞,講得規範認真,絕無疏漏,可是詞典老師自己的詞典裡好像漏了輕鬆之類的詞,從不言笑(雖然也不罵人)。

他說國慶是舉國喜慶。國慶放假,歡騰的同時又放鬆,當然喜慶。然而我要上課,苦悶、沉重的上課。這時,令人敬而遠之的大部頭詞典於我是如此親近了。

我拿瘦長的手指胡亂地翻弄著,胡亂看著,看到了上面胡亂寫著的這些東西。

然而興奮了,舉國,裡面還包括一個我呢,我可和他一樣,不見得喜慶吧;卻又懊惱,因為我這個反派有損他的嚴肅形象;又興奮,因為他“損”得一個輕鬆之物;又夾進些奇怪,激動而顫動了:莫不是他設了個局,以致我如此,好圓他“舉國喜慶”之說?不過,這又印證他的嚴謹了,還是懊惱,又……於是又胡亂想著。趁還沒瘋,我最終知道原來我算個“喜慶反”

的,他一開始就沒錯。到底本性嚴肅啊。懊惱,又……

我突然發覺自己能堅持上課不是因為要看值不值得;這樣的上課,根本毫無難度,和鐘錶的滴答聲一樣不知不覺就逝去了吧。那,仍是最後一課嗎?接著的死,會在永遠的下一刻嗎?

“嗯,那下面就是《最後一課》……”這不是在講思想品德的自立自主,說話的並非我,也就一驚,問左右人,幹嘛了?

答:看電影。

我不禁尖叫,引得一班人鬨堂大笑。老師也微笑,“你們也拍電影啊,表演猿猴高歌長嘯?還記得什麼意思嗎?”他便獨自走了,人們各自笑著。再問旁人,快上去呀,怎麼還楞著?不能走上去看嗎?他們依舊笑著。“走哈(好)!哈哈!哈哈!哈……借你的磚頭用用。”拿過我的詞典,枕著它睡了。

我要看電影——學校裡很難看,也就不管他怎樣稱呼我那可怖的看得人頭大的大頭詞典,而且要用它睡那麼一個不舒服的覺了。可是走上去,每個人都死守這裡最舒服的椅子,我屁股沒有一個東西可坐,這時才惦念起大部頭和那群拿走我書卻藏住自己的書的人。但,電影!看電影!這絕對是學校生活的電影令人最心平氣和最熱血沸騰的一幕了。熱血湧進腦袋,像進行沖洗;腦袋裡便想:直接坐地上吧。不過是塵,又不會沉,頂多沖洗一下。

電影開始,別的也就都停止。我還沒最終決定坐下。

“為什麼不能站呢?”這也是後來才想到。

“為什麼啊?”有歌聲了,是比猿猴的尖銳好聽,卻不那麼清脆,使人感到莫名的糾結,像幾圈東西繞住心頭。可是,彈唱它或許有特殊的風格,總不會攝製也有特殊的眼力,飾演有奇異的演員吧!居然都模糊不清,難以辨別的。

我承認自己學識淺陋,不知啞劇怎麼個啞法,更未聞攝像機拍的“盲劇”之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這種不明天地的高深領域當不涉足。

那歌聲也啞得差不多了,愈發低沉;緊緊伴隨的是奇異的聲音顯現。風呼呼,浪嘩嘩。我便自己想象了,伴隨的是淺“露”的個人感情:龍捲在要命,渦流在拼命,好一個“風水‘輪’流轉”。它們被控制在一個圈內,然而如風中盛紅髮出的香氣、水上落紅激起的漣漪,自然地會傳播開來。我看著天間一片霧的灰濛,只往地面去了。

主人公是某偏僻地方的一群小孩,心中自己是聖地的小孩,它忠實的追隨者。

某天來了個大國的大人,他的忠實無從確定,也並非追隨此地而至,他只追隨自己。然而他顯示出比忠實更強的感情,他熱烈地,追求著它,眼中竟燒起烈焰,脣邊漫起火漿。我們所認為的腳下,是火漿的天;他既不知道火漿有這麼個天,也不知道腳下是那麼塊地。他所知道的,

聖地一點不是神聖的地,卻是神、聖的地,是勝者的地;如今作了他的地盤,你若以他為神、聖,那他肯定不介意——倘使它真是聖地,他來做這聖地的“大人”了。

大聖人下了聖旨,學校只能教他講的語言。又不論語言,只拿刀槍說事。

我也想。

怎麼總跟學校脫不了干係呢?我極惱火了一陣,坐到地面,自我安慰:看別人上課,我不用,也該慶幸、知足了。

恰巧電影裡的人是上最後一堂國語課。老師悲哀地打放學的手勢和學生們告別,說不出話來。他疾呼,人民牢記他們的語言,就如同緊握著開啟枷鎖的鑰匙。希望他們把它大聲有力地說出。“萬歲!”他費盡全力寫道。

我記起另一位老師,敵人持著刀槍要跟他“握手合作”,他大聲說:“開槍吧!我給孩子們上最後一課!”然後他和孩子們一同死於大屠殺。相比之下這個口口聲聲國家民族的傢伙真叫人齒冷心寒。

再把稍稍違背禮儀和他的不情不義比較,也實在沒什麼。我便大大地冷笑,幾個人一唱一和地怪笑著看向我,接下的估計是嘲笑我們了。

電影的內容主要就是上課的過程。上得非常好,教室裡像此時的我們那麼安靜,最重要地學生們都聽懂了。師生都自責、不捨,怪自己沒教好、沒學好,而就此結束。祖國的語言啊!如果有一天軍隊來收回這裡,語言不通,他們竟難以幫上忙,甚至反而添堵,可能再也無法回去了!

我是回到了現實中,若有所思,其實愣著,不知怎麼站了起來。語言嘛,我要是碰著古人,也只能愣著聽他講文言。當然我們是現代人,有這情況頂多是歷史研究,沒搞懂不會添堵亡土。

這些都使我想起搞新文化的魯迅。他算比較特別的,自己跑到了日本,學日語學得頗為吃力。當時留學不主流,有個範愛農跟他道合志不同,打過一場口水官司,爭的就是師生和戰爭的事。範愛農的老師其時在國內,也是上最後一課(畢業典禮),趁機搞了場刺殺,還帶學生搶佔了敵人那什麼刀槍,結局很慘烈。但是他拍了張照片,證明他是含笑走的。可惜我不在場,不然笑得更燦爛,亮瞎那昏天黑地。

尖利的笑聲像橫空一刀,又往那寂靜劈去。正是我自橫刀向天笑。

這回有人先問我正不正常——問這個很正常,但他們不正常地依舊笑了。

去歸留學兩崑崙。兩人回去後,魯迅以筆為匕首投槍,範愛農“零落棲遲一杯酒”,沉入湖底。並不因為他身陷學海,死讀書——他是游泳好手,但平時一對白眼像死魚一樣。

可愛的是雨來,同樣的浮水好手。鬼子要殺他,怒火中燒,偏遭雨來有水中能力,潛進水裡;鬼子被火上澆油,奈何不得水。

我那時以他為偶像,常常模仿他躺在水面,頭向著天,成功時不免暗笑。真希望自己也那樣報國保人、智勇雙全。到現在頭還是向天笑,別的就到頭,連故事則也離開腦海了。

我重新回憶,這回憶僅聲音而已。當時我連書本的概念都沒有。老師讀,我就當聽故事,約摸十年了。彼時也和現在看電影一樣,無守禮守序可言。想笑不會忍,不笑時還蹦來跳去,手舞足蹈。如此,使我疑心它並非“自殺”,而根本沒產生(聽清)過。它“也許要哄騙我一生”,但最後一課已經完了。我即忽而由書本想起,雨來的第一課,在夜校裡,拿一本紅旗般的布包住的識字書,與老師同學齊聲讀上面的字: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愛自己的祖國。他十二歲,除了這些,才認得自己的名字。

對了,十二歲。那麼調皮,我一直以為他很小。

跟我並論,確實很小,但又很高,很大。

於是像鬼子那樣,當頭雨來,迎面火燒。嘴脣烤乾了。我想象那模樣,造了一個詞:“齒熱”;不令人熱心,只令人齒冷。非常妙,非常好笑,可是嘴脣乾澀不動了。鼻子一呼,更有嘆息的意味。

有人的口,卻能在談笑間燒了敵軍,灰飛煙滅。魯迅逝前一年,錢學森出國留學,回來時已極受歡迎;還鬧得兩個泱泱大國交涉了不短,據說有個什麼長稱他頂五個師,大動干戈把這五個師困住了。最後因為周*來總理的工作,憑一封書信作證據,外加幾句話,終於班師回朝。

同為十二歲,從中華之外國殖民地回來,周*來說“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可謂知識就是力量,能攻營拔寨,也能扶大廈於將傾。

下課鈴響,許多東西一致彈起,原來別人在桌上睡覺,“聞雞起舞”。學了某篇課文後他們經常說,鍛鍊身體,抖擻精神,精神才有精力上課啊。

“一唱雄雞天下白”,天下白很壯麗,不需要天下滿白痴。“零落棲遲一杯酒”甚至得躲開,“雄雞一聲天下白”時,“孩兒立志出鄉關”,“少年心事當拏雲”。

我不知不覺站住了,身後被拍了一下,方回過神來。“幹嘛呢?下課啦!”我仍恍惚著,沒有作答,也沒有聽到問題了。然後環顧幾秒,像個驚醒的人,飛地走回座位,拿起壺,魚重新得水似的猛灌一通。

下課了,電影裡的人也放學了。

剛開始才對吧。《最後一課》,是我的第一課,是那“一課”;今後的課已不多,自然有限,但這卻是永遠的一課。認真地擦了擦詞典,我把它收好。